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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爱情我一直处于一个不成熟的阶段。我常常想,即便以后我长的跟我爷爷相片上一样的白发苍苍白胡子拉茬我都不算是成熟了。这就象是在发育的时候突然落了天灾不让我吃饱肚子,等风调雨顺敞开供应的时候已经为时已晚。再怎么吃饱吃好,到底已经无法再次茁壮成长了。这让我觉得如果做爱我根本无法达到性高潮。这也注定会连带影响到某个可怜的女人。当然从理论上来讲,如果这个女人从来没有获得过高潮,她将永远不会知道自己不幸。爱是无缘无故的,这个荒唐的理论当然不能让她知道。
某天夜里我并不理直气壮的接受了一双闪光灼然的眼睛的微笑,那双眸子的光亮白天一直都在我眼前闪耀。我不明白,感觉不感觉到不幸跟不幸本身是不是有关系。这事情想的多余,只是下意识我想替她想一下。这让我烦恼。我知道只有彻底的亲密接触才能扼杀掉烦恼,也一定能解决我的一切问题。可除了我自己,似乎没有人认为我遇上了麻烦的问题。换句话说,事实上是我自己在渴求一种被自己否认掉的高潮感。
这个早春我漫山遍野的寻找过樱花树,当地人告诉我樱花要到7,8月份才会开放洁白。虽然我是长途跋涉来到这个陌生而美丽的地方也并不能感动樱花。这时候一个好心的女孩打了个电话来问我哪里去了,于是我放弃对樱花无理取闹的痴缠,诗意的告诉她我在寻找春天。上帝可以作证,我狼狈的发现自己仍处在一个青橄榄少年式的酸涩的阳春白雪情结里。近乎于自恋的感觉于自己无暇洁白。这个念头又让我直欲作呕,我不得不急于要找到一个比我更无耻的角色来让自己躲藏起来。
这是一篇小说,我想写个故事。这篇小说里的主人公不是我不是我。我充其量只是想把它尽量完满的记录下来。但要用最纯情的笔调。
故事一开场的时候A已经独自完成了二十六年的长篇大论,在故事里因为对他的熟知让我觉得他有些索然无味。而B就象是一张白纸,她正在等待我为她书写故事。
我一直觉得象B一样的刚毕业的漂亮女孩,如果没有谈恋爱会不会不合逻辑。这造成了我对逻辑的谬误。因为这个故事需要她纯情,只为了等待A而径直长大着。她又不能不美。于是每天早上一进公司的时候,看到她就要是看到一道最亮丽的风景线。这种美女的存在对身心是有好处的。我可以很负责的讲,每个人都有对美的向往。虽然因为每个人的表现方式不同,以至于常常事与愿违。可我当然不能这么写故事。我认为我应该彻底杜绝掉我的阴暗心理,让A和B结识以后,顺利完成一个王子与公主幸福生活式的美丽故事。
B的到来,徒然间增强了周围未婚男性谈谈情跳跳舞的性趣。这是一件很自然的事情,在自然界的正常规律里,人的趋向性时隐时暗的不害羞着。当然在我的故事里,A是最会扮演害羞的恶棍。没事的时候A只邀请B一起喝喝咖啡,聊聊人生。而B却偏偏欣赏害羞的角色,我常常觉得我的故事是在她的完美配合下才有了意味。
A在数次试探后终于认定B没有中意的男友。在做试探的时候他的目的性很强,而表现方式很隐蔽。比如有时候B加班了,A就特意也晚走。发现没有任何准时准点在夜晚召唤着出现的护花使者。而A的阴险在于他并不去雪中送炭,每一次他都愿意远远的尾随着B达到车站。当试探结果出来的时候A又有些模糊目的了。怀着模糊的目的,A开始了模糊的行动。于是A会邀请B大家一起走走衡山路,看看法国梧桐。B当然是要有请必应的。
除开某次下车时候害怕B修长的裤脚滴溅到雨点而拉过她的手外,A没有正式的拖过B的手。两个没有正式拖过手的男女,当然不能算是正式的恋爱。这让我有些着急,可A并没有着急的迹象,我不能自说自话让故事超速走远。我替B想了想。很多年前看过场电影好象叫半生缘,里面有句话那时让我感动极了。大致的意思是,在一个遥远的地方,一定有个人一直在等待你。我想B,也许是中了类似煽情的毒,才还有耐心要在这样的角色里一直演下去。当然我不能保证以后B会不会也象我一样记不清那句原话。因为等故事结束了,她就不需要我胡乱担忧了。
有一天,A和B从一家新开张的吧厅出来。积蓄在肚子里的酒气让他们在微冷的夜风里慢慢的走路。那天A在讲自己小时候的故事。他说的兴奋极了,好象说的越多就能证明他越纯情是个好孩子。这个虚伪的A,你迟早要暴露你肮脏的灵魂。这时候走过来一个身段极其袅袅的女郎,跑过来朝A问路。A花了两分钟来向她解释路的方向,然后女郎道了谢超过他们走了。A和B都望着女郎窈窕的身影渐渐远去,突然有了一分钟的沉默。
接着B又突然说了一句文学性极强的话语:“你常会碰到这样的女子路过吧。”A吓了一跳,已经蒸发不少的酒意开始退下了。“没有没有。”他突然落到了一种深沉的情绪里,象夜一样深沉一样深沉。他怎么能好意思说自己多年以来单恋一枝花单恋一枝花最后爱情跌进了黑色的大海。不不不,为了尊严自己决不能成为一个痴心汉。宁愿让这深沉变成浮华,他要翻出陈年往事哪怕要动用创造。A看了看B,发现她的大眼睛大胆的在迎接自己的巡视。近乎有些挑衅。我只得负责替A把历史渲染。
于是A说:“我16岁时就恋爱了。”
“那时候琼瑶小说看的多,看多了总是需要实践的吧。”A又说。
“哦。后来呢?”
“后来就跟同班的女生实践了呀。”A继续说。
“为什么不好了?”
“后来大家长大了,觉得彼此不合适。”A说。
“然后呢?”
“然后又谈了几场恋爱。有我喜欢人家人家不喜欢我的,也有人家喜欢我我不喜欢人家的。”A觉得这么说的话,从心理上比跟她说实话更容易让自己接受。老天在上,我并不是故意要把故事写成这样。这完全是A在主导着情节。
“那个同班的女生已经嫁人了,连孩子都有了。”A不知道干什么又补充了一句。
“哦。”
这个时候是个转折点。比如A应该再接着说:“可是现在,我发现我真正找到了适合我的女孩子。。。。。。”
如果A能这么说的话,具体的故事走向将离那幸福快乐的日子越来越近。
问题是A的心理比我更阴暗,他突然沉默了。本来走的挺宽的大道,上面布满了落下的树叶。当脚踏到树叶的时候,会发出沙沙作响声。可A的脚步是这样的,有落叶堆积的地方,他不愿意踩上去。好象那沙沙声会吵的要了他的命。
在夜风里B显得有些楚楚冻人,A下了很大决心似的问你冷不冷,冷的话跟我说一下。
B看了看他,出乎我的意料B竟然加快了脚步说不冷。在我的设想里,B说冷的话,A就可以趁势拥抱着她至少能正式拖着B的手了。而B的脚步越走越快,A不得不也加快脚步。这样的话他就根本没机会顾及脚下那个地方是不是有树叶能不能踩下去。
当这寂静的夜晚不断发出沙沙作响声,A终于一把拉住了B。他再次望着B的眼睛说,“我有些冷。你拉住我好不好。”
写到这里让我觉得夜终于温柔了。当A和B亲吻的时候A是骄傲了。我常常觉得B是因为一个错误的念头才会对A怀有这么大的好感。如果不是为了要一个幸福快乐的结局,我会更多的象你描述一下B的优秀。这无疑将激起人们对A的憎恨。上帝啊我突然发现在我的潜意识里是痛恨着A的。
当B切实的觉得自己的确找到了那个曾经以为在很远的地方耐心等待自己的那个男人时,我想找到A。我的良心迫使我要找到A商量结局。我必须直白的告诉他,王子跟公主还没有幸福快乐的生活。
“在那个夜晚你撒谎了。”
“我知道。可我是被迫的。”
“你会告诉她实话吗?要不这样,我可以重新把那个夜晚写一下。你告诉她实话。”
“不。这决不可能。即便你重写一遍也不行。”
“为什么,你已经说过爱她了。难道对着所爱的人,仍要存在谎言吗。更何况你只是想掩盖一段你以为真正宝贵的爱情。这并不难启齿并不丑恶。”
A突然激动了。“告诉你我一辈子最痛恨的事情就是再记痴字。爱情,我已经又获得它了。这已经够了!”
“任何一种幸福与快乐的生活里,都不能存在欺骗!我的笔来自我的良心。而我多想写下这最后一句:王子跟公主从此幸福快乐的生活着!”
A的眼神暗淡了。良久之后他说,“那就把它定义成一个纯情的故事吧。纯情的故事,并不一定要说成幸福快乐。”
A的话语让我感到头疼了。当我色厉内荏的指责着A的时候,实在心里希望他能说服我。接着我就能够怀着一种应当的心情告诉你我写了一个幸福的故事。当我千里迢迢跑到山里找什么樱花树的时候,我想起我是多么糟糕。幸福快乐的生活,怎么会容易被我写的出来。在这早春的山上,旧年的树再换繁荣的绿叶它们又在开花,结果,而落叶。溪流从山谷的深出涌动而出,含情脉脉的看着漫山万树的滋长变换。这一切在我眼里倒成了一个纯情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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