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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孩清楚地记得女孩17岁生日的那天，雪下得很猛，蔓延厚厚明媚的白让人想起棉絮的温暖。
那一天女孩很奇怪，她说她只要一盒火柴。
男孩抱着大海捞针的决心终于在天黑之前找到一盒精致的火柴。在那挂满了古怪饰物的小店里它骄傲地探出一个个屋檐六色的圆脑袋，仿佛要宣布无数的希奇念头。女孩也常常这样。
那天晚上下晚自习以后，女孩就在学校对面的广场边擦亮了那些火柴。那是一座沉睡了的哥特式教堂的大广场，有一愫幽蓝的微光将它变成伸锁了神秘传奇的中世纪古堡。
那晚的雪很和善，它把所有的人都挡在了家里，它为两个孩子默守了一个秘密。那个秘密还单纯的算不上爱。
女孩微笑着擦亮每一根火柴，在此之前总要闭一闭眼。每隔一小会儿边有一蔟柔和的亮光从她的指间升起，映红了一小片天，一小片雪。
男孩看到橙橙的火光在女孩眼睛里的每一下跳动。那些跳动有的调皮，有的文静，很像不同时间里女孩的举动。
身边雪花很轻巧地旋绕，有几片亲近了火苗便温柔地融化了，有几片降落到火眼上会快乐的笑。火光在黑与白的统辖里灿烂而顽皮地明明灭灭，闪闪烁烁 ，断断续续，挺像一种年轻而温暖的呼吸。
有一刻男孩甚至觉得广场上的学都要给这呼吸融化了。他很清楚地想起哪个古老的童话，那个可爱的小女孩燃烧在火柴光里的幸福。他不知道女孩在每一根火柴里都祈祷了一种怎样的幸福，他只知道自己喜欢眼前这个划着火柴的女孩子，而且隐约的觉得该带她找到一个没有眼泪的天堂。
回家的路上女孩一跳一跳地说这盒火柴真好，一根也没灭，统统 亮地很精彩，男孩就得意地笑。
他们没有想到当这个冬天快要走的时候，班主任会找他们谈话。他说高考之前你们应该把需要冰封的都冰封，等时机成熟的时候再解冻。
两个人懂事的把头点了点。可回家的路上女孩还是悄悄的哭了。
男孩想起了那个火柴光照彻的夜晚。又一个晚自习下课后，他把女孩带到了原地，从手上变出一盒同样漂亮的火柴。
他说，咱们轮番来擦这些火柴，如果它们亮的占多数咱们就不听话，灭的占多数就听话，好吗？
嗯！
两个人同时记起那些雪色中闪闪亮的火花，笑了。
然后他们并排坐到长椅上，开始奉承而自信的等上帝来安排他们的约定。
可是他们忘了在着个冬天的末尾没有雪却依然有风。希望的火苗在风中摇晃，很可怜的熄了。一连好多支都是这样。
男孩又看到了女孩眼中的泪光，她说，也许班主任是对的。
他们不再一起走路，只是彼此会心会意地微笑。
他们留下了五根火柴，没有擦亮。他们说好上大学以后再一起回来这个写满回忆的的广场擦亮它们。
那时，五盏明晃晃的红光会耀亮一个苏醒的天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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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2-4-9 18:01: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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