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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10多年前成为一个球迷,到如今对足球的兴趣已经如自己轻狂激昂的青春岁月一样渐行渐远,只留下一丝模糊而挥之不去的背影。如同我们生活中所不断结识的人或物,大多在失去交往的时候也进入了记忆的档案馆,然而也总有一些是难以忘却而不断反咀的,也许,是因为自己曾被深深地触动过。
◆古力特
第一次看古力特的比赛镜头是在90世界杯后不久央视播放的一个88欧洲杯的集锦节目。作为当时顶尖级的球员,古力特获得了最多的特写镜头,长发飘飘的古力特在场上奔跑的形象让人有一种无法抗拒的魅力,我现在还记得荷兰对英格兰的比赛画面时,电视上打出的字幕是“古力特威风八面,巴斯腾英气勃勃”。
我一直以为,中国人对足球的大面积关注是从90世界杯开始的,包括媒体、电视对足球的宣传。现在的中国球迷,比较老的批都是90年左右开始看球的,更早的当然有,但是比例很小。90年代初期,在中国有最多拥趸的球星毫无疑问是荷兰三剑客和巴乔,只要看看当时的媒体上比较流行的球迷留言、征友信息就知道。很奇怪,迭戈那时在中国球迷中的影响力似乎不够强大。
古力特以过人的想象力、创造力著称,其退役做评论员时,经常提到“利用球场上的空间”,可见一些端倪。古力特球风粗犷豪放,大开大阖,很有阳刚之气。不过多年以后,我觉得他的球技不够细腻。
古力特多才多艺,组织了摇滚乐队,出了唱片。古力特将获得金球奖的百万美金赠给了正在坐牢的曼德拉…
古力特于我是一种情结,伴随着一个少年成长的一种英雄崇拜情结。
◆范.巴斯腾
三剑客代表了一个时代,在中国影响了一代球迷。比如我,因为三剑客,当了AC米兰多年的铁杆拥趸。恨不得当时每期意甲节目的每周一歌都播放米兰队歌。
三剑客都已经退出绿荫场,如果盖棺下论,当数巴斯腾的成就更高些。 巴斯腾是完美前锋的典范,身高、技术、盘带、速度、抢点、头球、射门能力、入球率。甚至气质、纪律、场外形象无一是典范。可惜,伤病使他在29岁的黄金年华离开了绿荫场。
最后一次看巴斯腾的比赛是93年的冠军杯决赛,如果记忆没有误差的话,应该是5月28日。打封闭上场的巴斯腾因伤早早退场,米兰0:1输给了马赛。失望的我们没有给台球室的老板付钱就在他的鼾声中离开了他家的客厅,然后在深深的夜色中爬墙溜回了宿舍。
巴斯腾是一种美,一种异常绚丽却又决非完美的悲壮之美。
◆克鲁伊夫
老实说,直到现在,我都没有看过多少克式的比赛,但这不妨碍我对他的感觉,就如同我们可以对贝利、对加林查之类指点江山一样。不扯那么远,即便到资讯发达的90年代中期,除了一生也看不上几次的世界杯、欧洲杯,还有当时的每周意甲,我们又能看到多少球星的比赛?但这不妨碍我们成为球迷。
我所要说的克鲁伊夫,不仅是作为一个超级巨星的球员,也不仅是作为一个功勋著着的教练,而是作为一个人,作为一个在球员时期和教练时期都取得巨大成功的克鲁伊夫。
克鲁伊夫踢球之时,是“全攻全守”足球革命的旗帜,执教之时,其潮水般汹涌的攻势足球风格在足坛独树一帜。球场上的克鲁伊夫,不管是球员还是教练,叛逆、高傲、权威、铁腕、我行我索。场外的克鲁伊夫,却是绝缘于绯闻、丑闻的绅士。
和贝肯鲍尔、普拉蒂尼在政坛的左右逢源相比,不合于主流的克鲁伊夫,虽不入庙堂之宇,然其高傲于世、卓尔不群、潇洒飘逸的形象,令我倾慕。
克鲁伊夫于我是一种理想,一种做人的理想。
◆马拉多纳
马拉多纳不需要过多的描述,场外的他吸毒、嫖妓、暴力,但是球场上的马拉多纳,是没有缺点的、完美的。如果足球场上有神,那么他只能是马拉多纳。
马拉多纳是前无古人的,我无法预测未来,但我情愿相信,他也是后无来者的。
马拉多纳于我是一种信仰,一种高山仰止、不可企及而后被彻底征服后的虔诚信仰。
◆罗马里奥
罗马里奥成名是在88年的汉城奥运会,但是在中国,大多的球迷知道他是从94年的世界杯,或者是前一年他从埃因霍温转会巴萨后,那是他开始被承认为顶级球星的时候。
我对罗马里奥的关注更早些,那时他还在埃因霍温。当然,那时我对他的了解只能来源于纸质媒体。我前面讲到过,那时在中国,能看到的国外球赛是很少的。另外一个原因,我这个人对文字的敏感度比图象要高,或者说我对图象的东西感觉相对别人迟钝。比如情色文字给我的感官刺激比之情色图象来得似乎更为强烈。罗马里奥开始吸引我是因为他高得惊人的进球率和孤僻叛逆的形象。
往往我们在大街上,看到一个拥有美妙身材的性感女人的背影,一种原始冲动迫使你一定会走到前面去看她的脸,很显然,让你失望的时候很多。对于罗马里奥,在我关注已久之时我还未看过他的比赛,94世界杯为我揭开了他的面纱,是的,比我想象的还要好。
罗马里奥的风格让我着迷。球场对罗马里奥来说太大了,他只需要对方的禁区,那是他的领地。他在禁区里的能力是无人能及的,每每能随意地完成各种匪夷所思的动作,将皮球送进网窝。罗马里奥的动作技巧性强而且很“小”,他大概是足球史上对空间需求最小的球员,能够在最小的空间内,用最小幅的动作完成他想做的一切。不独射门,在盘带、过人时也会体现出这种风格。这是一种妙到毫颠的精巧,一种懒散却随时可能发出致命一击的技巧。
罗马里奥于我是一种热爱,一种发乎于内心的、深深的、朴素的热爱。
◆ 坎多纳
坎多纳是从来都是一个前锋,一个顶级的前锋,但他却不是一个高产的前锋,即使在曼联联他如日中天的时候。对于前锋,我最看重的是进球率,但坎多纳是例外。
坎多纳具有真正的领袖气质,成名后的贝克汉姆多次说过,能和坎多纳在一起训练是一种幸运。他的进球率虽然不是很高,但他在曼联精神领袖的作用以及在场上对对友的感染力和推动力都是很强烈的。
坎多纳是具有雄才大略,可堪大任的球员,能够在关键时刻决定战局。大概是在坎多纳打球迷后复出的那个赛季,曼联在连续的联赛和欧洲赛场中,7场1:0的胜利,而坎多纳进了这7球。
坎多纳是个性的,不妥协的,所以殴打球迷。我不想为球员暴力开脱,但我想一个球员并不因为自己的职业就必须放弃保护自己尊严的权利。如果一个人在我身边喋喋不休地辱骂,我也会那样做的。
最重要的是,坎多纳是一个能够完全把握自己、决定自己的人,一个放得下的人。因为兴趣、因为和俱乐部有一些不同的见解,尚在顶峰状态的坎多纳义无返顾地离开了曼联,离开了职业足球。
坎多纳于我是一种力量,一种性格和气质的力量。
◆ 斯托伊奇科夫
“霹雳火” 斯托伊奇科夫因为在和巴萨的一场冠军杯比赛中的帽子戏法,而在来年被克鲁伊夫领到了巴萨。在巴萨,斯托伊奇科夫达到了自己职业生涯的顶峰。而顶峰的斯托伊奇科夫,是可以排在世界前三的球员。
斯托伊奇科夫最吸引我的是其外脚背搓直线、斜线的中长传过顶球。其是我见到最擅于用外脚背传球的球员。其外脚背传球充满了想象力并且威胁极大。
斯氏的另外一个招牌是其中近距离的直接任意球。其直接任意球技术自成一家,风格可以用小巧诡异来形容。其直接任意球角度刁钻,更主要的是弧线诡异。任意球的高度比较低,在一越过人墙后就马上急速下坠,在球越过球门线时就基本坠地了,甚至在球门前就坠地,然后反弹入网,实属罕见。他可能是需要最短距离就能施射的任意球高手,其经典之作是94世界杯对德国队的入球。
斯托伊奇科夫是有名的球场“霹雳火”、“坏孩子”,和其恩师克鲁伊夫一样,这样的球员是不入官方庙堂的。斯氏的火暴和叛逆与罗马里奥不同,罗马里奥是一种天真的近乎孩子氏的叛逆,而斯氏的叛逆,我更相信是一个男人收放自如的一种成熟个性。场外的斯托伊奇科夫,和蔼易近,热心于慈善事业,低调,没有任何负面新闻和花边新闻。
在罗马里奥刚转会巴萨时,所有人都担心这两个最顶尖的巨星、同时也是脾气暴戾的超级“坏孩子”在一起会导致什么样的情景。事实出乎意料,两人成了最好的朋友, 在场上,傲慢的斯氏接受了“一哥”的位置转向罗马里奥, 而在在生活中,斯托伊奇科夫曾经说过,他就象一个大哥一样罩着天真率直的罗马里奥。
最后一次看斯托伊奇科夫的比赛是96年欧洲杯对瑞典的比赛,保加利亚在中场一个很高的过顶长传,前锋线上的斯氏随过顶的空中球奔跑,在对方手门员接球前身体高高凌空将球射入。和多见的侧身凌空不同,这是向前凌空,大致是凌空倒钩的动作旋转180度面向球门的动作,难度非常大。遗憾的此球被判越位,尽管慢动作显示并未越位。
斯托伊奇科夫是一道风景,一道很耐看的风景。在生活中你会遇到这种风景,但决不会太多,而且,在你遇到时,也许你不经意就忽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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