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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有一天我们必须陌生
那么，就请你在我的肩上留下所有的不幸然后象一片云飘向朗朗晴空------ 那一年他
22岁，她23岁。在即将毕业的时候，校园的樱花飘飘洒洒，毕业班昔日的恋人，开始谈
论着分手，他们开始恋爱。 那天夜里，他喝了酒，问她，你觉得我怎么样？她问自
己，怎么样呢？她忽然就不知道自己该怎么讲，他却说好啦，沉默就等于默许啦。 于
是他成了她的男友，她成了他的女友。 校园的前面有条街，成为那片居民的菜场，他
们都喜欢吃砂糖拌西红柿，经常从菜场的这头逛到另一头，买中意好吃的西红柿。用刀
子一点一点的削了放在饭盒里，撒上白砂糖，红红白白颜色分明，味道甜甜酸酸，象他
们的爱情。 他们相约骑车去看夜场的电影，穿过夜的街道，在静静的橘色街灯光里，
欢笑而过。夜风吹舞着青春欢跃的心房，幸福鼓胀。 就这样，一辈子吧，男孩说。我
要生生世世，女孩嚷嚷着。 后来，相约去了男孩的家，那是在几百公里之外的另一个
城市，他说丑媳妇总要见公婆。 男孩的爸爸妈妈热情的接待了她，他们私下欢笑着，
感觉抓住了永久的幸福。夜里，妈妈生硬的声音说，你们是坚决不可以。 她和他还在
交往，只是对将来都已避而不提。他握着她小小的柔软的手，她将自己的小手躺在他的
大手中，利用每个空闲的时间，走遍那个城市的每个角落。 他说，宝贝，即使我离开
了，这个城市的每个角落都留着我们走过的影子，当你走过的时候，都会感觉我就走在
你的身边，你就有力量了，有一天，我会来带你走的。那时，我会带你去任何你想去的
地方。 他离开了，她继续留在这个他们共同生活的城市。在这城市的每个角落，每条
街道，他说，宝贝，我就在你的身边。 她给他电话，话筒里的女人说，他不在家，踢
球去了；她给他电话，话筒里的男人说，他刚刚睡下；她给他电话，话筒里的人说，他
相亲去了。 她骑着曾经他们一起用过的车子，经过一条马路，他说宝贝，我就在你身
边；她不经意走过某个角落，他说，宝贝，来，我牵着你的手；她跑到车站，他说，宝
贝，回头见，我会马上回来接你。 每个角落都是往昔的样子，唯有逃离。 她开始在某
个陌生的城市生活，他的哥哥在这里工作，她想，要是他来看他的哥哥凑巧碰到，多好
；有天她去了另一个美丽的城市，她想，要是他来旅游凑巧碰到，多好；假日，她回了
家，她想，要是他来看看旧日同宿舍的同学凑巧碰到了，多好。 后来，就那么凑巧，
他们就在同学那里碰到了。其实，谁也不是凑巧，朋友告诉他说，她回来了。朋友告诉
她说，他会参加这小型聚会的。 终于见面了，离他说会回来接她的日子，已经两年。
好象避讳什么，朋友闲聊他们隔的远远的，插科打诨说着不着边际的话，吃饭的时候，
他们隔着整个桌子而坐，就象隔了千山万水的距离。 他想，你怎么不等我没说什么就
离开了；她想，你怎么就不回来接我，而开始相亲呢。他想，你猜不出我被独裁的妈妈
禁闭；她想，你怎么从来不接我的电话；他想，你怎么不坐在我的身边，她想，你怎么
不给我讲一句话。 就隔着一张桌子，隔着曾经的两年，他和她仿佛隔了多个世纪。她
的头发长长了， 已经披到了肩，曾经他说，等你头发这么长的时候，我就娶你啦，曾
经他牵着她的手，走过这个城市的每个角楼，而如今就这样淡了么？ 他开始大杯大杯
的喝酒，酒入肚之后，化成了水，渐渐模糊上他的眼底。桌上，放了一份砂糖西红柿，
这时它有个好听的名字叫，火山飞雪。明晃晃的，刺的他眼疼，一直到心里。 当年，
如果再努力一点，再坚持一点，或许他就接她到了他生活的城市。谁知妈妈和他斗，最
后既然生了病，医生说，那病气不得。于是他开始去看妈给他挑的女子，但他从来没有
正眼看过人家，他想他终究在心底不能背叛了她的。 他想，你知道我还是单身吗，你
还没有自己的恋人吧；她想，你只要给我讲一句话。。。。。。 上了一道菜，是那个
店的特色，红烧野兔头。她拿起一个，怎么也找不到吃的窍门，旁边的男生开始教她，
而他则怎么也忍不住了，猛的起身到了她的身边，将手指放在兔子头上面，说应该从这
里开始。而她却砰然，冒了一句话，你手脏不脏啊。。。。。。 满座赫然，他惊愕，
满眼的泪在眼底转，最终离席而去。她终究是离开了他，终究是弃了他的，而他还在心
底千肠百折的想她，想着和妈妈耗着娶她，想着牵着她的手，带她去她想去的地方。
她呢，她还怔怔的坐在那里，想，我说了什么，我究竟说了什么了，我不是一直在等待
他说一句话么，我不是等着他再牵我的手么，我的头发不是已经长到齐肩长了么。 告
别的时候，她向同学要了他的手机号码，她想一会打个电话向他道歉吧。而等到夜深人
静，拨通电话，对面传来阵阵的铃声，却是无人接听。 他这次终究不会原谅她
了。。。。。。 她再次开始在某个陌生的城市漂泊。在某个深夜，在某个樱花开的季
节，在某个街头，她总忍不住，拨响那个电话，等不急对方接通就挂了。而他也总是又
重新拨回来，响上长长的时间，等她下决心要接的时候，也挂断了。 这是唯一的联系
了吧。 其实我多么渴望听听你的声音，听你说一句话，就一句话，就将我再次召唤到
爱人的身边。 后来，一晃又是四年过去了。他的手机拨了过来，固执的一遍又一遍的
响，固执的一遍又一遍的拨。她终于接听了，他在她耳边说，宝贝，我要结婚了，妈妈
三年前去世的时候要我找你回来，可有个女子对我挺好的，我的手机号码也要换
了。。。。。。 她的心，防然被谁狠狠的踢了一脚，碎了满地，俯身找去，也不过在
满地的碎片中夹杂了11个没有人使用的阿拉伯数字，这唯一的联系，也就这样断了。
爱情，在长久的猜测、纠葛、距离后，耗尽了双方的心和情，断了，便也是一种解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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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3-7-13 19:00: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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