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拿什么爱你（3）

李涛

三


　　初春，乍暖还寒，夜色里依然残留着冬的气息。在楼下的路灯下坐了一会，不停的抽着烟。看着口中吐出的眼圈被风吹散，心也仿佛被吹散。我不知道刚才的冷静是怎么装出来的，但是现在，我的心却有如千百把小刀在攒扎般的痛苦。当萌萌清楚的说出"他是我的男朋友"的时候，我终于发现，原来我爱她，深深的爱着她。一直以为那种感觉只是一种感动，对于她的那种触电的感觉也仅仅是因为男性生理上的自然反应。可是现在我明白了，原来自己一直都爱着她。人是一种可悲的动物，总是在失去一样的东西才发现她的珍贵。

　　楼上的灯熄了，我也再也坐不下去，起身在这春天的夜里随便的走着。不敢去想他们在做什么。那样只能让自己更痛苦。随便走到了一家酒吧前，酒吧很一般，却起了一个很煽情的名字"FOREVER"。我一阵冷笑，连宇宙都不是永恒不变的，还有什么可以永远呢？

　　酒吧里的光线很暗，不断变幻的灯光让人有些迷乱。人很多，大多是一些年轻人，在中央的舞池里随着动感的音乐起劲的舞着，似要将生命中剩余的能量全部释放，舞池中间一个高台上，一个女孩在领舞。昏暗的灯光下看不清她的脸，只觉的她跳的很好，很有感染力，不同于一般这种场合的领舞。我径直来到吧台，要了一杯啤酒。歪倚在高脚椅上，喝着酒，抽着烟，麻木的看着狂欢的人群。烟草与酒精混合的味道让我有了一种麻醉的感觉，目光也迷乱起来，看着舞池中央那将自己也溶入了舞蹈的女孩，竟不自然的想起了萌萌，想起了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情景，想起了一同生活的甜蜜。可是这一切都只是一场梦。醒来之后，她依然是别人的女朋友，我依然是单身的我。

　　"可以请我喝一杯吗？"是刚才在台上领舞的那个女孩，不知道什么时候她已经坐到了我的旁边。

　　没等我表态她就向吧台的侍应生打手势要了杯"红粉佳人"，那是一种很烈的女士酒。上大学时也常常和朋友泡吧，却是随便聊聊天，喝些啤酒，很少点这种烈性酒的。这个时候我才看清了她的容貌。女孩穿着一件连体的紧身衣，优美的曲线暴露无遗。修长而匀称的大腿，小巧但很饱满的乳房。一头如瀑的长发用一只发带围住，额头上因为刚才的舞蹈泌出细细密密的汗珠。这时我才发现女孩的美丽，如果说萌萌是一种含蓄的古典美，让人怎么也看不完，而对面这个女孩则是一种暴露，奔放的野性美，美的艳光四射，美的让人无法将目光从她那完美的躯体上移开，美的让每一个男人都有一种咽口水的冲动。

　　"你怎么知道我一定会请你喝的？"我很惊异她的直接和大胆。

　　"因为你是一个男人，男人一般都不会拒绝我这样美丽的小姐的要求的。而且我知道你刚才一直在注意我。"

　　"可是每一个男人都在看着你，为什么要找我呢？"

　　"因为你和别的男人不同！"女孩很肯定的说。

　　"欧！有什么不同？"我开始对她感兴趣了。

　　"他们看的不是我的舞，而是我的人。你不但看懂我的舞，也看得懂我的心。"

　　"你这么肯定？"

　　"女人的直觉，我相信我的直觉。而我的直觉告诉我你心情很差！不对吗？"

　　我真的有些佩服她的直觉，她居然从我看她的眼光中推断出来这么多的事情。

　　"很遗憾被你猜对了，你真像一个巫婆，可以看透别人的心。"

　　"看开一点，就像我一样。尽管没有人欣赏我的舞蹈，但我还是在跳，跳给自己。想想很多年后，宇宙都不存在了，我们的这些烦恼有算得了什么呢？有烟吗？给我一只。"

　　"抱歉，我只有555，没有女士烟。"

　　"没关系！"女孩接过我手中的烟盒，很熟练的弹出一只，夹在纤细的玉指间，在我燃烧的烟头上对了火，深深的吸了一口。555的味道有些辛辣，女孩可能并不习惯，呛了一下。一向很讨厌女人吸烟，觉的那是一种堕落。可是现在看到她吸烟，姿势是那么的优雅，纤细的手指轻轻夹着长长的烟卷，淡淡的烟雾从她那樱红的小嘴中吐出。我看的都有些发呆了。

　　"怎么？不习惯女人抽烟？"女孩看到我的神情，问道。

　　"不，不！"

　　"别撒谎！我看的出来。这有什么，我活给自己看，又不是活给别人，我不会在乎别人的看法的。"

　　"你是一个很特别的女孩。"

　　"你也是一个很特别的男人。"

　　那天晚上我们喝了很多的酒，也聊了很多的话。后来说了些什么，现在已经记不清了。从谈话中我知道她是一个大三学生，这一点让我很意外，也使我对她有了更大的兴趣。更让我惊奇的是她的酒量，度数不低的"红粉佳人"居然喝了十几杯，最终她还是醉了。性感的胴体软软的靠在我的身上，樱桃小口自言自语的说着。

　　从酒吧侍应生的口中我的知了她的住处，送女孩到家的时候，看看表，已经是午夜2点。房间里的布置简洁而温馨，处处体现出一个女孩子独有的细心。我轻轻的将女孩扶到了床上，为她盖上了被子。因为酒精的刺激，女孩的脸兴奋的通红。薄被下优美的躯体隐约可见。身体突然又有反应，急忙转身欲走。虽然我不是一个什么正人君子，可是也不会做这种乘火打劫的事。

　　"水！水！"正要关门的时候，女孩呻吟了一下。

　　我凉了一杯开水，等到温度差不多了，端到了女孩的床前。正要喂给她喝的时候，女孩动了一下，水泼出来，流在她的身上。我笨拙的伸手为她擦拭泼出的水，手指不经意间扫过女孩的胸部，那种绵软的感觉让我的身体有如触电般的无法活动。而最糟糕的是此时女孩如蛇的手臂环了过来，勾住了我的脖子，那樱红的小嘴也贴在了我的嘴唇上。我的身体完全的麻木了，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做。她的嘴唇温温软软的，给我一种非常舒服的感觉。虽然以前在影片中看到过类似的镜头，可到生活中却完全茫然不知所措。我的神经完全瘫痪了，全身触电般的麻木。女孩如丝的媚眼，略微急促的喘气，软软的胸，细细的胳膊，滚烫滚烫的皮肤，和成了一剂猛烈的毒药，毒的我不能动弹。那种肌肤相亲的感觉是年少的我从未经历过的，只感觉身体都要被融化了，认为这就是今晚的高潮。而此时，女孩的柔舌像蛇一样钻入了我的口中，我的头"嗡"的一声爆炸了，以后发生的一切都没有了意识，一切行为都只是随着生理冲动。

　　很长时间后，回忆起那个激情的夜晚，都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因为从事情的发生都结束都是那么的迅速，像一场梦一样来去匆匆，没有征兆。那天晚上以后发生的一切，都只是一种迷乱的记忆，如同影碟中的马赛克。

　　次日清晨，很早便醒来。发现自己和那个领舞的女孩睡在同一张床上，昨夜发生的一切也慢慢的有些回忆。心里很乱，出生于一个很正统的家庭，婚前性行为一直被认为是一种很不道德的事情。起身找了一只烟，燃着抽着。女孩还没有醒，嘴角微微翘着，她一定做了一个好梦。当清晨的阳光透过百叶窗照射在女孩那完美的毫无瑕疵的裸体上，她缓缓的睁开了眼，眼光是那么的纯真，就像一个初生的婴儿。看到我正在痴痴的望着她，女孩淡淡的一笑，又沉沉的睡去了。

　　女孩再次醒来的时候，我已经穿好了衣服。看到她醒了，我递上凉好的茶水。

　　"为什么要喝那么多的酒呢？"我关切的责怪道。

　　女孩接过茶，大口的喝了起来。听到我的话，很奇怪的看着我，好像我是一个外星人一样。

　　"昨夜是你送我回来的吗？你为什么还没有走？"

　　"你醉成那样，我不放心。"

　　"你真的关心我？一般男人第二天都会悄悄的走掉。"

　　"我们结婚吧！"我将自己刚才思考的决定告诉了她，虽然我知道那种事情对她来说并不是第一次，但我还是固执的认为只有和她结婚才可以弥补我对她所犯的错。

　　"结婚？你不是说笑吧！你要知道我可不是处女！"女孩像听到一个很好笑的笑话一样笑了起来。

　　"我说的是认真的。我会对你负责的。"

　　"哈哈！你真老冒，现在都什么年代了，你还这么认真。不过，你很可爱，和别人不一样。做我男朋友，我倒可以考虑一下。"

　　"我叫何阳，你呢？"现在这个世界真是奇妙，我们在共同度过一夜后还不知道对方的名字。

　　"蓓蓓！你想找我就去那家酒吧，每个周末我都会在那里。"

　　我在蓓蓓梳妆台前留下了自己的电话号码之后，便悄悄的走了。关门之时，又特意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蓓蓓。蓓蓓靠在床上，被子围在胸前，露出半截饱满的酥胸，如瀑的长发凌乱的披着，遮住了半边俏脸，目送着我的离去。

　　"你真是一个特别的男人，我会想你的。"

　　"你再睡会儿，我走了。"说完，我便关门走出。我突然发现自己对这个女孩不仅有些内疚，另外一种感情正在滋生着。是爱吗？我不懂。虽然在那个狂乱的夜晚，已经忘却了萌萌带给我的心痛，可此时告别蓓蓓，那种心痛的感觉的蔓延开来。我隐隐约约懂了蓓蓓的人生哲学，很欣赏她那种洒脱的做人方式。很遗憾，我做不到，因为我不是她，我是我。我双子座的性格决定了我要在这感情的旋涡中沉浮，挣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