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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生活片段
编写 黄同君
调皮
我长长的脸蛋儿,眼睛不大不小,可几根眉毛长的有一寸长。人们说:那是财眉。可我长这么大还没有得到多少财。老是平平淡淡。
我小时候特别喜欢美术。在一个美术课上,老师叫我们画小猪,我却画了小兔儿。老师问我,为什么不画小猪,我说,我家的小兔儿比小猪好看。
有一次,娘带我去公园写生,给了我一个桔子让我照着画,我看着桔子口水直流。我趁娘不注意,把桔子给吃了。娘见我没有画,问:怎么没有画?我说:这个桔子站不稳,我把它消灭了。一句话逗得娘苦笑不得。我就是这么一个调皮的孩子。
生日
五十多年前的农历八月初九,母亲在痛苦中把我送到了这个世界上。成长中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一些故事中,读出和体味到母亲的艰辛和母爱的真切。
五十多年前,那是怎样的一个岁月?全国刚刚解放不久,人们在封建思想、保守思想的束缚下,过着贫困的日子。
父亲兄妹五个,他是老三。那时候孩子多家里就更穷,因此,爷爷奶奶很早就让两个大伯一个叔叔当了兵。因为我的父亲在他们兄弟中最孝敬长辈,最不怕吃苦。所以就把父亲留在他们身边。
我的父亲在乡亲的眼里是个可以依靠的人,就选他当了生产队保管员。在父亲上任的二十多年里,生产队里的来往账目从未出过任何差错。我们家里虽然很穷,生产队里东西再好父亲也不往家里拿,父亲说:“那是集体的,集体的光咱们一点也不能沾。”
我的母亲由于营养赶不上,生下我奶水就少,我又是个男孩子,吃的又多,都是家里一只奶羊和邻居一个婶子的奶水把我奶大的。为此,母亲老是觉得欠了人家很深的情。
奶奶是个比较休闲的人,奶奶不是不亲我,可是奶奶从来没有抱过我。是妈妈含辛茹苦家里地里的伙计全都包下了,并且还带着刚刚学会走路的我。
一年的夏天,母亲到玉米地里拔杂草,把我放在地头。母亲汗流浃背,在玉米地里进行着吃力的劳作。而奶奶却手里拿着扑扇,坐在村边的大树底下,旁边放着温壶和一个小桌子,美滋滋地喝着茶水。对此,母亲毫无怨言,不去计较什么。母亲的善良容不得她去计较,即便计较也只是在心里暗暗生自己的气,怪自己软弱。她与奶奶计较不得,那是有着四个儿子的老太太。
艰苦的岁月里充斥着太多的无奈和烦恼。母亲沉默着,体贴着丈夫,关爱着儿女,在贫困中躲避着无谓的争端,承受着不公平的种种,默默地抚养我长大成人。
爷爷去世了,母亲哭红了眼睛,纵然过去承受了许多的委屈,而此刻的母亲却是真情的流露,用最朴实的泪水洗刷着过去的种种,告慰着爷爷远去的灵魂。
父亲在一次工作中,出了事故,失去了他年轻的生命。父亲牺牲时年仅三十五岁,那时我在高中读书。
奶奶受不了失去儿子的痛苦,不久就得了病,住进了县人民医院。两个大伯和一个叔叔在医院伺候奶奶,我就代替了爸爸。在医院我为奶奶檫洗身上的粪便,奶奶是脑耕塞,不会说话。我每次擦洗身上时,她的手微微颤抖,眼睛里含着泪水,嘴唇微微张开想说什么却又说不了。我想,她的意思是我对你欠的太多,你对我尽了你父亲的义务,我可以含笑九泉了。奶奶住院二十四天,医治无效在医院去世,那年奶奶七十四岁。
我的母亲,三十五岁就失去了自己的丈夫,我的一个妹妹二十五岁时,生小孩儿死于大出血。母亲又经受失去女儿的悲痛。
我思索着这些,没有感到别人有什么不公与可悲,只是觉着母亲的不一般。母亲一生平平淡淡,任何时候都叫人有一种实在的亲切。今天我不祝贺我的生日,而感怀母亲的过去,我爱我朴素而深沉的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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