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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眼神,一场邂逅,几盏淡酒,万般柔情。爱之万相,皆始于浪漫,归于平凡。若非像梁祝一般凄凄惨惨唯美绝伦地化蝶而去,便是守着一份情,朝朝暮暮柴米油盐地过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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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开始,她并不这样认为。她是一个完美主义者,偏偏“心比天高,命比纸薄”:在这个城市的中下层苦苦挣扎着,出卖脑力与体力,换得三餐饮食无忧;除却一个与自己身份相符的男友,再无旁人可以依靠。
??而他,从一开始便知道她是一个虚荣、贪婪、自傲的女子。但他爱她,掏心挖肺地。哪怕自己个儿粗衫陋裤,也要翻箱倒箧给她购置锦衣玉服。
??他与她在斜雨纷飞的日子去咖啡厅听巴赫品蓝山,因她喜欢金雕玉琢的小资情调。
??他花去二分之一的工资给她买最舒适的鞋,因她的工作常需四处奔波。
??他陪她不远千里去看海,因她魂牵梦萦于那片纯白沙滩之上倾听潮起潮落。
??他乘坐拥挤不堪的公车在郊外颠簸八个小时,终于觅得一块至美的虎晶石,因她酷爱收藏。
??以身化薪,只为着去温暖一颗早已尘封多年的心。
??她感动着,却又心安理得,不痛不痒。
??直到有一天,她与他从他公司门前路过。
??“什么?你每天早晨,便是吃这种五角钱一个的面饼?”
??她无比惊讶,指向拐角处一个黑乎乎的土灶。
??“嗯,味道相当不错,上面还有芝麻,香!”他说着,竟兴致勃勃地跑去买了些递与她。
??“我不吃!”他皱着眉,依稀记得小时候吃这种难以下咽的面饼时,便暗暗发誓:将来挣了钱,每日早点定要吃一大碗热气腾腾的牛肉面,那是她的理想。
??“你……真的每天早点便只花五角钱吃这饼?不喝杯豆浆吗?”想想仍是难以置信。
“喝豆浆干什么?公司又不是没有饮水机。”
??“白开水哪有豆浆营养?再说,也才五角钱一杯而已。”
??“能省就省。”他一脸固执。
??“要你喝你就喝!”
??“好吧,好吧。”他推搪着。
???她无语,心里无限凄凉,泪一层一层涌上来,压抑着。于是低下头看鞋,看那双锃亮锃亮的软牛皮高跟鞋,恨不得将它撕烂了、碾碎了,还原成一张张花花绿绿的人民币。
???那双鞋,可以让他喝六百天的豆浆啊!
??????????????????????????????二
??以前,她了解天下每一个星座的传说,能辨象牙、珊瑚、松石的真伪,非紫砂壶沏出来的茶不喝。如今,洗去铅华,她知道丝瓜去皮去籽也能做眼膜,每逢放假学校的书籍可以打最低的折,而一普通家庭要六年不吃不喝存下的钱才够买一套六十平方米的房。不食人间烟火的她慢慢变得市民化,偶尔逛逛菜场,发现了一种不同于咖啡厅里的爱情。
??“嘿,你爱人昨晚是不是打通宵牌了?今天让你来守摊?”
??身边提着竹篮的小脚老大婆打趣卖冬瓜的农妇。
??“才不是呢!”农妇急急为她男人辩解,竖起食指小声嘘道,“别吵着他,让他多睡会儿,昨天晚上进货遨到凌晨四点才躺下。”男人无语,鼾声打得震天响。
??她的眼睛微微有点湿润,想起对面也住着一对这样的夫妇。两人皆已下岗,为了供女儿读书,男人买了一辆三轮车,他踩着白天,他女人踩晚上。然而,到了夜晚男人还是不能休息,每日在路口,摆铁架子,卖烧烤。黑漆漆的烟雾后面,忽明忽暗的炭火,吞噬着一张无比消瘦而疲倦的脸。那日她加夜班回来,忽逢大雨,在回家的路上,遇见对面的女人,打着伞,急冲冲地压奔向路口,去为她男人挡风遮雨……
??这世上,原有许许多多的柴米夫妻,苦日子一年年年熬下来,熬成一碗碗粘粘稠稠深不见底的糊弱。惟有爱,像那葱花,一把撒下去,再苍白的日子,也有了水灵灵的鲜活颜色。
学会感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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