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的味道

李涛

（一）

　　亦欢没有想到唐力会来，因为她打电话给他，虽然他不在，但一定会猜到是她，可等了一晚没有回电，以为他在外出工没有回来，可阳光下很远就看到了他。新郎李正是他们的中学同学了，亦欢第一次参加中学同学的聚会，6年来。她想叫唐力陪的。可说实话，她一时说不出口，好容易鼓起勇气偏又没有找到。和唐力也是好久不见了。亦欢和唐力是初恋，在中学。亦欢走到同学面前，她一直不会招呼人，象笨小孩，尽管已是孩子妈妈了。昨天是你打的电话？唐力悄悄地问。原来他知道。怎么瘦成这样了你，别人问。亦欢笑，只会笑。

　　婚礼里亦欢和唐力在一起，不知是亦欢跟着唐力还是唐力有意带着她。同学开玩笑，指过来：你们怎么还这样啊！想起前几天遇到李正问唐的情况，他还问：你怎么现在还关心他吗？是啊，问问他好不好，就好象是问候一个亲人一样的感觉。她答。他坐在一旁不说什么，两人只是一起为别人的笑话笑。亦欢感觉得到他的关心，可不知如何才可以象同学那样随便聊聊，她不行，至少现在。亦欢当年考上大学就和唐力分了手。说来也是分分和和的故事。毕业后他身边是两人的同学清。为亦欢唐力很想回来，可犹豫很久后亦欢还是走了，恰在她走后唐力的父母双双病势。唐力很后悔，因为父母一直希望两人和好。亦欢很想要他电话号码，因为总有那个时刻想找他，多年的习惯，哪怕已为人妻为人母，她还是有想找个地方逃避片刻的愿望。

　　唐力不知如何开口，问什么，她会说很好啊，儿子很乖，爱人很好。这不是他想听的。可能说什么呢，如果她是幸福的，就不要回去，回到过去的岁月是不可能的。亦欢的目光一直在乱转，漫无目标，这让唐力更没底，他一直猜不出她在想什么。唐力只好一个劲去窗台，看新人进礼堂了吗？鞭炮怎么还不响？手机响了，是新交的女朋友，他不喜欢这个时候受打扰。该不该把号码给亦欢呢，她不可能没有听见，可似乎没兴趣，她不问，那就算了吧。多年前的镜头涌上心头：那就让我做你的情人吧？不，如果没有结果我决不选你做情人。她那时说得那么肯定。

　　亦欢很想和唐力坐下来好好聊聊，象很好的朋友，可她忽然发现，在这相遇的多年后，他们已经越来越远了。初恋是简单纯洁的体验，失败的过去是因为彼此仍然矜持和拒绝软弱，如今已没有机会。她忽然很失落。溜出宴会大厅，很想给老公打电话。真希望唐力低声问过来，真希望自己慢慢讲给他这么久以来她的经历。她想告诉他一直以来总有想找他倾诉的时刻，可找不到他。她想告诉他她没有自己说的那么要强那么精明，自己又傻又笨容易依赖容易去爱，曾经说过的关于婚姻的自信也无助过。唐力听后会是怎样的心情？亦欢突然发现一直以来并不了解唐力。

　　同学中有曾经喜欢过他的清，看着她看他的眼神，亦欢知道她和自己的心情是一样的尽管都为了人妻。于是亦欢仍然怀疑唐力说过的话，他说她是唯一真正喜欢过的。亦欢笑自己，因为发现自己在吃醋。亦欢想早点离开了，她发现这种聚会实在不适合叙旧，尤其和唐力。她放弃了。

　　唐力最近正忙活着兼职-与人和开电脑店呢。公司老是把他派到偏远的前线，唐力不喜欢如此漂泊远离朋友，有时想幸亏亦欢改嫁他人要不多苦。可她还是白嫁了，看现在瘦的。清一直知道，当初分手正是清提出的：在你心里，只有亦欢。纯洁的记忆是任何事情都无法替代的。每每醉酒就会想起，就想找亦欢。今天亦欢有点心事重重，可该怎么问呢，3年没去打扰她了，唐力珍惜在亦欢那里做正人君子，总不能再去暴露牵挂和依赖。他愿意让亦欢知道自己已经开始了新的快乐。可好容易见面，真想聊一聊啊，决心还未下，唐力突然发现亦欢早溜了。

（二）

　　回到家，老公值班，亦欢坐下来发了会呆，然后去保姆家接儿子。儿子见了妈妈，抱着脖子亲起来没完，亦欢心里有点别扭，做了妈妈怎能还有那么多不该有的想法呢，可就是总想起。老公晚上电话问：今天怎么样啊？没什么，太久没见面就那样。亦欢真想告诉他关于唐力的事情，可没有开口。她想起唐力手腕上烟头的烙印，深棕黑色，那么醒目。他的心曾如此被刺痛吗？她想起当年他讲清的时候，她问性是什么感觉？唐力回答：就好象完成了一件任务。可他一直说生命里不能忘记的是亦欢，可清是第一个给他性的人。她知道今天自己的不辞而别一定让唐力失望了，也许他也就此决定不再来打扰亦欢的生活。虽然他不知道其实亦欢在等他的电话，等他把今天没有说的话讲出来。

　　第二天上班，亦欢有点郁郁寡欢，有愿望没实现她就这样。李正的邮件：昨天玩的好吗？给我唐力的手机号，她回信。我在做什么，我能做什么？亦欢不想了。在网络上写的文章里大多是唐力的影子，难道初恋真的就此美丽起来，而且永远？老公的故事只有爱情到婚姻的一个，然后就是相依相守的愿望。情人的浪漫只在情节，一生一世的朋友只是最好的假设。那么初恋呢，因了彼此失去而日渐美好了吗？还是因为他一直不顺利，一直没有得到幸福？亦欢依旧写着缘故愿望关于思念关于一个个虚构的爱情故事。

　　生活在人世之间，左右都是自己的影子。在不肯停息的爱里，有着不同的味道，亦欢喜欢慢慢品尝。

　　突然想起唐力有次酒后电话来：离婚吧。亦欢说不，永远不。突然间决定也不打电话了，唐力现在的生活里有没有我是一样的，不是吗？亦欢问自己。就这样吧。

　　晚上和老公看着爱情片子，很晚了，临睡亦欢说了声：我爱你，老公。一旁答我也是。都是由衷的感慨。其他生命里的都一边去吧。明天会是新的一天。

（三）

　　结局里唐力不知所踪，以他的性格，会好好照顾自己的。亦欢还是那样，就那样了，等待的状态，忙碌的生活，有点冷漠的神情，知足的心静。

李涛

你偿过爱的味道吗？

李涛

你偿过爱的味道吗？

恋恋不舍

呵。不好吃。盐放多了。

舞鹤

爱的味道，在我的印象里是平淡无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