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在夜幕时刻到来
黎明在夜幕时刻到来点燃天亮以前
第一丝清冷的曙光
给予人间
一个新的希望!
第一章 你好,罗马
题记:“安妮公主,在这次访问的城市里,给您留下最深印象的是那座城市?”
“各有千秋。……。罗马,无论如何都是罗马……。”
“大哥!”刚走出菲乌米奇诺机场,向维苇就看见了背着个大包包,鼻子上还架着副眼镜的韩絮,心情顿时激动起来。罗马,她终于到了罗马,这个拥有无数文化艺术宝藏的城市。曾经,在梦中拥抱了这里千次,万次,看着大哥拿回来的照片开始莫名其妙的幻想,现在,维苇真实的踩在这片土地上了。从前的梦幻的色彩象个玻璃做的泡泡,不小心掉在了地上,摔碎了,可是跳出来的不是梦魇,而是一个个可爱的小妖精,横亘在心灵寂寞荒芜的草原上,为欣喜更增添了一份美感。
“好久不见,丫头长大了嘛。”大哥还是溺爱的揉了揉她的头发,发现她傻傻的楞在那里又接着说:“怎么?看见你大哥我不高兴还是看罗马的美景傻了眼?”
“罗马,我真的到罗马了吗?”维苇仍然不相信现在脚下踩的这片热土属于另外一个国度,特别是这个她魂牵梦饶了好多年的国度。这里曾经有过罗马帝国的痕迹,有过文艺复兴的妖娆,培育过千千万万只有在书里才能看到的伟大人物,一切对她来说,真是难以置信。
“是啊,是啊,是啊,你已经到罗马了。”大哥提起行李袋,“要感叹什么,要惊讶什么,要发表什么高见,等我们回家再说好吗?从你昨天上飞机以来,我妈打了N通电话了,就怕我忘记来接你。赶紧回家给她个电话然后再给你爸妈也打个电话报平安吧,否则我妈这个月接到电话费清单时非得被吓死。”
维苇吐了吐舌头:“当然啦,谁叫我是干妈唯一的宝贝干女儿嘛。你嫉妒?羡慕?”
“嫉妒你个大头鬼。快走吧。我今天晚上还有采访任务。你好好回去睡一觉,把时差倒过来,过几天我陪你到佛罗伦萨去看看。”
“恩。”她揉了揉鼻子,耸耸肩膀上的旅行背包挽住他的手臂,嬉皮笑脸的问:“那你多久带我去看Lazio啊?我等这一天可是等得头发都白了呢。”
他刮了刮维苇的鼻尖:“还敢说,我妈就让我看着你,不准经常去找球星签名合影。拜托,大小姐,你是来意大利学习的,不是来玩也不是来追星的。小姐,你醒醒吧,快二十三岁的人了,还跟小小年纪的追星族似的。我这两年寄给你的签名还不够多啊?真是贪心。”
“那有什么办法嘛。我的那些姐姐妹妹们听说我要来意大利,全开好了一张张清单,反正得把这些签名给她们,否则我就惨了。Alessa要小因扎吉的,Estrella要大因扎吉的,彤彤要卡纳瓦罗的,还有N个人要小马哥的,我有什么办法呢。不管,反正我先要满足自己看拉齐奥的愿望,哥………………。”维苇使出了她的绝招,装出可怜的样子缠着他不放手。
“好了,好了。等你休息几天,联赛开始以后我带你去看。行了吧,真是怕了你了。”
她满意的笑笑:“这还差不多。”
罗马,你感受到我来临的气息了吗?我要拥抱你了,罗马。维苇双手合十,从内心发出这样的声音。
韩絮把她扔回家就匆匆忙忙赶去工作了,给爸妈和干妈打了电话以后马上跳上床做了个好梦。不知道睡了多久,恼人的门铃响了,她慢慢的从床上爬起来“谁啊?”猛然想起现在已经是在意大利了,门外的人也许听不懂中文,于是换了意大利语又喊了一次。
“是我,Alex。”
维苇臃懒的拉拉身上睡觉穿惯的小熊T恤,懒洋洋的打开了门:“韩大哥他不在,你要找他明天再……。”话还没说完,她就已经被眼前的人惊吓到了,天哪,时来运转了吗?门口站着微笑的人是Alessandro Del Piero。
“天哪,我是不是在做梦?”维苇夸张的用手抱住头,“你先等一下,让我冷静两秒种,~”她深吸了一口气:“你是Alessandro Del Piero?”
“是的。我想韩絮是住在这里没错啊?”他挠了挠头发,又看了一次门牌号码:“请问韩絮先生是住这里吗?”
“是的,不过他去采访了。对了,你不是在尤文图斯吗?怎么会出现在罗马?”向维苇奇怪的问。
“你是韩絮的朋友?那么你的待客之道应该不会是把我堵在门口吧,我能进去吗”Alex看着这个脸上泛着玫瑰般红皙的女孩,马上就想到了在都灵家里等待着他的女朋友。等办完了这件事情得马上回去陪她,毕竟Gracia这么多年一直等待着他,陪伴着他,也许,到是时候和她商量一下未来了。于是,他的脸上露出了幸福的笑容。眼前这个女孩长得很象Gracia,不过Gracia个子还要高点,眼睛的颜色是浅棕的,不象她这么深。
维苇恍然大悟:“哦,哦,哦,请进。对不起,我实在是太惊讶了。恩,恩,你请坐。”说完,她马上冲进卧室换上了白色的T-shirt和水磨牛仔裤,然后倒了一杯中国茶,“请喝茶。”又是微微一笑。
“恩……。”Alex刚想开口说话,维苇已经拿出了一大堆的笔记本:“麻烦你帮我签几个名吧。我的那些姐妹们都很喜欢你,这次我来意大利她们就交给了我好多任务,要是我完不成,回去以后绝对要被那群疯子掐死。”
Alex笑着给她签好了名:“对了,你是韩絮的……?”他的话还没说完,又被她打断了:“天哪,我真的遇见球星了吗?而且是在韩哥哥的家里,难道韩哥哥真的那么厉害?”她这次说的是中文,Alex没有听懂。这时,门口传来韩絮熟悉的声音:“维苇,我回来了。你还在睡吗?怎么,好象有客人来了,是吗?”
“韩絮,是我,Alex。好久不见了。”皮耶罗从沙发上起身。
“Alex,真是稀客,怎么今天会到罗马来看我?”韩絮马上迎了过来,“我还说等我妹妹休息几天然后带她到都灵来找你呢。她有点精灵古怪的,刚才没吓到你吧。”大哥冲维苇做了个鬼脸。
Alex又一次想到了Gracia,微笑着:“没有,不过她好象有点爱说话。”
“那是,我这个妹妹一天到晚嘴没闲着的时候。”
“胡说,我明明在睡觉的时候就不说话啊。哼哼。”她笑着,“我先进去把这些签名收起来。”
皮耶罗又抿了一口茶:“对了,韩絮,最近不知道为什么传出来特别多我和都灵电视台的女舞蹈演员Anita的绯闻。Gracia虽然说没什么,但是我怕她多想。你帮我想想办法好吗?不知道那些记者是怎么搞的,我只是和她一起拍了个广告,他们就可以编撰出我们的爱情故事。我甚至没告诉她我的电话号码,那一次和她一起吃饭也是广告公司安排的,况且好象所有的工作人员都参加了吧。 真的,我头都大了,我不想让Gracia担心,自从上次车祸以来,如果没有她,我真的不可能再有勇气走上足球场。现在想起来,把她藏了那么多年,我感到特别的内疚,忒对不起她。”
“那你准备怎么办?还这样藏着她?你的家人真的不能谅解你吗?Gracia虽然是个中意混血儿,但是她是生在意大利长在意大利的啊,连中文都不会说。难道你父母真的那么在乎她是不是天主教徒?想想那次的车祸要不是她打电话给医院,你的腿早废了。这次也许我可以给你做个专访,澄清你和Anita的关系,也许Gracia会相信,但是下次呢?你敢保证那些小报的记者不会有下次?”
“我……,我……,我不知道。”Alex痛苦的一甩头,“可是我不能让我的父母生气啊,他们说要是我取了Gracia,他们就不认我这个儿子。你让我怎么选择……”
维苇正躲在门后匆忙的在一个小本子上记下了她听到的一切……。
第二章 佛罗伦萨的兴叹
题记:如果上帝能我一样珍宝,那么请把翡冷翠赐予我,无论它有多么沧桑,永远都是我心中不变的紫色……。
意大利是个文明古国,无论是伊特拉斯坎时代的遗留下的迷团还是文艺复兴带来的全新的文化艺术珍品,都给人心灵上无尽的震撼和力量。罗马,那波利,佛罗伦萨,比萨,威尼斯,博洛尼亚,帕儿马,佩鲁贾……,所有维苇喜欢的地方都印下了她的脚印。她无法不把自己投入这份时光的感动中,特别是在佛罗伦萨,在老桥边,她花了一天的时间去想象但丁和他一生热爱的贝亚特丽齐相遇的情景。“如果有一天,我的那个他能和我在老桥上相遇,那么我们是不是能走完这一生?”她想着。
“对不起,先生,能帮我们拍张照片吗?”一个身材高挑,穿着时髦的女孩在维苇憧憬走神间拿了照相机向韩絮说到。“没问题。”韩絮哥哥的回答让维苇将思绪从阿尔诺河上收了回来,把眼光放到了这一对男女身上。她觉得这个男人很眼熟,但是却并不敢肯定,他戴着副遮住了半张脸的大墨镜,但是身上散发出的却是不凡的气质。维苇想了几秒种,还是没得出答案,于是她又观察起那个女子来。女子穿着夏耐尔本季最流行的体现岛国风情的时装,一顶浅黄色的草帽洋溢着夏威夷风情,淡棕色的墨镜是阿曼尼的。维苇觉得好象在哪本杂志上见到过这女孩的照片,却又不敢肯定。
“谢谢你。”拍完照那个男的对着韩絮说了声,然后搂着女孩的腰离开了。
“回魂了,维苇,我们也走吧,你今天在这里呆了一天了。”韩絮拍了拍她的肩膀,“后天我们得回罗马了,过几天你也应该去帕多瓦上课了。好好的回去休整一下,下次有机会再来吧。我也忒喜欢佛罗伦萨。”
“韩絮哥哥,我觉得刚才那个男人很面熟,但是又想不起在哪里见过他。”
“我也是,总感觉自己是见过他的,也许是因为他长着张大众脸吧。”韩絮笑着道,“走了,太阳都要落山了。”
维苇突然拍了一下脑袋:“哥,刚才那个人是菲利浦·因扎吉!”说完她赶紧冲他们离去的方向追了过去,使得韩絮在背后大喊:“别追了,人家都走远了……”
最终维苇也没追到因扎吉和他的女朋友,她叹了口气,自我解嘲的说:“这可不怪我,Estrella,是你运气不好哦。”
第二天,天气不怎么好,阴沉沉的压抑着每一道想从云层中透露出来的光亮。这不像是佛罗伦萨,在维苇的想象里,佛罗伦萨应该每天都有灿烂的阳光,热情的笑脸,托斯卡纳美丽的方言,中古时代的骑士,一望无际的葡萄园,橄榄林,牧场,高亢的民歌,和西西里完全不同的民歌。佛罗伦萨的歌曲更加含蓄,有着更为丰富的文化内涵,维苇非常后悔当时申请学校的时候看中了帕多瓦大学古老的历史和但丁,彼得拉克皆出身该校的名声而选择了那里。如果现在,能重新选择的话,她想一直都留在佛罗伦萨或者是去临近的比萨,因为在这里,有文化千年的兴叹和滥觞。不可否认,帕多瓦更加古老,在某些方面更加迷人,可是只有佛罗伦萨能激发维苇身上那最为原始的爱。也许是一种图腾吧,她时常这样想。中国有5000前文化的根源,无论是甲骨文,是金文或者是象形字,这些一切的一切都是她所热爱的,是本源的东西,而意大利,在一种不熟悉和梦幻交织的另一个理想世界。记得在国内上学的时候,维苇曾采访过一个到她学校做报告的意大利著名汉学学者安东尼奥·阿马萨里先生。他们交谈的非常愉快,后来阿马萨里先生离开的时候告诉维苇:“意大利是美的,中国也是美的,因为那种璀璨的文化。Selena,我希望你在学习现代语言,比如说你现在学习的英语,法语,西班牙语,意大利语,和别的文明接触的同时,保持华夏文明的根源,对自己本源进行文化上的,个人上的再认识。”
就是因为他的一席话,维苇才决定到意大利来学习。认识论对她来说是难以理解的,她不喜欢哲学,觉得太深奥难以让人理解,可是文学,艺术,音乐却能让她陶醉。陶醉在一种理解的快感中,虽然有时候的衰落也带来丝丝的伤痛,心却能一次又一次飞扬,任脚下的世界一点一点的消失,这些她都不在乎。也许只是寻求曾经爱过的痕迹吧。曾经有一个朋友跟她谈论过意大利文学,那个朋友说意大利文学并不出色,可是维苇并不认同。她喜欢但丁,彼得拉克,马基雅维利;她说文从心生。意大利文学是世界文学史的启蒙老师,没有《神曲》,没有《十日谈》,世界文学将失去最美的光辉。当然随着时间的推移,英国,法国,美国文学成长起来了,意大利相对显得衰退了不少。衰退并不代表从没有辉煌过,否则现代人也不会趋之若鹜的赶到希腊是缅怀特洛伊时代伟大的艺术;否则人们也不会蜂拥至埃及祭奠几千年前的亡灵;意大利的衰落是因为分裂的经济和历史原因,而且在一个很高的起点上,发展缓慢下来,会让人误以为停滞。但是无论是发展还是停歇,向维苇都一样的爱着这个伟大的国度,和热爱祖国一样的爱这个国家。她学会的第一句意大利语是:“Mi piace Cina!Mi piace l’Iitalia!(我爱中国!我爱意大利!)。”
是真的吧,文从心生,维苇一向不喜欢写散文。散文通常被看做是无病呻吟的典范,而游记又只是把自己的感受强加于他人的另人厌恶的东西,到了意大利之后,她才发觉以前的认识是多么肤浅。如果有一支笔,就让它全然描绘出眼能看到的一切吧,无论是用图画还是语言;画笔能调出动人的色彩,但是无法临摹完自然刀斧雕刻出的世界;语言优美,美不过风景,在装点人生的时候也在编制醉人的梦境。想到马上就要离开佛罗伦萨了,维苇心情也随天气,微微的潮湿起来,当然还有眼眶。
“丫头,哭什么啊。又不是一去不复返了,我们还没悲壮到和荆柯一样吧。”韩絮大哥走进来看见眼眶有点红的维苇打趣道。
“我哪有哭?”维苇抽了一下鼻子,“人家就是有点感伤嘛。真舍不得离开佛罗伦萨,而且你自己不是也说第一次来意大利的时候,赖在这里三个月不肯回学校。真是五十步笑百步,我们两个是半斤八两。”
韩絮举起手:“好好好,我说不过你,走吧。去吃午饭,这附近有家餐馆的东西不错。值得一试哦。”
“可是我不喜欢橄榄油!”维苇大声的抗议,“这里的东西根本就没有那波利的好吃。怀念章鱼大餐,怀念坎帕尼亚的通心粉和意大利薄饼!”
“有的吃就不错了,还挑三拣四的。走啦!”韩絮不由分说的把她拖出了门,不管她是不是在提议吃比萨。
第三章 老桥上的相会
题记:老桥——见证了古罗马,意大利复兴运动,意大利公国,王国,共和国时代,见证了战争,穷困,奋斗,和平,与繁荣,还有,还有爱情……
“啊!是你们!”
刚靠近餐馆,维苇眼尖的发现角落中坐着的一对男女是前一天在老桥遇见过的因扎吉和他的女朋友“大哥,因扎吉哎!”她拉了拉韩絮的衣角,“机会啊,机会。过去跟他说几句话好不好?”
“恩,的确想跟他谈一谈下个月做个专访的事情。”说着,他们两人朝因扎吉走去:“对不起,如果我没认错的话,您应该是菲利浦因扎吉先生。我是中国体坛周报的记者,韩絮……。”韩絮只是在做着介绍,谁料到那个女孩马上骄横的回答:“我们不接受任何采访。现在的记者真是讨厌,跟苍蝇似的,好不容易人家有时间能渡个假,居然都会被碰到。你们是不是无孔不入啊?”
她还不是一般的自大哎!维苇也是个冲动的人,一听那女人骂她最尊敬最喜爱的大哥哥,气就不打一处来:“你傲什么啊傲,又没在问你。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那个女人也不是省油的灯,立即给予还击:“嘴巴长在我身上,我要怎么说关你什么事啊?这里有没人请你听我说话,不愿意听就滚开!”
“你……!”维苇正要说话,韩絮把她叫住了:“别吵了。本来就是我们不对……“
“哪里有,明明是这个女人先骂人的!”维苇很不服气,涨红了脸,“不给她点教训她不会知道什么叫礼貌的!什么叫尊重!”
拉起她,韩絮往餐馆的门口走去:“今天是你最后呆在佛罗伦萨的日子,别跟人怄气!” 说完,瞪了她一眼。
原本还抵抗着不愿意走的维苇终于听话的跟着他到了另一家饭馆。他们点了几道佛罗伦萨特色的菜,虽然有橄榄油,但是维苇也只有捏着鼻子吃下去,所幸的是今天的托斯卡纳当地产的葡萄酒味道不错,压下了点橄榄油的腻味。
韩絮一边吃着盘中的美味一边说到:“那个女孩是法国一家传媒集团的千金,家中不仅经营传统的媒体,报纸,广播,电视,现在触角已经伸展到了互联网。她是个中法混血儿,母亲好象来自香港一个名门望族吧,我有点记不清楚了。去年的米兰时装节上认识了因扎吉,不知怎么的,两人相看两对眼,结果成了一对。不过女孩家里好象反对他们两人的交往,其实也是,虽然因扎吉是个球星,有钱。可是跟人家的家业相比真不算什么。”
“这样啊,知道了。糟了,又忘记让因扎吉签名了,回国的时候Estrella非卡死我不可。惨了。”维苇一想到Estrella那个小魔女,头皮就开始发麻:那个女孩大学毕业进了一家广告公司,鬼点子特别多,一年半时间混来升任副总监的机会,结果人家说公司没新意,没意思,辞职回家当“坐家”了;决定要用2年时间写出现今中国女性最原始的生活状态方面的权威著作;开了两个专栏,写出的文字难懂极了,反正维苇是一次都没懂过。“不知道经过这次的事情,下次找他签名他还肯不肯。”
“没关系的,等下次采访的时候,我给你带他的签名。要不就把我给你的签名给她得了。”
“不行,绝对不行,那些是我的珍宝!”维苇装做心痛的叫到,要是让韩絮大哥知道他好不容易才找来的签名早被她孝敬那些贪得无厌的损友了,她八成死得更惨,最好还是岔开话题,这样比较妥当。怎么转话题才合适呢,她灵机一动:“对了,大哥。明天几点的车去帕多瓦?我真舍不得离开这里。”
“早上11点先坐车去博洛尼亚,到了那里再看有什么车去帕多瓦,要是实在不方便,就在博洛尼亚坐巴士去,大概只要一个小时就到了。帕多瓦的位置还是比较好的。有空你还可以去维琴查,费拉拉看看,都挺近的。”
“你把我送到学校就要回罗马了?”维苇一想到自己一个人要被扔在人生地不熟的城市还是有点害怕。
韩絮没弄懂她的恐惧:“当然,我学校也要开学了。硕士的最后一年功课还是有些吃紧啊。我就没想通你当时为什么不申请罗马大学?你在罗马我也方便照顾你一点。”
堵住耳朵,维苇摆着脑袋:“行啦,行啦。我现在后悔死了。应该选择佛罗伦萨才好啊,都不知道那时候是发什么病了,才会想到去帕多瓦。都怪但丁!”
……
又是一个早晨,天刚蒙蒙亮,维苇就起床了。一个人漫步到了老桥边,阿尔诺河如一团碧绿的宝石缓缓地在脚下移动着,又轻又柔,仿佛怕汩汩的水声会破坏这个城市的静寂。维苇很小心的听着流水的声音,她要把所有关于佛罗伦萨的记忆都记录下来。她呼吸得很有缓慢,很有节奏,担心只要稍稍不小心就听不完整阿尔诺那已经唱了千年,而且还要继续唱下去的歌。
远处的天边开始露出一道光线,维苇意识到是离开的时刻了。她慢慢的后退到桥中央,想要做最后一次的祈祷:
“哎哟!”她不由得惊呼,糟了,不小心撞到人了。“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请您原谅。”慌乱中她像日本少女一样鞠了个90度的躬。
“没关系的,不要紧。”男人有一付好嗓子,说话特别好听:“你是日本人?”
日本人?维苇脑子里闪过了朋友告诉她的故事:日本女人在意大利叫做黄色出租车。由于大多数有婚前恐惧症,她们纷纷跑到意大利找情人,很多意大利男人有好几个东方情人,他们经常用自己拥有几个日本情妇进行攀比。多的自然骄傲,认为自己有魅力;少的则垂头丧气,觉得自己没本事。难不成他把她也当做在这里找一夜情的日本女人?她越想越觉得身上发冷,又鞠了一个躬:“对不起,实在对不起了。”说完撒腿就跑。
那个男人在身后叫到:“小姐,等等,你的东西掉了。”可是她跑的太急,而且意大利语本身就不好,没有听到。
男人不知道为什么她会跑得那么匆忙,好象遇见鬼一样,无奈的摇摇头,拣起地上那团红色的东西——是一个小小的中国结。他敢肯定,因为他曾经在中国商店里看见过这样的东西,虽然他看见的比这个大,也比这个复杂的多,可是他还是敢肯定这就是个中国结。上面有个金色的小别针,说明这是那个女孩身上的饰物。好可爱的小东西,红得就象火。“原来她是个中国人。”男人这才明白过来。
“嗨,Alessandro,怎么到佛罗伦萨这几天你都是单独行动?今天又这么早到老桥来了?难道是来找你的贝亚特丽齐?”因扎吉穿着运动服跑到他面前停了下来。
“不想当你和Genie的电灯泡啊!”这个被叫做Alessandro的男人揶揄到。
“你手上拿的这个是什么?”因扎吉也看见那个红色的中国结了,“和Genie上次去中国以后买给我的东西一样,好象叫什么JONG GUO GIE”他努力模仿着Genie的发音。
男人的眼光又放回到了那团小小的火苗上:“是中国结,刚才捡到的。”
“好小子,你要走桃花运了。哈哈。”
“去死!我不给你点颜色你就不知道我叫亚里桑德罗·内斯塔。”男人玩笑着一拳头挥了过去。
天边,一道阳光洒落了微笑,但丁和贝亚特丽齐相遇时的微笑……。
第四章 自由,我想要的自由
题记:如果你不爱我了,请你还给我自由,虽然我的心永远也不会飞翔了,因为,它,迷失在了某个角落。
(都灵)
“你不要理我!”Gracia一边抹着眼泪一边从家里冲了出来,又一次,他的名字又一次和别的女人挂上了勾,从8月开始,接连几个星期都灵的大街小巷里都充斥着他和一个中国女孩的传闻。如果仅仅是传闻那还没什么,因为她向来不是个小气的女人,可是夸张的是《米兰体育报》还刊登了他和那个女孩牵手从饭店走出来的照片。这不由得让人真的相信他们之间有些不可告人的关系,她曾经对他说过:“如果你不爱我了,请你第一个告诉我,我不会哭,也不会闹,只会静静的从你身边离开。能认识你已经是我这一生最快乐的事情了,对于别的,我无所求。我不喜欢所有的一切都要从报纸上看到,让人家觉得我是一个弃妇,如果说分手,也是两个人公公平平的坐下来谈谈,明明白白的把话全部都说完,然后说Arrivederla!从此不再见面。”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他没有告诉她,却又和别的女人在一起?
让她冷静一下吧!Alex傻傻的站在客厅里,他完全被今天这场突然爆发的时间弄昏了头。的确,他前天是去了米兰,但是那是为了给一个好朋友解围,让记者们的目标转移一下。那个女孩叫Alva,是CNN前体育新闻节目记者,一个半失聪的女人。她心里爱的人是Aimer,但是她却无法将自己展现在Aimer的面前,一个不完整的她。可是那些无孔不入的记者不知道从哪里知道了她和Aimer的故事,连她从佛罗里达的家中逃到意大利度假都有大批记者随身跟着,希望能得到更多的独家新闻。于是他就赶去了米兰。谁知道这次Gracia根本不听他的解释,害得他也生气的吼了一句:“我和谁在一起是我的事情,你无权干涉!”虽然这话一说出口他就已经后悔了,可不知怎么的,他难以开口道歉。韩絮说的果然不错,她还是对他不信任的。
墙上的挂钟不知趣的敲了9下,晚上还有比赛,他必须赶到俱乐部去!于是他任由Gracia跑了出去,没有去追。他认为她一会气消了,还会回来找他。晚上回到家里一定能吃到Gracia亲手煮的美味,那波利风味的菜肴——那是她在每次比赛后都会煮给他吃的。想到这里,他的嘴角挂出一条温馨的笑容。
他完全没有预料到,Gracia离开了,从他的生命里就这么消失了……
“我要离开这个城市,离开这些人,离开虚假的生活,这个世界上的童话都是假的,王子根本不会爱上灰姑娘,他们只爱公主……。”Gracia走在大街上,没有了魂魄,只是麻木的走在大街上,艰难的理清着自己的思绪:大约四年前,还在菲亚特公司企划部工作的她加班回家的时候看见一辆法拉利跑车无故的撞向了街边的栏杆,她当时被吓坏了,马上停车去帮忙。车门打开了,里面的男人伤得并不重,只是腿卡在座位下拿不出来。Gracia冷静的拨打了急救电话,而后又守在那里直到抢救人员的到来。第二天,一个漂亮的女人来她家道谢的时候,她才知道那个男人是尤文图斯的球员Alessandro Del Piero. 等Piero出院以后,他和他的女朋友一起来找她吃过几次饭,大家谈的很投机,也就慢慢变成了朋友。后来,他经常是单独约会她,而神经大条的Gracia根本没发现他们的身边少了一个人,也没有发现他看她的眼神里出现了一丝不一样的火花。直到三年前她过生日的时候,那天,是她这辈子也忘不了的日子,他出现在她家门口,手里捧着一大束花,不是那种美丽可爱的米萨莫,而是一大束火红的玫瑰。他说:“现在给我三分钟时间,我要把全部的话都说完。首先,当然是祝你生日快乐,希望你能象这束玫瑰一样,美丽,高贵,动人。”
“谢谢。”她微笑着捧过了花。
“还有就是,我和米莲达分手了,因为我发现我爱上了另外一个女人。”
“哦?看不出来,你还很花心嘛。有时间把你新任女友约出来一起吃饭吧。”她居然还不知道Alex将要跟她说些什么。
“不行,她是没有办法和你一起吃饭的。因为那个女人就是你自己。”
Gracia当时就傻了,她从来没想过Alex会爱上她,因为他们是朋友,她把这个概念抱得牢牢的,死都不松手,一次又一次的约会,她总是用Alex是我朋友来作为借口。听到皮耶罗说出这样的话,设了好久的心防终于被卸下了,隐隐约约的,她听见内心有一个声音:“Alex,我也爱你。”
他们两人终于在一起了。Alex是一个低调的人,他们的关系一直没有公开,而且也没有被记者发现。他从来不去公司接她下班,她也没跟他到体育场参加训练。一切都平平淡淡的,两人像一对老夫妻一样的生活在了一起,而且是三年。一开始的时候,她也曾经彷徨过,觉得这真是不可思议的事情,因为她并不是个自信的女人,也没有办法相信她能守得住这个万人迷的王子。随着时间的流逝,爱情也成了习惯,她认为他是爱她的。当然这三年中,他不是没传出过绯闻,她大多都一笑置之,认为这些都是子虚乌有的东西。不过这一两个月来,一桩接一桩的事件,一张接一张的照片,一篇接一篇的报导,她不知道自己还能相信他多久。特别是在今天他居然说出了那样的话。
那么就做一个了断吧。
他的家庭无法接受她,Gracia可以理解,如果Alex是爱她的,那么她将无悔于这份等待。她不需要生活在镁光灯下,那不是她的生活;她可以归于平淡,只要他在她难过的时候能伸出手轻轻的拥抱她,说爱她。真的,这并不难做到,不是吗?
路过了圣卡洛广场,Gracia又一次看着广场周围的景色。她还清楚的记得他们时常坐在坐在拱门下的露天咖啡座,望向广场中央的耶玛鲁耶勒·菲黎贝的塑像以及南边的圣卡洛教堂和圣克里斯蒂纳教堂,一切都美的惊人。现在,天气是灰蒙蒙的,有点小雨,淡淡的带着离愁。让人没有家的感觉。的确,都灵不是她的家。她的家在温暖的南方,在阳光灿烂的那波利,那里没有阴天,只有温暖的阳光……。
Porta Nuova车站站台窗口,Gracia神智恍惚着:“买一张车票。”她幽幽的逃出钱包。
“小姐,您去哪里?”工作人员很耐心的问到。
“随便去哪里,只要能离开这个城市。”她眼中没有一丝的神采,直楞楞的盯着地板。‘不,天地没有崩塌,我又回到过去那个自由快乐的我了。’Gracia对自己说。可是她真的会快乐吗?连她自己都不敢确定。
手机突然发出了熟悉的音乐,是尤文图斯的队歌。Alex打来的,她没有接。
“小姐,您能不能说的具体一点您想去哪里?”
Gracia这才抓回一点意识:“给我一张去米兰的车票吧。”她看见乘车表上最早的一班火车是去米兰的。
两个小时后,伦巴第区的天空下多了一个失意的女人身影……。
第五章 今夜,无人入眠
题记:米兰,拥抱在你的怀中,今夜,我无法入眠,当我老得已经走不动路的时候,我也难以把你忘记。
(米兰)
这一区,正是各类酒吧舞厅云集的地方。米兰,不愧为一个现代化的大都市,展开她温柔的臂膀盛情拥抱着来自四面八方的人们。她为他们提供了一切,时尚的服装,美味的食品,当然,还有这条窄窄的酒吧街。在这里,NIRO酒吧冷峻的黑色与银色相间的招牌格外引人注目。现在刚刚是下午4点,在意大利是泡在咖啡馆里喝下午茶的时间,对于酒吧来说,还早了一点。不过这个时间通常也是乐队排练的钟点。一般的地下乐队没有固定的排练场所,所以在不营业的下午,这些可以演现场的酒吧就成了抢手的地方。莫菲从口袋里掏出Christina提供的,写着地址的纸条,没错,就是这里了。她推开深棕色的厚重的木质门,一股音乐冲了出来……。
NIRO是那种开放式的LIVE HOUSE,一进门就可以看得见舞台。主唱先看到了她,示意让大家停下来。
“你是新来的bass手?”他惊讶的问。
“是啊,就是我。”
“嘘~~~”坐在后面的鼓手吹了一声口哨,“竟然是一位小姐!”。
莫菲笑了笑,走上了舞台,拿出了bass和效果器,熟练的把它们插在了音箱上。“刚才的是什么曲子?”她问到。
“哦,是我们的新作,ma via”吉他手说。他很好奇的看着她调整bass,“啊,是Yamaha的!”
“是啊,我在日本买的。”
“原来你是日本人啊!”
“呵呵,Noooooooooooo,我可是100%的中国人!你们不用管我了,我还得把我的宝贝调整好,你们先练吧!” 莫菲友好的笑了笑。
主唱犹豫了一下,决定继续练。音乐又开始在空旷的house里回荡,大概5个小时以后,这里将会是全城最热闹的地方。时尚男女在下面尽情的舞动,这个酒吧将被一片五彩的灯光笼罩着……
是什么时候呢?莫菲第一次被这种光芒吸引……应该是16岁那年吧,第一次看到dir en grey的演出,就深深的被这种音乐吸引了。不是酒吧里灯红酒绿,只是萦绕在其中的音乐,只是bass的声音。这种声音低沉的乐器在乐队里总是首先被埋没的对象,可是她却独喜欢它深沉的情调。 女孩子玩乐队的本来就很少,弹bass的就更少了。bass的弦很粗,所以要弹动就需要更强的力量;bass的把很长,所以要控制就需要更快速的手指移动;bass控制着整个乐队的节奏,所以需要很好的乐感。。bass不是主旋,所以没有吉他那么出风头,音量和鼓比起来也有一点微不足道,所以这种费力不讨好的角色在乐队中总是得不到重视。很多bass手都是因为弹guitar竞争太激烈而转行的。 直到现在,她还是不知道当时为什么会一下子就被这种乐器所吸引。
大学毕业以后,莫菲就开始在各地游走。一年前是在日本,那里有最棒的设备,乐队却水平一般。不过那个时候,她的水平也算不上是顶级。但是在那里,莫菲碰到了现在的这把bass--viola的主人,他把bass和最棒的技术都交给了她,他说欧洲才是乐队的圣地,她应该去那里,那里有她想要的东西。
她想要的东西? 有的时候,莫菲自己也说不清楚。她还记得离开日本的时候,他说:“去找属于你自己的bass,这把viola是借给你的,不过等你真的找到了,就把她丢掉吧,因为那时候她对你来说已经没有意义了”。
……
这是他们的新曲子……欧洲音乐电子味道太重,不是她最喜欢的。不过,主唱的声音不错。也许意大利人的嗓子天生就这么优美。所以,他们现在缺少的是……,对,是Bass,一把拥有音乐灵魂的Bass和一个好的Bass手。bass在主题第二次出现的时候加了进去,刚开始是弱势的琶音,后来就是低沉的节奏,随着音乐的起伏而起伏……吉他手冲她点点头,一脸惊讶的表情,鼓声有点被Bass声压下去了,他开始打得更卖力了。主题的末段是主唱的清唱。所有的乐器都停了下来,只剩下呐喊撕裂的声音孤独的游荡……莫菲把声音调低,进入了这个孤独的世界,沉默的bass和高亢的歌声汇合在一起,有不可思议的美感。。
“bravo! 你很厉害啊!”
莫菲抹了一把汗,“那么,我合格了么?”
“当然,欢迎加入~,我们有了一个super bass!” ““今天是比赛日啊,比赛结束之后,
这里总是爆满!今天他们可有耳福了!” 乐手们七嘴八舌的说到。
“比赛?什么比赛?”莫菲疑惑的看着他们
他们的眼睛瞪得比一开始还大,好像在看外星人,:“足球比赛啊……对了,你的名字是……”
“噢。”她笑了笑,“无聊的足球。你们好,我叫莫菲,你们可以叫我Stella 。”
晚上,当Gracia一走进这家酒吧,莫菲就注意到她了。一个很孤独的女孩,在这
时段独自来NIRO的女孩并不多。她会有危险吗?莫菲皱了一下眉。她看见已经有几个不怀好意的年轻人盯了那女孩好几眼了,在秘密商量着什么。
Gracia走到吧台边:“Cinzano”。
莫菲凭直觉发现这个女孩并不应该属于这个地方,她的脸上挂满了忧郁。又是一个来买醉的女人,在这个被撒旦占领了的城市,到处都有这么一群人。但是眼前这个女人却透露着别样的气质,她应该是一个被男人保护在翅膀下的女人,而并不应该脸上挂着几道泪痕的坐在这里。莫菲很好奇的走过去,坐在了Gracia旁边。
“嗨,你是一个人。”她问到。
她点了点头,轻轻的抿了一口Cinzano。
“你知道这里不安全吗?”莫菲没跟她废话,直接切入了谈话的主题。莫菲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突然那么八婆,莫名其妙的关心起别人的事情来了。也许是因为这个女孩长着一张东方女孩的面孔吧,在这个到处洋溢着地中海气息的城市,有一种莫名的亲切感。
Gracia点了点头,而后又摇了摇头。她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想表达些什么,她的脑子里充满了都灵所有的美丽,还有,Alex那灿烂的笑容。Cinzano起先带着一点点腥味,和他们经常在餐桌上喝的Burgundy Sud或是Chateau Latour不一样的味道。“你别管我,就让我一个人呆着吧。”
“才怪!我莫菲想管的事情从来不会半途而废。你住在哪里?我去叫辆车送你回去。”莫菲看了一眼手腕上的男式手表,已经过了半夜。今天好象也没有她什么事了,她走到后面去和大家打了声招呼,然后又来到吧台前面。“走,我送你回去!”
莫菲拉着她出了NIRO的大门。
“你住在哪里?”她又一次问她。
Gracia没有说话。
莫菲转过身去望着她,才发现,她的脸上布满了泪水:“我没有家,我是个没有家的人……。”Gracia终于大声的嚎啕出来,
看着她的脸,莫菲也不忍心再逼问她,只好轻轻的说:“如果不嫌弃我家小,今晚先住我家吧。”
她叫了一辆出租车,载着两人往她那个小小的公寓驶去……。
第六章 光辉岁月
题记:友情是一辈子的事情,如果你相信这个真理,请举起你的双手,合十为我祝福吧,我的朋友,在远方的我,也会在同一时刻这样做。因为,我,你的朋友我这辈子已经认定了你。
莫菲听了Gracia的故事之后火冒三丈,虽然Gracia死都不啃说出谁是那个故事的男主角,但是她仍然十分气愤。“你就留在这里吧,别回去了。那样的男人,不要也罢。”她把Gracia留在了米兰。
(都灵)
皮耶罗那天从体育场回来之后,发现整个家里空荡荡的,没有平时Gracia的笑语。他慌乱极了,连忙拨打Gracia的手机,接通了,却没有人应答。只有电话的答录机中有她的留言。她说她要离开他。
一种失去的痛楚一下了就袭击了他的心房,Gracia到底在哪里?
“是韩絮吗?我是Alex,Gracia失踪了。”他给韩絮打了电话。韩絮说他正在帕多瓦陪维苇,明天早上乘第一班车来都灵。
怎么办?Alex看着桌上Gracia的照片,想起了这个可爱的姑娘:不习惯都灵严寒的她,却在都灵一呆就是三年。她虽然说回到温暖的那波利,却为了他在都灵呆了三年。三年中往事的痕迹此刻怎么也抹不去了,记得他第一次带她回家,也是唯一的一次带她回家,家里人明显表现出来的不喜欢她没有给他过多的压力。此后,他再没跟她一起度过过圣诞节,她总是躲在都灵他们那所温暖的家中,烤出美味的点心和馅饼,等待第二天从帕多瓦返家的他;也总是带着笑容,无论面对什么样的困难。可是昨天,他却让她哭了,第一次在他面前哭了。……
不知怎么的,有种咸涩的东西流到了他的嘴边,是什么呢?
(米兰)
向维苇等韩絮大哥一离开帕多瓦,连忙买了张车票溜到了米兰。“什么嘛,明明还要过大约两个星期才上课,他居然这么早送我回学校!我还没玩够呢!”她决定去看看米兰的杜奥莫大教堂,当然,还要去圣西罗--看看那块著名的被称为朱塞佩·梅阿查的“菜地”。
米兰,米兰,维苇走在这里的大街上,感觉并不像她想象中的那么亲切。米兰很美,真的很美,在圣玛利亚教堂里,她看见了那幅著名的《最后的晚餐》。她爸爸最喜欢的画家是达芬奇,他一直想看看达芬奇的真迹,却没能如愿。现在,维苇用心的看着,连大气都不敢出,真真切切的体会着艺术的力量。她喜欢的画家是梵高,但在此时,也被达芬奇的杰作感动着。特别是犹大出卖耶稣的丑恶嘴脸,简直是栩栩如生的被画笔表达了出来。也许画笔是不会说话的,但是它却也可以真实的反映生活,反映一切的事物。导游讲解这画的时候,维苇似懂非懂的听说在二战期间,近两吨重的炮弹把教堂移为了平地,但是沙囊做成的防护墙却将这画保护的完好无缺。维苇打心眼里佩服意大利人在保护文物方面的良苦用心。再想想近代中国,王道士成了莫高窟的罪人,可是他只是一个替罪羊,因为这不仅仅是他一个人的罪恶。偌大一个中国不能保护好一个莫高窟,偌大一个中国不能保存几册经卷,偌大一个中国护不下一个皇家的圆明园,历史的沉痛一下子就涌上了心头。
她再也无心逛下去了,于是回到了那个小小的旅店。
夜,悄然无声息的降临了,维苇走进了这家在她住的旅馆附近,名叫NIRO的小酒吧。里面很喧闹,她找了一个偏僻的角落坐了下来。
向维苇是这么一个女孩,她很喜欢观察别人的一举一动,然后把这些举动深深的记在脑子里。她说,这是为了她以后的生活做准备的--她希望成为一个作家,一个真正的作家。不仅书写出奇妙的故事,也书写出她绚丽的人生,如画卷般美丽的人生。
此刻,她就坐在那里,品着一小杯Martini。她很喜欢这里的音乐,虽然吵得有点震耳朵,但是她还是很喜欢,在她看来,米兰的灵魂全部聚集在此,等着从乐手的指尖散发出来,等待,等待,等待……
几阵轻快的热舞音乐之后,乐队和客人都有点累了。这个时候,一般是一首柔和的曲子。快歌谁都会,这种深沉的曲子才是乐队真正水平的体现,因此刚才还三三两两的聚集在舞池中的红男绿女都走到了舞池边上,坐下静静品味乐队拨弄的动人音符。
莫菲拿下绑在手腕上的发带,把头发全都绑好,不留一点碎发。 热气还在舞池和舞台上萦绕,伴随着光线的忽明忽暗,一切都有点虚幻。viola,我还是比较喜欢你,她自言自语道。
一个背景的泛音打破沉寂,接下来的是一连串bass的单音,沉重的bass一下子就吸引了所有人的耳朵。第二句是同样的旋律,加入了碎碎的镲声,好像寒冷的冬天,一个裹着厚重衣服的人独自走在冰上,只有轻碎的冰的声音伴随着他。第三句主唱的声音加入了,半吟半唱,空灵的声音寂寞的诉说着逝去的爱恋。莫菲向舞台前端走去,走到主唱的旁边看着他的眼睛,整个house里很安静,只有主唱和她的声音。突然平衡被打破了,狂放的吉他的声音撕裂了沉重的空气,鼓声也一起被释放了出来。一切变得狂躁,激烈,bass的声音被淹没在一片嘈杂中。歌声变成了控诉,嘶哑的吼叫,激情的释放。在一片片辉煌的吉他华彩后面,bass如影随形,贯穿始终,反反复复。最后,一切又变为了平静。和一开始不同,不是沉默无语,而是筋疲力尽,再无可说……伴随着各种乐器的余音,音乐停止了。
“Stella,弹得很cool!“鼓手对莫菲点头笑到。
“中段,中段的时候,你的节奏有点乱。“莫菲一边说着,一边走向吧台,要了一杯水。
向维苇一直盯着这个玩Bass的女孩,觉得她有些面熟,却不能肯定。听到乐手叫了她的名字之后,莫菲一直在脑海里搜寻着,在她认识的人中到底有谁叫Stella呢?
莫菲,这个大学死党的名字从脑子里蹦了出来,那个整天就抱着把吉他玩的女孩。比维苇高大约两届的企业管理系的高才生,不过经常被学校那些老学究们称为不学无术的调皮精灵女。怎么回事?她不是在三年前毕业的时候就去了新加坡吗?后来又辗转到了韩国,大约一年前又有学长说,莫菲去了日本,怎么,她难道又来了意大利?
带着不解的疑问,维苇走上前去,小心的用意大利文问到:“请问您是莫菲小姐吗?”
“是的,”莫菲转过头来,“请问你……向维苇!你怎么会在这里!”
“真的是你,莫菲!太好了,没想到你也来了意大利。我是今年才申请到意大利读书的,我一直都忒喜欢意大利,以前在学校读书的时候就告诉过你啊!对了,你为什么来意大利呢?林师兄说你去了日本啊。……”
莫菲笑着回答:“可是我来意大利了,我师傅说欧洲才是音乐的圣殿,所以我就来了。真没想到,我会在这里见到你。你过得还好吧?你是在米兰读书?”
“Non,我是在帕多瓦读书的,韩絮哥哥很早就把我送回学校了。我是自己偷偷跑出来玩的。”
莫菲习惯性的一皱眉:“韩絮哥哥?哦,是你那个邻居?”
“是的。他有工作要忙,所以我只好一个人玩了啦。”
Gracia一走进NIRO就看见莫菲坐在吧台边和一个东方女孩聊天,她走了过去:“Stella,我来了。”她含笑对着维苇点了点头。
“Gracia,你来的正好。这个是我朋友向维苇,她刚从中国来的。维苇,这个是我在意大利的好朋友,Gracia。”
Gracia--这个名字好熟悉,到底是哪里听见过的呢?维苇仔细回忆着,但是却没得到结果,也许只是个路人甲乙丙丁吧,反正在意大利,叫这个名字的人多的是,也许真的只是在哪里听到过的呢!她笑着把手伸了出去:“我叫向维苇,你可以叫我维苇或者是Selena。”
“很高兴认识你。”Gracia腼腆的笑了,会心的笑,这么久以来,因为她自从第一眼看到这个女孩子就明白,她们一定会做朋友的,在维苇的脸上,她看见了一直属于她的东西,是那种真诚,丝毫不虚假的真诚……。
第七章 也许这是注定
题记:难道注定这是我们要走的路,如果故事的一开始就是错误,为什么相遇却又是如此的巧合?
Gracia和维苇坐在杜奥莫大广场附近的维托里奥·厄马努埃尔二世商店街边的一家小咖啡店里等待莫菲的到来。她还在和乐队一起排练,要等会才能和她们一起共进晚餐。维苇和Gracia在这里Window-shopping到脚软,然后走了进来。
“我上次在佛罗伦萨看到了因扎吉哎,还有他的女朋友,我没找他签名哎。现在后悔死了。不过刚到韩絮哥哥家那天有点收获,皮耶罗到他家里去找他。我找皮耶罗签了好多名,他态度好和蔼哦。”维苇眉飞色舞的讲着,没发觉Gracia眼睛里暗淡了下来。
维苇说的韩絮哥哥是不是Alex那个好朋友?如果说是Alex去找韩絮,那也不是没可能的事情。他们俩私下是非常好的朋友。她曾经在都灵见过韩絮一次,是Alex生日的派对上吧。那么,Alex现在在干什么呢?有没有想过她?她想给他打个电话,但是却一直没有勇气。这条路是她自己选择的,那么她就应该有勇气承受下去,无论结果怎么样,她只能一直顺着这条路走下去,一直不能停。
突然,Gracia发现维苇身后那桌男人一直盯着维苇看。她正要小声的提醒维苇不要说话太大声影响到别人,一回神,发现其中一个人长得很像皮耶罗。
“Alex!”她失声叫了出来,却马上后悔了,那男人的确是很像Alex,却不是他。这个男人更年轻一些,眼睛并不如Alex好看。在她的眼中,Alex的眼神是最迷人的,像地中海一样蓝,一样清澈,一样透明。
那男人听了她的叫声,对着她笑了一下,然后站起身,走了过来。
“两位小姐,你们好。如果我没听错,刚才这位小姐叫我Alex,对不起,您是认错人了。我叫Francesco Coco。……”
那人的话还没说完,就听见维苇大叫一声:“啊,科科,天哪。我真的这么好命?”于是又见她连忙在包里翻起来,自顾自的嘟囔着:“惨了,我怎么会没带纸笔呢?上帝,请不要这样对待我。我会心痛死的……。”她好不容易在手提包里找到了一个通讯录,但是却没有笔。于是她转向了背后的一个男人:“对不起,请问能不能借一支笔给我。”
那个已经观察了她很久的男人被她慌忙的样子逗笑了,从桌子上拿了点菜用的笔递给维苇。“谢谢你。”维苇把通讯录教给科科:“Ciao,科科。我是你忠实的球迷,请问您能帮我签个名吗?”其实她心里在念着“我的损友潞菁是你忠实的球迷,我只是代她找你签名的了啦。”
科科微笑着给她签了名,而且是自作主张的,签了好几篇:“怎么样,够了吧?”
“当然够了,谢谢你。”维苇接过本子吻了一下:“亲爱的,真是不虚此次米兰之行啊。等我去菜地的时候,可以找因扎吉签名就好了,对了,也不能少维耶里的,我可是梦了很久了呢。”她走到刚才借给她笔的那男人面前,“谢谢你的笔哦。啊……!”
冷不妨的,她又叫了一声,把Gracia和刚进门的莫菲吓了一跳。
“怎么了?”Gracia问到。
维苇没回答,到是科科帮了忙:“没什么的,也许她遇见今天的第二个惊喜了。”
因为那个坐着微笑的男人,就是Christian Vieri--维苇的偶像。
“你,你,你真的是维耶里?”维苇激动得连话都说不清楚了。天才知道她有多么喜欢维耶里。她当然有想过怎么样遇见维耶里,梦里也梦见过,但是总体上来说,她觉得只有在圣西罗那块菜地才有机会,怎能料到会在小小的咖啡馆里遇见他。“啊,我的中国结,惨了,我亲手编好的中国结,是送维耶里的礼物哎。”维苇很紧张。她有个最不好的习惯,那就是一紧张起来就爱自言自语,“还是先找他签名!”她决定一步一步的进行。
维耶里又被她可爱的表情逗笑了,一直望着她。
“你的那个朋友是个可爱的小家伙,Christian恐怕要对她有意思了。”科科轻轻的碰了碰Gracia,低声的说到。
“哦?”Gracia不解的看了科科一眼。
科科神秘的笑了笑:“Christian很迷信命中注定和一见钟情的,不过我也只是猜测而已。你那个朋友委实可爱,迷迷糊糊的。”
在旁边看了老半天的莫菲终于插话了:“当然,我这个学妹虽然很迷糊,但是对喜欢的东西却很认真的哦。对了,你是谁啊?Gracia没跟我说过她在米兰有相熟的朋友啊。”
科科很尴尬的说:“我叫Francesco Coco,是今天才认识她们的。对了,”他冲着Gracia问:“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Gracia,叫我Gracia就好了。这个是我的朋友,她叫莫菲,不过大家都叫她Stella。那个被你称为迷迷糊糊的女孩是Selena。”突然,手提包里传出熟悉的尤文图斯队歌,Gracia犹豫了一下,没有接。可是对方并没有放弃,一直没有挂机。科科和莫菲都盯着她看,盯得她不好意思,于是走出咖啡馆接通了电话。
“喂……。”
“Gracia,你现在在哪里?我很担心你,你知不知道?”原本以为她已经不在乎Alex了,谁知道,听到他的声音,眼泪还是掉了下来。她没有说话“Gracia,你怎么这么任性,我不是跟你解释了吗?”
“你不用说了,我很好,真的很好。我已经离开都灵了,以后再也不想回去了,所以你不必花工夫来找我。去找一个能被你家庭接受的女孩吧。这三年来,我受够了,但是我没有后悔。Alex,能认识你真的很开心,我不会忘记我们在一起的快乐的日子。不过,我会渐渐的把它们都看得很淡很淡的。你不用担心我,我现在和朋友在一起很好,大家都很照顾我。我想说的话说完了,再见。……哦,我忘记了,不是再见,而是永远不见。”她挂上了电话。
“Gracia!……。”皮耶罗没想到她居然如此决绝的把电话挂断,连忙又重新拨电话,可是话筒中传来:“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您稍侯再拨。”
他静静的坐在沙发上,为什么Gracia不听他把话说完呢?他是爱她的,早在很具以前他就已经肯定了这个事实,为什么她那么固执的否定这一切?仿佛要马上撇清楚两人之间的关系。他不明白。
“Alex,别着急,你真的需要给她一段时间考虑。你们的关系我不能插手,但是我知道她也是爱你的,等她想清楚了,你们再进行好好的沟通,我想,她已经会接受的。你说是吗?”韩絮拍了拍他的肩膀,“你也别太着急了,Gracia不是小孩子了,知道怎么照顾自己。”
皮耶罗面色苍白的点了点头。
(米兰)
Gracia走进了咖啡馆,嘴唇有点微微的颤抖着,莫菲看见这样的她,被吓了一跳:“Gracia,你怎么了?”她关心的问到,科科也投来了关注的眼神。
“我很好,没什么的。”Gracia吐出了这么几个字,然后坐回到了原来的位置上。
听到了莫菲询问声的维苇也转过身来:“Gracia,是不是你男朋友?”
她点了点头。
然后大家都是一片寂静。还是维苇先开了口:“Gracia,看来你今天是很累了,我们先回去吧。Stella晚上也要表演。”
Gracia还是点了点头。
“再见科科先生,再见维耶里先生,谢谢你们的签名。下次有机会希望能去看你们的比赛,到梅阿查去看。”维苇露出了她典型的东方笑容,心里默念着,希望到时候菜地的门票不会太贵。
“下次还有机会见面吗?”科科问Gracia。
“应该有的吧。”
“嗨,你呢?”维耶里望着维苇的笑容,被那种灿烂震惊了,“我还没问你的名字呢。”
“Selena”维苇怕他发不出中文的音,告诉他了意大利文名字。她很激动,毕竟很少有人会遇见自己的偶像,况且偶像还在问她的名字。
“后天,也就是星期天能约你一起吃饭吗?”维耶里似乎是语不惊人死不休,他的邀请着实吓着了维苇。
“天,不会吧,我有没有听错。你是维耶里哎,怎么可能要约我吃饭?”维苇涨红了脸,“而且我星期天就要回帕多瓦了,也许没机会了。真不凑巧。”她眼睛中的光彩暗淡了下来。
Bobo注意到了她的表情,笑了笑:“未婚的男人约一个未婚的女人吃饭是很正常的事情啊,你星期天既然要会帕多瓦,那么今天晚上有空吗?”
维苇犹豫了一下:“恩……不行,我要送Gracia回去。”
“有我就行了,你去吧。”沉默的莫菲现在张了口,和维苇同校了两年,她深知维苇喜欢足球喜欢的发狂。这是个好机会,当然不能放过。
“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快走吧。”莫菲善解人意的一笑。
米兰的天色已经开始渐渐暗淡下去,黄昏的街头,Gracia对莫菲说,我要回家,回到温暖的南方,温暖的那波利去……。
第八章 不是冤家不聚首
题记:世界上有一种人叫欢喜冤家,可以指一对男女,当然也可以指朋友。多一个朋友总比多一个敌人好,不是吗?
“维苇记得要自己照顾好自己哦,有时间多到米兰来看我,反正坐火车也只要3个多小时。”莫菲一边说,一边把行李袋递给她。
“恩,我知道,你们也是哦。记得来帕多瓦找我。”维苇哭的已经像个泪人了,抹着眼泪对莫菲和Gracia说到:“Gracia,等你在那波利待够了,就到帕多瓦来,我们一起去威尼斯。”
Gracia被维苇感染了,眼圈也不禁一红:“好的,等我回去休息两个月,一定到帕多瓦找你。” 帕多瓦,是皮耶罗的家乡,记得她第一次去的时候就被那里的美景征服了。中世纪的街道和郊外美丽的农场,还有安东尼奥大教堂,一切的一切都只为了他而美丽,不知道失去了Alex是否对她仍然具有吸引力。她不敢轻易回答这个问题,因为毕竟有太多太多的不确定了,人生就是这样喜欢和人做游戏,而且你永远也没有办法掌握游戏的规则,只能像一个可怜的小丑,被上帝耍来耍去的,却无力挣脱这个轮回,一圈一圈的堕落。如果这样的堕落再所难免,那么就让她再看一眼帕多瓦吧!
“Arrivederci!莫菲!Arrivederci!Gracia!”维苇在即将远去的火车上拼命的招手, 别了,米兰,这个曾经给过她美好回忆的地方。她做梦也没想到,后来,这个城市和她结下了不解之缘。
(帕多瓦)
“人家舍不得你走嘛。你说我下学期转学到博可尼大学好不好?那样就可以天天见面了。”Genie搂着因扎吉的脖子说。她此刻就像只听话的小猫似的靠在Philippe的身上,没有一点大小姐的脾气。“而且你自己要小心哦,我可不希望看到一个满身是伤病的男朋友。何况我根本没办法照顾到你。米兰天气又不怎么好。”
“知道了,你也是。记得给我电话。还有不要和别人吵架,知道吗?星期五有空的话就来米兰,星期天比赛以后我送你回来。”
Genie点点头,吻了一下菲利浦,依依不舍的告了别,看着他开着那辆红色的法拉利跑车离去,心里真有些不是滋味。为什么是帕多瓦!父母答应她来意大利读书的唯一条件是必须就读母亲的母校帕多瓦大学,其实博可尼也是一所名校,因为家里并不同意他和菲利浦的恋爱,所以坚决反对她到米兰。
爱情总是要付出一点点代价的,她自我解嘲的想着,其实心里乱的要死。她不知道未来他们的路是怎么样的,好,还是不好,一切都是茫然在这个宇宙中的未知数,只能无助的交给未来决定,把握现在吧,真的很重要,为爱情世界找一个小小的缺口,把所有甜蜜的记忆灌进去,像酿酒一样,沉淀出芬芳的香气,也许这才是一种永恒的美丽。
“天,你怎么会在这里?”维苇一走进教室就看见Genie坐在那里,“我不会这么倒霉吧,和你一个学校,而且是一个班?”
“你,是在佛罗伦萨惹我的那个记者?”Genie也认出了维苇,“你不会追到这里来了吧?把你们这些人比喻成苍蝇一点都不为过哎。”
“你,你想吵架是不是?”
“肃静,肃静,大家好,现在我先来点名。因为我们这个班是国际学生班,所以管理必须按照一定的标准进行,下课后我会发一本管理条例,请你们回去以后好好的阅读和学习。 1号,Mark Schneider,来自德国,是吗? 很好。 2号 ……。……。9号 Genie De Durand,法国人,是吗?……。13号 Weiwei Xiang,来自中国?意大利文名字是Selena? 好的。……。”点了名以后,那个头发花白的老太太说:“现在大家去学生管理中心,交一份护照的复印件,然后就去领取公寓的钥匙。下星期一开始就在这个教室上课了。我希望大家都能很顺利的完成在这里的课程,毕竟帕多瓦大学不是一般的学校,我们有一千年的历史了,是但丁和彼得拉克的母校……。”
向维苇拿了钥匙以后,然后到附近的商店里买了些生活用品,没用什么功夫就找到了这栋国际学生宿舍。楼不高,总共只有三层,她住的房间在二楼的正中。室友到底会是个什么样的人呢?她有点忐忑,而且有不祥的阴霾拂过了心头:“上帝保佑,但愿不要是那个大小姐!”维苇说不清楚为什么不喜欢Genie,按理由说,她倒不是很讨厌这个脾气有点大的小姐,而且她感觉Genie除了尖酸了一点,也没什么不好,而且Genie肯定也不是真的讨厌她。维苇是个感觉非常敏锐的女孩,她可以真正的感觉到Genie其实是不快乐的,因为只有真正不快乐的人才会想要在生活的时时刻刻进行发泄。“只要她不拿我当炮灰,我就和她做朋友。”维苇小心翼翼的推开房门:“上帝保佑!算了,不用保佑了,我的命真苦。”正在房间里收拾东西的正是她最不想同屋的Genie。
“你好。我企求了老天那么多次,还是跟你同屋。”维苇也不跟她虚伪与蛇了,提着行李走了近来。
“孽缘啊,不知道我上辈子倒了什么霉,会跟你同校,同班,而且还同屋。”Genie的嘴巴非常厉害,根本就不啃饶人,当然个维苇的刺激关系很大。她从来没从女孩发过火,向维苇是第一个。
Genie一点都不想找茬,她想到Pillipe离开的时候要求她要友好的和人相处,不要耍小姐脾气,于是就安静了下来,但是暗下决心,如果维苇要是想惹她的话,那么她绝对不对维苇客气。维苇这个时候也是这么想的,从她们认识以来第一次,两人达成了共时,不再争来吵去的了。
她们和平的相处了两个月,当然这个和平用的是非常不准确的,为了防止她们之间的争吵,两人都用冷漠代替了室友之间应有的热络。如果没有在佛罗伦萨的那次相遇,也许她们会是好朋友的,Genie想,因为她偶然发现维苇是个不坏的人,比如说前天,她们在做课题的时候,遇到了麻烦,几个组里的成员都决定放弃了,把Genie推进了很尴尬的境地,这时,维苇站在了她一边,一直协助她完成了这个字源的选题。虽然重头到尾没说一句好听的话,但是从行动中至少可以感到她的真诚。也许试着和她交朋友并没那么坏,Genie微笑了,看着维苇杂乱的书桌微笑了。
既然两个人都是不愿意轻易的低头,但是必须有一方先妥协,那么就让我先妥协吧,反正这并不是人生第一妥协,答应来帕多瓦原本就是妥协,对父母的妥协。生活在这个世界上,无时无刻不是在妥协,只是看这样的妥协是无条件的或者是有原则性的而已。想到这里,Genie在桌面上抽出一张纸,写了张便条:
“Selena,
我们停战做朋友好吗,毕竟我们还要在这里呆很久,做敌人是很累的,不是吗?你自己好好考虑一下吧。
Genie”
她把纸条塞进了维苇的桌缝。
第二天一早,她打开抽屉,发现维苇回了她一张条子:
“Genie,
我接受你的建议。希望我们能和平的相处,希望你也能对我有个新的认识。
维苇 ”
Genie看到条子就知道,她少了一个敌人,不,是少了两个敌人,还有那天和维苇在一起的男人想必也不再是她的敌人了,而多了一个朋友。多一个朋友总比多一个敌人好,不是吗?
第九章 故意
题记:你是故意不和我相认吗?为什么你的眸子还是那么清澈呢?
你是在故意逗我玩的吗?为什么你不认识我了呢?
当Gracia站在维苇公寓下面时,她深吸了一口气,终于还是来到帕多瓦了,提着一个旅行袋,她真的来了。已经把Alex遗忘了吧,可是为什么在帕多瓦却仍然能感觉有那个少年时代的他呢,和那些泛黄的相片上的一样,满脸灿烂的笑,纯真,可爱。从跟Alex来过他家一次以后,她再没来过帕多瓦,这里不是属于她的,这里是不欢迎她的。她害怕看到这里的一切,也许整个意大利都不再是她的家了,也许她应该到中国,到阿根廷去寻找她自己的家,自己的根,自己的生活,自己的灵魂。可是那又怎么样了呢,Gracia不知道到底是哪位哲人说过:“女人动情快,忘情也快。”这是骗人的,她并没有三个月的时间没有见过Alex而遗忘,在电视上,在报刊上,他一次又一次的跳回她的记忆,用那抹她最喜欢的笑容,仿佛他的生活没有任何的改变……。
踏着老式的阁板,仿佛踏过一年又一年的岁月和一段接一段的历史,她在维苇的房间门口立定。应该就是这里了吧,她回忆起维苇给的地址,22号,没错就是这里了。她颤抖的按下了门铃。
Genie应了一声,跑过去打开门。门口站着个面色惨白的女人,个子高高的,如果除去那惨淡的面容,她算是个漂亮的女人。“请问您找谁?”Genie用从小学到的良好教养问到。
Gracia有点紧张,紧张的握住旅行袋的手提带:“请问向维苇小姐是住这里的吗?”
“是的,她不在,有什么事情吗?”Genie趁她紧张的空挡又仔细的端详了一下她。似乎在哪里见过她,可是就是记不起来,也许是在米兰,也许是在都灵,也许……。可是她记得,一定是在一次宴会上,因为她记得眼前的这个女孩穿了一条天蓝色间白条的裙子,那裙子给她留下很深刻的印象,很纯净,很美丽,象……,象什么呢?对了,是天空,和阿根廷万里无云的晴空一样的纯净,能轻易的牵动人的情绪。那么她可能是谁呢?能混进Genie呆的圈子里的人一定不是一个普通的女孩,那么她是怎么认识维苇的呢。Selena到意大利不过是几个月的时候,连路都认不清楚,怎么会认识这样的女孩呢?许许多多的疑问把Genie的脑子涨得满满的,可是她知道她绝对不能随便问这个女孩问题,她们并不认识。
Gracia站在那里有点尴尬,她不知道是不是该一走了之。Genie也顿时醒悟了,“请进来坐吧,维苇马上就快回来了。她去邮局了。”
犹豫了片刻,Gracia走了进去。其实就连她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要来帕多瓦,为什么要走进维苇不在的这个房间。Genie倒了一杯茶,放在Gracia面前的桌子上,Gracia冲她笑了一笑。
“你好,我是维苇的室友,叫Genie De Durand,法国人。”
Gracia咬了一下嘴唇:“我叫Gracia,来自那波利。”
沉默,两个人都陷进沉默中。Gracia发现这个女孩是因扎吉的女朋友,她经常在杂志上看到的,有点害怕,因为她想起去年在Alex的生日宴会上见过她一面。她很害怕Genie会记起她是谁。她想起身告辞,但是觉得又不大好,于是坐在那里很不安。
Genie并没有记起Gracia来,这时候她的手机响起熟悉的声音,是Philippe,她连忙去接电话。之后又回到茶几边陪Gracia,她发现这个女孩似乎是心事重重,一直坐在这里发愣,她们两人特别的尴尬,幸好这个时候,门外传来了轻快的脚步声,维苇回来了,Genie感到如释重负。
“你回来了!有人找你。”Genie对维苇说到。
“Gracia!”维苇一看来人高兴的不得了,连忙过去和她拥抱,“你最近过的好吗?很少跟我联系了。”
Gracia眼圈一红:“还算不错。”
“怎么叫不错,不错才有鬼呢!你瘦了很多呢!”维苇看着Gracia过于瘦削的脸,有些心疼。
“我没事,真的。今天来是向你辞行的。我准备去阿根廷看望我外祖父母,可能要在那边多呆一段时间。”Gracia笑的有点无奈,可是她还是在笑。
阿根廷?Genie脑子里闪过一个念头,莫非她是Alessandro Piero的那个阿根廷与中国混血女友?对,是她!她叫Gracia,要是没记错的话,她们见面是去年皮耶罗生日宴会的时候。
Genie为了不唐突还是选择以问询的方式来确定她的身份:“请问你是皮耶罗的女朋友Gracia Sabbatini小姐吗?”
Gracia没料到Genie能把她想起来,既然逃不过,那么就承认吧。“是的,但是我们分手了。”
初听到这个消息,维苇有点不能接受。但是她马上想到了韩絮大哥把她送回帕多瓦的时候接到过一通电话,说是皮耶罗的女朋友失踪了。没想到竟然是Gracia,这个世界还真是小!维苇是个聪明的女孩子,知道这件事情的重大性,于是悄悄退到了走廊上,给韩絮拨了电话:“韩絮GG,物品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问你,皮耶罗的女朋友是不是叫Gracia Sabbatini?”这个时候她终于想起来为什么第一次听到Gracia的名字觉得耳熟,这并不是一个常见的名字,因为Gracia是一个西班牙语名字的变体,意为优雅。早在罗马偷听韩絮GG和皮耶罗谈话的时候,她就听到过这个名字。
“是啊。Gracia现在失踪了,Alex找不到她。你怎么莫名其妙的问起这个?你怎么知道她是Alex的女朋友?你怎么知道她的全名?”韩絮觉得好生奇怪,不由得问起来。
“你什么都别问了,你让他赶快来帕多瓦,我的学校。Gracia要去阿根廷了,他要是再不来就赶不急见她了。一定要快,我不知道能留住她多久。”她刚说完就听见韩絮挂断了电话,想必是直接打电话给Alex了。
皮耶罗接到电话之后,激动极了,马上驱车前往帕多瓦。他脑子里只有一件事情,那就是找回Gracia,
快到帕多瓦大学了了,马上就快到帕多瓦大学了,马上就可以看到Gracia了。在帕多瓦大街上迫不及待穿梭的皮耶罗一闪神,没看到前面一辆黄色的欧宝突然转向,刹车不及,撞了上去……。
“Alex,你醒醒,我求你醒醒啊。只要你醒过来,我再也不会离开你了。我会好好的呆在都灵,我给做你最喜欢的那波利菜,我再也不任性了。我求求你,Alex,你醒过来。……。”
韩絮冲进维苇的公寓告诉Gracia皮耶罗出事的时候,Gracia一下子楞住了。不可能,她不敢相信这是真的,Alex出车祸?怎么可能,也许这只是韩絮的一个谎话。当她真的被带到医院的时候,她才终于明白Alex的确是出事了,而且是为了她。Gracia开始不吃不喝,一直守在医院。
“头,好痛。我现在是在哪里?”两天后,Alex终于发出了车祸后的第一句话。Gracia兴奋的立刻抱住了他。赶来的医生把大家都劝出了房间,在给他做了全身检查后说,除了脑部受了强烈的冲击外,其他部位几乎没有任何毛病,只要再留院观察几天就可以出院了。
大家听了医生的话,都把悬着的一颗心放下了,谁知Alex放出了重磅炸弹。他指着Gracia问:“韩絮,她是谁?”
“Alex,不会吧。这个时候可别开玩笑。”韩絮皱了一下眉。
“我没开玩笑,我真的不认识她。”Alex自己也感到发生了什么不妙的事情。
“今天是几月几日?”维苇插了一句,看多了小说的她套用言情小说中男主人翁失忆的情节。
“1998年3月22日啊?怎么了?我又没失忆。”
“完了!”维苇一声哀号。
Gracia倒是显得很平静,她凄惨的笑了笑:“这也许就是老天给我的报应吧。”说完,眼泪就掉了下来。
皮耶罗被他们弄的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无辜的叫了起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你失忆了!”
第十章 相遇是为了别离
题记:一盏明灯悄悄挂上枝头
我独自徘徊林荫道里
在挺立的月桂树下
等待的他还没到
Gracia与Alex已经成了两条平行的线。也许对于Alex家人来说,这次的车祸并不是一件完全不好的事情,毕竟他忘记了那个他们极力想让他忘记的女人。没有在他的思绪中占有一丝的痕迹,那么悄声无息的就被抹去,曾经那么深爱的两个人,被老天开了一个玩笑。如果上帝能仁慈一点,让他们彼此忘记,是不是会对Gracia公平。现在她自责,她思念,她拼命回忆,仿佛是一尊没有生命的木偶,整天整天的坐在那里一动不动的,陷进那一段过往。Gracia完全封闭了心门,对谁也不说话。韩絮要带她去见皮耶罗,她死都不出门,皮耶罗来的时候,她又把自己锁在房间里,不见他。
莫菲从米兰来了,她就抱着莫菲哭。最后,莫菲决定带她出去散散心。
Alex走了,回了都灵接受尤文图斯俱乐部精心的照料,他用着一种似乎是本能的东西在踢球,仿佛并没有受这次车祸的影响。他忘记了一切。
Gracia走了,去了温暖的南方,去了那波利,去了西西里。她用着一种让人窒息的刻意去忘记,仿佛生命中这四年是一片空白。她失去了一切。
十二月在罗马清冷的曙光中醒了过来,把整个城市照得光辉璀璨。维苇在罗马独立电视台的网站上看到了一条招聘启示:独立电视台需要2个英文编辑。维苇在国内学习的科目就是英文,为了支付在意大利高昂的开支,她决定去试一试,如果能成功的话。她下学期还可以转学到罗马大学。
笔试并不复杂,凭着维苇出色的成绩,她很容易的就过关了。最后的面试,维苇以一口意大利人少见的标准美国英语震惊了主考人员,不过维苇并不认为自己能轻易得到这个工作。毕竟她只是一个外国人,很难在这样的竞争中获胜。微笑着走出考场,想不到,一个工作人员追了出来:“小姐,请等一下,我们的制作人请你到办公室里谈话。”
维苇有些不安。虽然维苇知道肯定是好事,但是却依旧十分紧张。她坐在宽敞的办公室里,和煦的阳光从落地窗透了进来,维苇轻轻闭上眼睛,享受这属于她的阳光。
“咳,咳。”突然传进耳朵的女声让她睁开了眼睛:是一个和蔼的四十多岁的中年妇人。“向小姐你好。我是独立电视台英文部的负责人。”
“您好。”维苇马上站了起来。
妇人微微一笑:“请坐,请坐,别紧张。请问向小姐有没有兴趣做独立电视台英文部的主持人?我们有talk show节目需要一个年轻的女主持人。但是很可以,我们电视台的几个主持人都说英式英语,跟talk show的风格不怎么吻合。今天我们招聘编辑却有了意外的收获,我觉得你的英语真的很好听。愿意为我们工作吗?具体的薪金我们可以考虑,不会亏待你的。”
“这个,……。”维苇没有想到自己会有这么好的运气,一时间不知道说些什么。
“向小姐,你……?”
“叫我Selena好了,我什么时候开始工作?”
……。
维苇第二天就开始在独立电视台工作了,她不仅做每个星期六的talk show节目的主持人,平时还需要帮其他部门的工作人员完成新闻,娱乐节目的稿件编辑任务。圣诞节的前夜,维苇正好要录制talk l’Italia节目。那天下午刚到电视台,就看见很多女同事拥在2号直播间的门口,维苇半开玩笑的问到:“怎么了?都被谁勾魂了?”
“你还不知道吗?”她的工作搭档Francesca说,“拉齐奥队长内斯塔来做节目了。她们八成都是为了他发疯的。”
“内斯塔?”维苇一惊,“他什么时候做完节目?我能找他合影吗?”
“当然,他马上就要出来了。要我帮忙吗?”Francesca甜甜的笑着,露出意大利南方姑娘特有的美丽脸孔。
“好的,帮我们拍照好吗?”
“他出来了,他出来了……。”突然一片喧闹。维苇情不自禁的走了过去,虽然曾经在奥林匹亚体育场见过他一次,但是这次的见面仍是特别的。每一次见他,维苇都有不同的感觉。如果说Christian Vieri是她最喜欢的球员,是偶像级的人物,内斯塔给她的感觉始终是一个邻家的大哥哥般,和韩絮是同一种人吧。她想着。她突然被人推了一把,没站稳,穿的非常不习惯的高跟鞋鞋跟断裂了,她摔了下去。上帝保佑他没看见!维苇想到,赶忙从地上爬起来。
那个女孩怎么这么面熟,到底在哪里见过呢?内斯塔刚从2号直播间走出来就看见一个女孩摔倒在地,慌忙中抬起头来。一张很生动的面孔,在哪里见过呢?他思量着,朝着那女孩的方向走了过去。
佛罗伦萨,是佛罗伦萨,那个在老桥上让他一直念念不忘的中国女孩?那个红色的中国结?“嗨,你好,好记得我吗?”
维苇脸一红,难道他记得她去奥林匹亚要签名的事情?按理说不可能啊,于是她摇了摇头。
“在佛罗伦萨,老桥上,你撞了我一下,……。”内斯塔很腼腆,说话不快,但是发音却特别清晰,优美。
“是你?把我当成了日本黄色出租车的人就是你?”维苇根本就不敢相信。
皱了一下眉头,内斯塔很不悦耳,她怎么能把自己和那些黄色出租车相比,当时他只是认为她是个日本女孩,根本不会认为她是来寻找安慰的日本情妇。她的脸上有一种很纯洁的笑容,仿佛是只生活在童话世界的女孩。“我没有把你当……”他说话的速度还是满满的,让人很容易产生安全感。旁边的那些女工作人员们看见内斯塔对维苇讲了那么多话,又是嫉妒又是羡慕,发出一阵阵惊叫。
维苇就那么站着,内斯塔也是。他们不知道,他们的命运早在佛罗伦萨相遇的时候就被那根红色的中国结牢牢的系住了,在以后的日子里无论他们是怎么样挣扎,也逃不开命运的牢。
爱情到底是什么?没有人知道。
但丁说:“ Amor condusse noi ad una morte!”爱情将我们引向死亡。
钱钟书先生说:“婚姻是一座围城,城里的人想出去,城外的人想进来。”
爱情也如此,围在里面的人不知道珍惜,恨自己没有自由;被挡在外面的人不知道自由是幸福,拼命想套进这座城堡。
经过长时间的考虑,维苇还是没有放弃在帕多瓦大学的学业,只是每个星期五就赶到罗马工作,其余时间还是和往常一样在帕多瓦学习。她和Genie在校园外找了一所比学校公寓大了很多的房子,过了寒冷的三月,她们想把Gracia从西西里接回来与她们同住。而莫菲也需要回米兰工作了,她热爱这份工作,她喜欢Niro,虽然这只是一个小小的Pub,她喜欢乐队的成员们,虽然他们相处的时间并不算长,但是他们建立起的友谊是无法用时间来衡量的。就像莫菲,Gracia,Genie,维苇之间的友谊一样。短短的几个月时间,她们一起欢乐过,一起痛苦过,而且将来的路也还要相互扶持着走下去。
如果不是一个叫Yvonne的女孩介入,也许一切都会以美好的结局终场,但是上帝却用但丁与贝阿特丽奇相遇的方式让维苇和内斯塔相遇,却无法用他的双手为他们创造一个圆满的结局。上帝六天里造出了世界,他是累了吧,休息去了吧,竟然忘记了给他们幸福。
阿尔诺河流淌了千年,却在这个时刻停止了流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