我拿什么爱你（一）

李涛

一


谨以此文献给天下有情人
　　爱是责任、是怜悯、是奉献、是举岸齐眉、是恩恩相报；
　　性是快乐、是激情、是索取、是多变、是稍纵即逝的高潮。

——海岩

　　2000年12月24日，平安夜，有雪。

　　再次回到北京，已经是2000年的冬天。刚下飞机，刺骨的寒风便无孔不入的从衣领钻入。站在首都机场空旷的大厅中，茫然看着周围匆匆走过的人群，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回来。离开北京一年多，在这里已没有什么牵挂。平安夜这一天，突然心血来潮，买了张当天的机票，从广州匆忙的飞到了北京。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古老的北京在霓虹灯的点缀下，娇艳动人。站在西直门立交桥上，默默看着桥下川流的车龙，身旁不住的有恋人相拥而过，远处的麦当劳旁，圣诞老人向过往的人群抛洒着糖果，引得周围的孩子们一阵欢笑。快乐就像细菌一样弥漫了北京这座城市，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的微笑。我的心在这周围的快乐中，像坠入了无底的深渊，越坠越深。曾经以为离开这里可以让我忘记一切，可现在才知道：世界上有些东西可以被时间遗忘，可以被空间隔绝。可有的，却一辈子也忘不了。

　　1997年冬，一个我永远无法忘记的冬天。这一年，我认识了萌萌。当时我大学毕业在京城一家小报工作。报社的销量不好，最高也只有几万份。老板红姐是一个三十出头的女人，有过一次失败的婚姻，艰难的维持着报社。红姐对我这个新人很照顾，例外的分给我一套两居的宿舍，虽然是和另外一个人合住。但对于刚刚毕业的我来说，简直是天上掉下的馅饼。

　　可是我没有想到的是，和我合住的却是一个女孩子，而且是一个千娇百媚的大美人。于是我平静的单身生活有了风浪，变得丰富多彩。

　　那是一个周末，前一天晚上赶稿很晚才睡，直到中午还没有起床。"丁冬，丁冬"，可恶的门铃扰人清梦。我极不情愿的从被窝中爬起，随便拉了一条毯子披在身上就去开门。

　　"对不起，打搅了。我是新搬来的，请多多指教。"敲门的是一个女孩子，身材苗条，皮肤白皙，头发用橡皮筋随便的脑后扎了一个髦，脸上薄薄的上了一层淡妆，典雅而又不失妩媚。更让人欣赏的是，她的身上有一种艺术家的古典美。我用贪婪的目光扫视着女孩的每一个部位，没有发现一丝缺陷。"正点！"我暗中念叨。

　　"嘻嘻！"女孩突然捂着嘴笑了，她的笑声很好听，就像楼下大爷养的鸟一样清脆，动听。女孩笑的时候，窄窄的肩微微耸动，从她手的缝隙中，可以看到薄薄的红唇和洁白整齐的贝齿，神情可爱之极。

　　"你笑什么？"我不解的问，难道我的长相这么幽默。

　　"嘻嘻！"女孩笑的更放肆了，都有些喘不上气来。

　　我更糊涂了，挠着脑袋想女孩笑的原因。

　　女孩见我这幅呆样，一边笑一边用手指了指我的身上。

　　我忽然想起自己上身只披了一条毛毯，拖鞋也是随便穿在脚上的，两只都是左脚，头发乱蓬蓬的如同鸟窝。"啊！"一声尖叫，赶快关上了门。

　　对镜一照，自己都任忍笑不禁。镜子中的我比三毛流浪记中的三毛都还不如。在美女面前出丑，真是糗大了。我飞快的洗脸刷牙，将自己几天没洗的内裤袜子塞进沙发的夹缝。再次出现她面前的时候，已经是一幅衣冠楚楚的样子了。

　　"你是新搬来的，可是我在这里住呀！"当初红姐只告诉我是两个人和住，可没说是和一个女孩。

　　"我是报社新来的美编，是红姐让我住这里的。很高兴认识你，你很有趣。"

　　女孩说着，提起箱子准备往屋里搬，看样子她是已经有心理准备了。

　　"你一个女孩子和我住一起不害怕吗？况且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很不方便的。"我将两只手撑在门框上，腿来回晃悠着，装出一幅街头地痞的流氓样，企图将她吓住。

　　"我对你有信心。因为你是一个有趣的人。难道你对自己没有信心吗？"女孩说到有趣的时候还调皮的冲我眨了一下眼睛。

　　妈的，什么有趣，刚才真实太糗了。

　　"好吧，进来吧！"我主动帮她将两只大衣箱提进了屋，既然已经没有办法改变，就要表现的绅士一些。

　　"你住右手阴面的这一间，男左女右，就不用谦让了。客厅，厨房，厕所公用。一，三，五你，二，四，六我打扫卫生。没有征得对方同意，不得进入对方房间。还有什么不同的意见吗？"我利用自己先来的优势抢占了阳面的房间，要知道阴面的墙壁很薄，而且窗户很大，一到冬天冷冷的北方直往里吹。

　　"星期天谁打扫卫生呢？"女孩不解的问。

　　两个人住真他妈的麻烦！我一个人住几周不打扫都是常事。

　　"我们抓阄吧！谁抓到谁打扫。"我装做很民主的征求她的意见，她没有反对。

　　我用纸条做了两个阄，很绅士的让女孩先抓。女孩也没有检查，伸手就抓了一个"做"。

　　"那就这样吧！我帮你把箱子拿进去。"说话间，我偷偷的将剩下的那个阄扔进了纸篓，心中暗自庆幸她的天真，如果检查一下就会发现两个都是同样的。

　　当女孩将房间收拾妥当，准备关门时，冲着正在沙发上看电视的我问了一句：

　　"我叫萌萌，你呢？"

　　"何阳，太阳的阳！"

　　就这样，在一个阳光明媚的的星期天，在这个我们即将共同生活的地方，以一种令我非常难堪的方式，我认识了萌萌，这个美丽而善良纯洁的女孩，而我们的同居生活也从那一天开始了。当天夜里，我抱着被子很久没有睡着，脑子里总浮现出萌萌那凸凹有致，曲线分明的躯体。说实话，萌萌的身材并不算很好，太瘦略显单薄。也是这种单薄使她有了一种很特别，很让人迷恋的气质。楼下大爷养的公猫很起劲的唱着三长两短，我的心更乱了，身体里仿佛有一种欲望在升腾。看来，我是时候找个女朋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