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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明在夜幕时刻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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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3-9-12 12:59:54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十一章 剪爱
题记:用一把剪刀,剪去生命中的这个片段,用风,把记忆带走,也许,也许,也许这个世界就不存在也许了……

“到了罗马真好!”莫菲喝着苏打水,因为怕含酒精的饮料会损害他的嗓子,她一向不喝酒,只用果汁和苏打水代替。维苇这个星期一直要呆在罗马工作,Genie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突然被急电叫回了巴黎,Gracia和她的妈妈回了阿根廷看望她华裔的外公,莫菲干脆给自己放了个假,到罗马拜访这个小精灵。

拨了拨刚剪短的头发,维苇抱怨了一句:“可是这家酒吧却不怎么样。乐队的水平太低。Stella,你已经把我耳朵养的太娇贵了。和Niro相比,这个Bass和主唱的表演实在是太差了点吧,根本就是狼嚎!”喜欢古典音乐的维苇当然不习惯这么刺激的歌曲,虽然这么些年在莫菲的教导下,对摇滚也不怎么排斥,总体来说她还是偏向于抒情音乐方面。莫菲正好是致力于抒情摇滚乐的演奏,难怪维苇觉得自己的口味被莫菲养刁了。

“罗马本来就是狼孩建立的嘛。”两人想视而笑。

“对不起,请问您是Talk l’Italia的主持人Selena Xiang小姐吗?”突然一个看起来大约只有17,8岁的男孩走了过来,小心的问。

维苇点了点头。

“你好,我叫Giovanni,我很喜欢您的节目,您能和我说一会英语吗?我有几个朋友在那边,他们都想认识你。”他指了指不远处的一张桌子,维苇顺他的手指方向望过去,一群和他差不多大的孩子冲她拼命挥手。维苇用她标志性的笑容向他们点了点头,立即用英语回答:“No problem. Let’s go. Oh, wait for a second.” 她转过身对莫菲说:“等我一会,马上就回来。”

莫菲摇了摇手中的水杯表示了没问题。维苇就和那男孩走了过去。

突然,莫菲听见邻桌有争吵声,一男一女的声音交织了一起,男人有一副很好的嗓子。天生的敏感让她很想知道有这样嗓子的男人到底长的是什么样子:“希望不是一只青蛙。”她自言自语的在胸前划了一个十字,然后把目光从鱼缸转到了那对男女的身上。

女人有一头金黄色的秀发,五官却因为争吵极度的扭曲着,纵使她是个美人,也掩饰不了眉宇中散发出的跋扈的气焰。男人有一张典型的地中海脸庞,至少莫菲是这么认为的,即使维苇肯定会坚持这是一张波河平原式的脸孔,并固执的为这样的脸型命名。男人比那个叫嚷的女人镇定多了,声音也没因争执而颤抖。这是那女人一直都做不到的。最后那女人有些近乎崩溃的在男人的手背上抓出一道血印,用那鲜红的,又长又尖的指甲抓出了一道血印。到这个时候,男人才吼了一句:“玛库琪,你太过分了。”

“我一点也不过分!”女人故意不去看那道血印,“我想我们之间没什么可以说的,让我的律师和你联系吧!”说完就跑出了酒吧。

莫菲看着那道血印,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那红色刺眼极了,破坏了双手的完整性。也许是学音乐的原因吧,莫菲不允许手上受一点伤,她说那样会影响美感。她和维苇一样都是完美主义者,虽然欣赏残缺的美,但是当真正发生在自己身上的时候,她却无法接受,很多次莫菲在想,如果有一天她没有办法听到自然的声音,有一天她没有办法再走动,有一天她没有办法再弹琴,她会不会自杀?答案是会的。也许人不应该把世界想象的那么灰暗,可是莫菲知道,那时候她会没有办法面对自己。

血,慢慢的从伤口处渗了出来,猩红猩红的。莫菲无知觉的走了过去,掏出了手绢,径自的给那男人包扎起来。男人很好奇的看着她,没有反对她的动作。

沾了血丝的手绢很合适的贴在他的手上,仿佛被创造出来就是等待这一刻一样。好了,莫菲吐了一口气:“这样就看不到不完美了。”一句自言自语的话拂过了他的耳朵:完美,一个在几个世纪前就消失了的词语,如今又听见很像是一个讽刺。在这个时刻,心爱的妻子要抛弃他和孩子离婚的时刻,原本以为的幸福被像镜子一样打破了,留下了无法愈合的一条缝,剩下的只有这条手绢,提醒他残酷现实的手绢。而它的主人却是一个根本不认识的女孩,一张很典型的东方面孔,不怎么眩目却很舒服的搭配,淡淡的,很温和。

“请问您是谁?”一句问话把莫菲从幻想中拉了回来,她意识到自己也许又干了些不该做的事情,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对不起,我……。我只是觉得这条疤不应该出现在这样的手上,所以……,不知怎么的,我……。实在太对不起了。”

“你真的不是故意的?”西蒙尼并不认为她是充斥了罗马城的call girls里的一员,但是她刚才的动作却无法不让一个正常男人想入非非。

“我当然不是故意的。我根本不认识你。”莫菲准备退回自己的座位,她用眼角的余光瞟见维苇正在和那些孩子道别。

“你会不认识我?”西蒙尼感觉到有些不可思议。在罗马,很少有人不知道他是谁,他是拉齐奥的明星球员,他是Philippe Inzaghi的弟弟,他也是著名电视主持人玛库琪的丈夫。眼前这个女孩居然说她不认识他,真是好笑,不会是她想来欲擒故纵这一招吧。对于他,这招是没用的,当年玛库琪就是用这一招引他上的勾,在同一个问题上,他应该不会再犯第二次错误。“你平时不看电视吗?也不读报纸?”即使不在体育频道,她也有很多机会看到关于他的报导。

“不,我只弹琴。”莫菲不明白为什么他认为她肯定认识他,难道他是个什么名人吗?他是名人也好,是个普通人也好,只是莫菲这一生的道路上遇见的一个陌生人。

灯光很昏暗,这是酒吧一向的风格,但是西蒙尼认为眼前这个女孩说到弹琴的时候眼睛里闪出了一丝光芒,和现在脸上酷酷表情不一样的光芒。“你会弹琴?”Genie就很喜欢弹琴,出生名门的她从小就被培养做一个淑女,但是Philippe却喜欢那个向家庭挑战的那份执著。他没有办法想象眼前这个女孩弹琴的样子,按他的观察,她应该是一个安静的坐在树下阅读的女孩,捧着一本但丁或者是彼得拉克的书,研究古老的历史和文化。

莫菲也没有作回答,她走到舞台前,跟乐队的人说了几句话,起先主唱摇着头,然而另一个也长着中国面孔的女孩也走了上去,和主唱说了些什么。坐在钢琴旁的主唱终于走下舞台,莫菲代替他坐上去,束了一下已经有点凌乱的头发,手指在琴键上拂过。接着悦耳的音乐便传了出来,穿透人群,是一首很悠远的歌,直传西蒙尼的耳朵。Memory,如果他没记错的话,应该是韦伯音乐剧《猫》里最经典的歌曲。他发现莫菲整个弹奏过程中一直没睁开过眼睛,只是那么动情的弹着,让手指是黑白琴键上飞驰,时缓时急,却没有多余的动作。其间夹杂了几句小声的哼唱,没有歌词的哼唱,他惊讶这个女孩居然有一付好的爵士女伶的嗓子,沧桑中透露着纯真,却和西壬女妖一样具有致命的吸引力。一曲终了,却另人回味无穷。

西蒙尼快步走到了舞台前,他要确定这个美妙的声音是不是她发出来的,却不经意看见了她眼角的一滴清泪。莫菲把整个生命和情感都放入了歌里,也难怪她能唱的如此之好。

莫菲走下舞台,看见西蒙尼正望着她。她不知道是他听出她歌声里的寂寞还是怎么的,可是她觉得他似乎是读懂了什么,两人就这么呆呆的立着,望着对方。

“你喜欢韦伯的《猫》?”最终还是西蒙尼开了口。

莫菲点了点头:“可是我一次都没有看过。”

“那么,如果斯卡拉歌剧院要演出的话,我能邀请你去看吗?”西蒙尼用一种意大利的热情发出邀请。也许真的是要改变的时候了,看到莫菲那滴泪的时候,他明白了一个道理,世界上最珍贵的东西不是失去的和得不到的,而是眼前能把握的幸福。玛库琪曾经给了他幸福和快乐,但是那是已经失去的,再也得不到的幸福了,而眼前这个他只见过一次面的女孩才是能把握的幸福。这是一次赌注,他认为自己会赢的赌注。“而这之前,我想你愿意看看video吗?我正好有这张video。”既然她不认识自己,那么他可以抛很多顾忌,在风中剪一段爱,嫁接于破裂的心上,让常青的葡萄藤重新发芽。

“斯卡拉歌剧院?那不是在米兰吗?我正好是住那的,到罗马只是看一个朋友,一个很好的朋友。”莫菲指了指和主唱聊天的维苇。

“那等我到了米兰去找你吧。正好那张video在我哥哥家里,他家里有一架很好的钢琴,也许你愿意为我弹上一曲。”

莫菲笑了,交错时空的笑容,仿佛回到了千年前,佛主拈花的时代。

这一刻,她记住了这个叫西蒙尼·因扎吉男人,一个在她生命中刻下了痕迹的人,痕迹有深有浅,一道一道,以至于在不远的将来把她划成了一条一条的。灵魂在静谧中浮现了原本的颜色,是苍白的,带有一丝血痕,如同那张手绢一样…
 楼主| 发表于 2003-9-12 13:00:43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十二章 时间的钟摆
题记:每个世界都有自己的时间,为什么上帝不创造一个世界,钟在这里会忘记时间,他太累了吗?

每个世界都有自己的时间,历史的钟摆走的有快有慢。

在认识了那个叫Alva的女孩之后,Gracia知道了什么是应该自己掌握的幸福。在布宜诺斯艾利斯的大街上,她慢慢的走着,仿佛整个世界能听见的只是自己的心跳。她知道这个Alva就是和Alex传出绯闻的那个女孩(详细情节请参照《潘帕斯之风》),可是她没有马上飞回都灵,毕竟Alex选择了逃避的遗忘。那么就活的潇洒一点吧,选择放手,和Alva一样放手,生活也许会更幸福。怀念是无止境的毒药,侵害着思想,荼毒着渴望,她不想这样。认识皮耶罗之后,第一次,Gracia想要为了自己而活。

每个世界都有自己的时间,历史的钟摆走的有快有慢。

第一次去了自家公司总部的Genie明白了什么叫责任,虽然这个单词是她最痛恨的。从懂事开始她变被大人们教育,等长大以后,她会肩负很重要的责任。整个庞大的传媒帝国的重担需要她来承担。她一直以为父亲是一个冷酷的人,只懂得命令她,不准她做这个,不准她做那个,象一个专制的君主,在她一出生就把她的命运限定好了,把她管得死死的。她不爱佛兰的金发,却必须去熟悉它。Genie刻意去忽略父亲的白发,因为她不想用苍老的面容提醒自己必须服从父母安排好的人生,也不想用伤人的方法和Pippo分手。她了解Pippo,他们两都是有些灰暗的人,生活得有些晦涩。可是她,必须为别人而活。

每个世界都有自己的时间,历史的钟摆走的有快有慢。

永远也无法逃开的梦魇,时时刻刻都陪伴着莫菲的生活。她是个不配去爱的人,她时常这么说自己。除了音乐能让她麻醉,睡在幻想的生活里能找到一丝平静,任何清醒的时候,她都无法逃出命运的纠缠。西蒙尼只能在她的心里划下一个小小的影子,和其他人一样的影子,当她发现其实西蒙尼对她来说并不是特别的,她对世界彻底放弃。原本莫菲以为上帝终于慈悲到能给她幸福了,结果她失望了。米兰,这个撒旦喜欢的城市,唯有音乐能让她沉醉。

每个世界都有自己的时间,历史的钟摆走的有快有慢。

维苇有些困惑。

意大利曾经有过千年的风霜,从伊斯特拉斯坎时代到罗马帝国的光彩再到文艺复兴,创造了各式各样的奇迹。亚历桑德罗·内斯塔从小就喜欢历史的痕迹,如果他没有成为一名足球运动员,那么他会选择成为历史学家。让思想的洪流在历史的长河中流淌。维苇也是这样,她拥有着一种文化的沉淀,一般二十三岁女孩少有的沉淀,不是世故的,而是对知识,对思想的沉淀。在和她吃过几次饭以后,亚历桑德罗很容易的就得出了这样的结论。他对维苇有说不清楚的感觉,她很喜欢安静,喜欢在一个人的街聆听历史的声音。她喜欢佛罗伦萨,盼望着成为别人的贝阿特丽奇,不知道为什么,当他想到可能有一天她会成为别人的贝阿特丽奇时,居然有些难受。胸口堵堵的,一种莫名的酸楚顺着血管爬进了心脏,被思念的毒牙悄悄的划了一道,浅浅的痕迹却能致人于非命。不,这是不真实的,应该忘掉。亚历桑德罗直觉自己会喜欢上这个女孩,却在此刻残忍的掐断这样的思念。

维苇曾经说自己是风,没有人能抓住的风。她曾经嗤笑过一见钟情的愚蠢,她也不愿意谈感情,她说自己是为这个世界而生的,不属于任何一个人。可是当她每每的看到亚历桑德罗的笑脸,总觉得自己的坚持正在一分一分的被瓦解,内心有了新的色彩涌入,除了纯洁的白,永恒的蓝之外有了其他颜色。她想把这些奇怪的色彩屏弃出她的世界,但是却没有办法做到。仿佛就在那么一瞬间,她明白了Gracia的悲哀,原来思念一个人是如此的痛苦。恋爱是残酷的,而一相情愿的单恋更是如此,虽然有时候,单恋看上去很美很美,但是最终只能成为生命中一段过往,无论这段过往有多么重要,始终会被时间带走。如同海滩上的贝壳,是大海带来的,最终却也会被大海带走,时间的冲刷不仅能带走沙滩上的脚印,也可以带走心中的思念。她不愿意尝试,和亚历桑德罗朋友般的相处方式是让人愉快的。有些暧昧,却真实无比,她不想永远生活在自己编制的故事中,这样的生活是没有根基的,象被一个硕大的气球托着,虽然能享受随风飞舞的快乐,却永远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落下来,打碎梦想的翅膀。

爱情是一柄双刃剑,折磨了别人的同时也会割伤自己。


“你好,我是Yvonne,是新来的Talk l’Italia节目的助理。”维苇一踏进独立电视台的化装间就看见这个自称Yvonne的女孩微笑着向她打招呼。

维苇立即回了她一个友善的笑容,坐下准备化装。

“向小姐是中国人?”Yvonne笑的很甜,棕色的眼睛里带着一丝和善,至少维苇是这样认为的。

“是的,我来意大利刚一年,还在帕多瓦大学学习意大利语。你呢?”维苇任化装师在她脸上扑了一层又一层的粉,然后化上浓浓的妆。其实她很不喜欢这样的打扮,但是为了保住这份工作,她也只能忍受。

Yvonne回答:“我父亲是意大利人,母亲是法国人,但是我的外祖母来自香港。所以我也有四分之一的中国血统。”

“你怎么想到电视台当助理的?”维苇随口一问。

“暂时还没有空缺。我会先当一段时间的助理,以后有机会也许我可以当主持人。”但是Yvonne心里却暗暗的说:我现在的目标就是要取代你。

维苇单纯的以为这个世界上的任何人都可以成为她的好朋友,她对Yvonne这个拥有中国血统的女孩更是没有防备。但是她忽略了,在这个竞争激烈的社会,对敌人的宽容就是对自己的残忍。


她很久没有联系亚历桑德罗了,曾经有一位哲人说过:“在没有踏入爱情之前,仔细想清楚,在踏入之前先放手,虽然很残忍,但有时候却很对。”

维苇尽力的试着,只是她不知道,自己到底能不能成功。因为亚历桑德罗在心里的影子越来越扩大了,连成了一只翅膀泛着蓝光的鹰

她最喜欢的鹰,因为那象征着自由和安详……
 楼主| 发表于 2003-9-12 13:01:44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十三章        夜色


题记:今晚的夜色很浓很浓,让我感觉仿佛回到了从前的一刻。我只是一个孤单的旅人,背着一袋的回忆,很重很重……

“你今天晚上很漂亮。”托蒂拍了拍挽在他臂弯中Genie的手,优雅的走进了晚会的大厅。的确有着Genie这样一个舞伴,任何人都会觉得是一种荣耀:“要是你能把头发盘的再高一点,露出你迷人的脖子,那样就更美了。”

Genie象一个美丽的公主一般抬高了头:“可是你是知道的,我是不属于你的,永远都不属于你。”

“别这么说,你是我的未婚妻,不是吗?”托蒂连看都没看她一眼,骄傲的与向他问好的朋友寒暄着。而后在她耳边低语道:“无论你喜欢不喜欢我,我们都是要绑在一起的。”

Genie生气的说到:“你真卑鄙。”

“这个是你父亲为了他的传媒帝国做出的交易,那么你必须要为此而牺牲。好了,你去一边玩吧。记得我告诉过你的,只要不过火,我是不会干涉你的。”弗兰和她父亲一样冷酷,也许在这个庞大的资本社会,惟有金钱才能打动他们,惟有资本的扩张才是他们最有兴趣的。弗兰家族的传媒帝国虽然不能与Genie家的相提并论,但是在意大利却有相当大的吸引力,加之弗兰的父亲与de Durand先生的交情,让他们在Genie一出生就选择了联姻。哈哈,多么可笑的人生,一个人的命运可以在她毫不知情的时候就被残忍的决定了,不知道这是预言还是宿命。

Genie望着眼前穿着宴会服的男男女女的虚伪与蛇感到无比的恶心,缓缓走到了宽大的露台上,这所维也纳式建筑让Genie最满意的地方就是这个露台了,至少她能在这里感受到一丝的宁静。

宴会,宴会,仿佛这个世界上有参加不完的宴会,而这些宴会大多都是Genie厌恶的那种,真的,除了那一次,那改变她生命的一次晚宴……


(两年前)
“爸爸,一定要去吗?”Genie看着浮雕似的面孔上没有一丝表情的Pierre de Durand,从小到大,父亲对她露出笑脸的次数她都可以用10个指头数清。她怕她的父亲,那象征和威严的面孔是她一向不愿意面对的。所以当她真正有能力满世界飞奔的时候,她去了悉尼,到了纽约,游历了香港和其他繁荣的大都会,惟独不愿意留在巴黎。她以为自己是自由的,却没有发现自己一直被父亲牵在手中,象风筝一样,一直被他牵在手中。当她领悟到了这一点,认命的回到了巴黎,乖巧的当他们眼中的乖女儿,但是她明白,她不过一颗棋子,是一个傀儡,他们扯一扯绳子,她动一动腿,再拉一下,她又偏一下脑袋。她的生命力一点一滴的从躯体中消失,这是她要的生活吗?Genie自己也不知道,也许生活里更多的是无奈吧。

米兰,并不陌生。虽然它和巴黎一样富裕,却没有优雅闲适的气息。贝鲁斯科尼家族的晚宴,向来都不缺少关注的目光。这次当然也不会例外。只是Genie并不希望出现在那样的场合,出现在聚光灯前面。从小,她已经已经受了太多太多。

“是的。一定要去。”Pierre de Durand的语气是不容质疑的坚决,仿佛面对的只是他的一名下属,而非他的独生女。 “我希望你能明白,很多事情是你必须做而不是愿不愿意做。”

“好的。”她无奈的苦笑。“可是你知道吗,这个是你们强加给我的。我并不愿意要这个姓氏,要这份责任。”

“这不是你可以选择的。另外,佛兰也会出现。我想你们可以见面了。”

“我知道了。”对于这个从未谋面的未婚夫—Francisso Totti,Genie真不知道要怎么去形容。出生受洗礼那天,订下婚约。教堂神圣的氛围里,他们决定了她和他的命运。

宴会很热闹。人流涌动。Genie微笑着,听父亲的介绍,认识现在或是将来会有交集的人。将来的某一天,他们可能是她的朋友,抑或是对手。可现在,彼此脸上的笑容却让她怀疑这一切是否真实。

“佛兰马上就能来了。我会介绍给你们认识的。两大家族的联姻,到时法国和意大利都会轰动的……”Pierre流露出喜色。

“爸爸,我想休息一下。”Genie虚弱的应付道。

他看了看她,发现的确她的脸色有点苍白。“先去吧。不过,早点回来。你要习惯这些。”

Genie悄悄退出。独自来到阳台。幸而这里的空气还好。

脱掉脚上的鞋,找了一张躺椅坐下。这样的宴会,一直让她觉得好累。想放弃一切,过平凡人的生活,不被人打扰,不被人监视。

“小姐,请你注意一下自己的鞋。它们不应该在这儿。”一个年轻的声音响起,他指着不知何时被我踢走的鞋

Genie听到声音慌忙站起。“对不起。妨碍你了。”

“没关系。下次细心一点好了。说不定会拌到其他人。”他的声音轻轻柔柔,如同从天际飘来一般,又带着地中海独有的魅力。

“其他人?不,他们不会来这的。”她转身,看着屋内的繁华富贵。“他们喜欢的,是流光溢彩的生活,而不是自然亲近。”

“你没有权利这样说别人。每个人都有自己喜欢的方式。” 朦胧的光线下,看不清他的表情,却是一种冷冷的疏离和淡漠。Genie定定的盯着他。他仿佛是一首无字的诗,充满未知的感性,溶入一片微蒙的月色里。她轻嗤一声,她清楚的知道在她的世界里不会出现这样的人。

“我觉得……你很面熟。可是我想不起来……”Genie却又不自禁的尽量搜索着以往的记忆,肯定在哪里见过。但……

“我是贝鲁斯科尼的球员。也是传媒界很喜欢报道的人。”他解释。

难怪。Genie恍然大悟。传媒?是的,她见过关于他的报道,意大利很出名的花花球员。“可是……你并不如他们所说的那样……”记忆却无法抹平心中的疑惑。

“不要妄下结论。小姐。我们才刚见面。你了解多少?”他优雅的倚着,平静的说道。

“不。”Genie极其相信自己的直觉。她的第六感告诉她,眼前的这个男人是个特别的人。“我相信……”

“小姐,Durand小姐,您父亲请你过去一下。他有重要的事。”侍者走来。

“好的。我知道了。我马上去。”转过身,“对了,你是Inzaghi—Filippo Inzaghi ?”

“是。你很聪明吗。这也可以看出外界对我的风评有多么不好,连您Genie De Durand,法国传媒巨头的独生女,都能记得我的风流韵事。我没有说错吧?”他的语气,似乎是充满嘲讽,只是不知道是对她还是对自己。

Genie停住脚步:“我……这身份很令人厌恶吗?”

“你觉得我是这意思?”他顿了顿,“我的女伴过来了。你的感觉是错误的。但是,你要记着,不要轻易说些让人误会的话。那会带来麻烦的。”他忽然凑近。

Genie看见一张放大的脸突然出现在眼前,吓的往后退了一步。“你……”

他笑起来。洁白的牙齿。“Medusa ,哦,不。你和她相反。你会把石头化为果冻。摧毁别人的呼吸。放心。我不会对你怎么样的。这里有很多人呢。”

Genie看着他向一个女孩走去,很漂亮的一个女孩,是地中海热情和性感的那种。应该是米兰的某位模特吧。她猜测着,而且她感觉肯定见过这个女孩,只是忘了是哪位大师的时装发布会。

突然有很奇怪的预感,她和他,应该还会见面的。将来,他会影响她的生活。

呃,想什么呢。她努力抛开脑中奇怪的念头。

但她知道,从小,她的预感就很准。看着因扎吉的背影,不禁疑惑起来。他忽然回头看了她一眼,很快,又似乎是不经意间扫过。Genie连忙转移视线。脸上微微发烫,幸而没有人在身旁。


现在,仍然是一个孤单的露台,却再也没有了那般的回忆了。她的直觉一向是准的,该死的准确,对于Philippe,她没有办法说清楚那样的感觉,其实到现在她还是不怎么清楚。也许就只是一个迷吧,一个永远也无法解开的迷。

微微的起风了,Genie感到了有点冷,突然一件外套披上了她的肩膀,恍惚中,她以为是……“Philippe!”她失声叫了出来。

转过身,却是弗兰那张冰冷的脸。“我让你失望了吧。”他的声音不带一丝温度,仿佛他原本就是一块冰雕成的。是啊,他们两人是不同的,也许是褪去冷酷的表皮,弗兰也是一个好人,但是她清楚,弗兰不是上帝给她创造的那一半圆。

“我……。”她第一次觉得面对弗兰无话可说。记得他们的第一次见面,他说他不会干涉她的自由,只要她不做太过分的事情,只要能维持他未婚妻的美丽外表,他都会忍受。当然,她也必须要忍受他的花心,忍受他的傲慢和孤傲。

“其实我很明白你想的是什么,但是我要再一次提醒你,你是我的未婚妻,不是因扎吉的。”他说到因扎吉的时候闪过异样的表情,Genie看到了,她不敢确定,因为她似乎觉得那丝表情代表了嫉妒。“好了,我出来只是想跟你说Sylvia正在找你,她说她已经很久没看到你了。”

Genie听到Sylvia的名字楞了一下。Sylvia曾经是她在巴黎的唯一密友,当她去了意大利认识了维苇和Gracia以后,她的确有些疏忽了Sysi。人们说友情是需要经营的,也许是吧。于是她脱掉肩上的外套还给了弗兰,往大厅走去……。
 楼主| 发表于 2003-9-12 13:02:49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十四章 透明
题记:思绪的清烟传递着季节变换的信息,枝头在你离开的时候已经变换了色彩,亘古着那么一成不变的透明……

阿里斯托芬曾这样描述过爱情—“球状原人”。据说。最初的人类每个个体都是球状的。长有四手四脚。脖子上顶着一个可以反向转动的头,头上长着两副完全一样的面孔。由于他们过于强壮,又自高自大,经常攻击诸神,宙斯便把他们劈成两半。

球状原人里不存在爱。但被劈为两半后,爱也就出现了:每一半都想念被分开的另一半。因此,每个人仅仅是他自己的一半。每个人都在永远寻找着能够使他重新完整的相反另一半。

那一半到底是什么样的?Genie不知道,她自己不确定Philippe到底能不能给她幸福。他在她的心里有时候甚至有点飘渺,真的。Genie甚至梦想他们的故事永远不要有结局,可是他们彼此都清楚,这是不可能的,总有一天她会成为Francesco Totti的妻子。

“你在想些什么?”把刚从巴黎回来的她接到好友内斯塔家休息,Philippe一点也不愿意看到心事重重的Genie。

皱了皱眉,Genie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你什么时候去那波利?”国家队在世界杯之前安排了不少友谊赛,他和内斯塔都得参加。

“明天早上就得去报道,我只有这么几个小时能陪你。”因扎吉叹了一口气。

“恩,正好我想去散散心,约上Selena一起吧。对了,Selena呢?我怎么没看到她?我还带了件礼物给她呢!”Genie缩进Philippe的怀抱,甜甜的说到。

“好象去机场接她的一个朋友吧。亚历桑德罗陪她一起去了,听说她有一个好朋友从阿根廷回来了,维苇兴奋好几天了。”

“阿根廷?一定是Gracia回来了。也许她也愿意和我们一起去,我记得她的家就在那波利吧。”

……

圣卢恰港的黄昏是那波利最美的地方,在那波利民谣中曾被传诵过千万次的圣卢恰港在绚丽的晚霞中透露着希腊的壮观,波斯的神秘和古朴。眼前的Castel dell’ Ovo展示了诺曼底人的辉煌。Gracia坐在晚霞中,脸被霞光染的通红通红的,虽然这里是她童年嬉戏的地方,但是每次来到这里她仍然有不同的感受。

为什么她决定了放手,相思却仍然纠缠不断?维苇曾说,她看过一部小说,女主人翁认为真正的爱情是无痕的,即使破碎了,却也会完整的找不出一丝破损的痕迹。而不应该象她的,如一面镜子,摔破了,即使粘和起来,仍然有裂痕。心碎了是没有办法修补的,谁都不是圣人,也不是先知,可以预言将来会发生什么。人生没有办法做出一个保证,即使那么相爱的两个人,也可能由于上帝的一时疏忽而分离。

“想什么呢?”Genie和因扎吉拿着饮料走了过来,“Selena呢?”

“在那里,”Gracia指了指倚在栏杆上和内斯塔聊天的维苇。她正在认真的听内斯塔讲述那波利的历史,认真的表情让人感动。

“喝点东西吧。”Genie把手中的咖啡递给Gracia,“你还没给我们讲你在阿根廷的奇遇呢!”

“其实也没什么奇遇的,我是个很平常的女孩,不会经历太神奇的故事。而你不同,你是个天生有故事的女孩。你是Pippo的公主,他眼中唯一的公主。而我只是连梦都不敢做的灰姑娘。”

Genie听到这话,不觉有些伤感,她圈住Gracia,温柔的圈住她:“不,Gracia,你错了。每个女孩都是公主。我是,你是,Selena也是,我们都是公主,是那个爱的他的公主,”

‘爱我的他?他已经忘记我了’Gracia一下子感觉到了悲凉,她强忍住不哭,也许她真的是不配得到幸福的吧。

“Genie,你怎么也在这里?”突然一个熟悉的声音传进了她的耳朵,Genie抬起头。是Sylvia。

“Bonjour!你来那波利渡假?”

“不。”Sylvia得意的一笑,“我是来找托蒂的。他今天打电话约我,我马上就从巴黎飞来了。我想你不会生气吧,上次在Jacques家的宴会后,我们约会了很多次,彼此感觉好极了。”知道Genie对弗兰没什么感情,她料定Genie不会为了他生气。她曾经想到过拒绝,但是最终还是屈服在托蒂摄人的魅力之下。她甚至没有探究他追求她的原因,其实她应该知道的,她并不是那种美丽到足以吸引他的女人,但是只要是现在,她能和他在一起就足够了。总有一天,他会离开她,可是她不在乎。

谁知Genie脸一下变了色:“他是故意的!他明明知道我在这里,他是故意的!”她紧紧的握住Philippe的手,仿佛只要握住他就能获得力量,获得面对一起的勇气。

“Genie,别激动。我们先回旅馆。”Philippe抱着Genie的肩膀,把她纳入自己能保护的羽翼之下。


整个晚上Genie都有点情绪不稳,最后好不容易在Pippo的怀里沉沉的睡去了。Gracia和维苇走出了她的房间。

“要一起到屋顶游泳吗?”维苇也亚历桑德罗约好晚上一起在饭店顶楼的室内游泳池游泳,她看了一眼手表,快到他们约定的时间了。

Gracia摇摇头:“你自己去吧。玩的开心一点。”

不知道为什么,维苇的右眼皮跳的很厉害,总感觉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也许是太神经质想多了吧,她这么对自己说,走到电梯口。

Gracia走回房间,从冰柜里拿出一瓶啤酒。她已经习惯用酒来麻醉自己了,也许这并不好,但是却是一个唯一让她不做噩梦的方法。

“叮叮。”门铃在这个时候响了起来。

“真烦!”她放下酒瓶子,走到门边。门一开,她惊了,眼前站的是皮耶罗。皮耶罗似乎也没想到会是她来开门,脸突然一红,尴尬的说不出话来。

他们就这么静静的站着。

“恩……,请问你有什么事情?”Gracia深吸一口气,问到。

皮耶罗一下子醒了过来:“Selena在吗?韩絮打电话来说他有点事情要问Selena。但是她的手机一直是关着的。”

“她不在,等会她回来我让她打电话给董先生吧。”

“好的,Arrivederla。”

“Arrivederci!”

门被关上了,砰的一声。皮耶罗突然有了一种冲动,他想敲开门再好好看看这个据说曾在他生命中留下过难以磨灭的痕迹的女孩,他好想试着去拾回对于她的片片的回忆。但是他没有。他任由门就这么被关上了,砰的一声。

他说了什么?Arrivederci?老天真的把他们阻隔的那么遥远了吗?他要用那么疏离的告别方式,连一句ciao都舍不得说出来?Gracia突然感觉到好累。应该休息一下了吧,她走进浴室,打开水管。

透明的液体汩汩的流进那个不大的浴缸,有点冷。她不喜欢这样的透明,仿佛没有存在过的透明。带着有些恍惚,不清醒的意识,Gracia和衣躺了进去。那片透明顿时淹没了她。‘不,不,我不要这样。我不想在他的生命中不留一点痕迹。’泪眼婆娑了。“为什么不给我留下一点点位置,就这么把我完完全全的屏弃在你的心房外面了呢?Alex,你好残忍。真的好残忍。”呜咽着自言自语,她眼光扫过了梳洗台上为男客人准备的刮胡刀刀片。

“血滴到水里,不是会变颜色吗?我把水都染红吧,那样就不是我讨厌的通明了”她抓起一片刀片,在手腕上一抹。

暗红色的血从那根细细的线里滑了出来,一滴,两滴,三滴,四滴,……。渐渐的,她有点意识不清了,倒在了浴室的地板上……。


在楼顶游泳的维苇突然感觉自己的心跳漏了一拍,怎么了?今天有点心神不宁。

“亚历桑德罗,我有预感,今天晚上可能有什么事情发生。我很担心Genie,陪我再下去看看她好吗?”她拉住池边的栏杆。

“不可能,Philippe一定会好好照顾她的。我倒是觉得我们不应该把她一个人扔在房间里。”内斯塔自己都没发觉他用了一个我们,一下子拉近了他们的距离。

维苇立刻从水里爬上来“我们去换衣服吧。”


房间里静得有点诡异。

“Gracia?”维苇大声叫道。没有人回应。

不会的,她不会出事的。维苇这么安慰自己。她试探的敲了敲浴室的门:“Gracia,你在里面吗?”

还是没人回答。维苇不甘心的拧了拧浴室的门把,是锁上了的。“Gracia?”她又叫了一声,里面静的连一根针掉下的声音都听得见。

恐惧一下子掘住了她的心,不,天,千万别有事。“亚历桑德罗,快过来。”维苇自己没有发觉,她的声音已然带上了哭腔。“Gracia在里面。”

“让开,Selena。”内斯塔搂起已经瘫软的她,把她抱到一边,然后用力撞开了门。

血,还在缓缓的从Gracia手腕那根细线里涌出……。
 楼主| 发表于 2003-9-12 13:03:49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十五章 阴错阳差
题记:我说我没有输,你说你赢得了胜利,其实我们大家都错了,因为,我们输给了时间,输给了命运,在阴错阳差间……

“你给我出去。”维苇痛苦的闭上眼睛。Gracia自杀都是他的错,为什么他还要假惺惺的来看她,难道他觉得他带来的伤害还不够多吗?看着Gracia有些发白的脸孔,皮耶罗也不知道应该说写什么才好。他不明白自己到底是什么感觉,对她,甚至是对自己。当他接到内斯塔打来的电话说Gracia进了医院的时候,他的心跳在一瞬间漏掉了一拍,很重要的一拍,把他后来的思想都打乱了。

“我……。”他咬住嘴唇不知道说些什么,却也不甘心就这么离开。

维苇却不依不饶,使劲的推他,让他出去。他为了保护自己,推了一下维苇。她没有站稳,摔到了地上。“你……!”亚历桑德罗捏紧了掌心。

“我……,我不是故意的。”皮耶罗伸手去扶维苇,却被亚历桑德罗一把拍掉。“你还是出去吧。看来这里并不怎么欢迎你。”

可是他做不到,他必须留在这里看着她醒来,看着这个为了她自杀的女人醒来。所以Alex什么都没有说,只是望着床上的人。

Gracia睁大了眼睛。她不知道为什么这里有如此多的人在吵闹,一张张熟悉的脸,维苇的,Genie的,还有维苇大哥的,也有一些不熟悉的,或者只是依稀在脑海中有些印象的,她使劲摇了摇头,希望能想起些什么。但是除了他们三人,其他的,她的确没什么记忆。

“你醒了!”皮耶罗不知道心为什么在刹时就如释重负。他关切的走上前去,摸了摸她的额头。

想不到的是,Gracia问他:“你是谁?是医生吗?我到底怎么了?”

维苇叫来了医生。

“你们都是病人的家属吗?”年纪颇大的医生问到。

“是的,我们都是。请问她怎么了?”维苇虽然听那波利的方言有些吃力,但最终还是听懂了。急忙回答到。

“病人在自杀前有或者没有受到什么刺激?我发现她脑部有一个血块压迫神经,但是开颅手术的风险很大。如果能让血块自然消退了最好,但是问题是,也许她会患上真性或者是假性失忆。不过就算进行了手术,我也不敢保证她能想起所有的事情,因为自杀往往就是情绪不稳造成了。也许患者在潜意识里就已经认为自己死亡了。所以她不愿意去回忆以前给她造成伤害的事情,选择性的忘记也许对她来说未尝不是一件好事……。我想我已经说的够清楚了,你们自己来选择吧。”

“我想还是要她自己来选择对她来说比较公平一点。”Genie对医生说:“给我们几分钟,让我们和她商量一下。

维苇和Genie两个女孩走进了病房。半响,维苇走出房间对大家更是对皮耶罗说:“她要选择遗忘……。”

领悟,不领悟,就在一瞬间,选择,不选择,也在一瞬间。匆匆,匆匆,就在那么一瞬间,两个人的命运被天捉弄了。


“Durand小姐,你的转学申请已经批下来了。”博可尼大学的招生处主任亲自带着入学通知书到帕多瓦拜访Genie。

“拿到了?”Genie很兴奋,她天真的认为在与父亲的斗争中,她占了上风。她请求小贝鲁斯科尼帮她联系一所在米兰的学院,无论什么样的学院都可以,唯一的前提是不能让她的父亲知道这件事。她还让他压下了帕多瓦大学的退学通知,让她父亲认为她仍旧在帕多瓦读书。多么天衣无缝的计划,不过是找了一个傻丫头,一个月1000欧圆,就让她乖乖的呆了帕多瓦当Genie的替身。一时间,Genie分不清楚,到底她在快乐什么,快乐能天天和Philippe守在一起,还是快乐她战胜了她的父亲。也许,也许她能战胜命运。有了这一次的成功,那么还会有第二次,第三次,第四次……。

她要幸福,属于自己的幸福,不是和妈妈一样,不是和以前的Genie一样,从小就把命运出卖给撒旦了。妈妈离开了香港,虽然巴黎有好多那些女孩子一辈子都梦想的美丽时装,首饰,香水和化妆品,有几所大房子可以供她开各种各样的舞会,晚会和派对。可是那不是她想要的生活。Genie不是不知道爸爸在外面还有别的女人,妈妈只是默默的忍受,忍受。可怜的Pierre De Durand,他总是认为他和妻子之间只有利用和被利用的关系,却不知道,其它她爱他。

也许起初是不爱的吧,Genie看过妈妈相册里那个男人的照片。修长的手指,清秀的面孔,一把小提琴,一颗爱她的心。那个时候,妈妈还不叫Rachael Durand,她有一个好听的名字——夏溢秋。可是为了家族的利益,她嫁给了Pierre,这个金发碧眼的法国人。于是爱他变成了她的习惯。

有时候,人不需要知道应该做什么,只要习惯性的去做就好。有时候,人不要知道满足是什么,只要心里装了东西就好。可是Pierre从来不理解她,也不试图去理解她。他们之间隔了条鸿沟,他走不出去,也不让她进来。也是,女儿的命运就如此这般的被牺牲。天知道这样的牺牲到维持到什么时候,也许只用过了这一天,也许要过很多很多年。

是到了和命运抗挣的时候了,她扬起一抹微笑,属于胜利者的微笑。

“你还记得我吗?”坐在Niro里,Gracia没防备的看着一个很英俊的男孩走了过来。是谁呢?她有点印象,但却说不清楚。“我是科科,弗兰西斯科·科科。莫菲已经告诉我你的事情了。你不记得我没关系的。”

Gracia尴尬的笑了一下。

“我给你打过几次电话,从来没打通过,我还怀疑你是不是给了我一个假的号码呢。”科科调侃着,一直用一种火热的眼神盯着她。他已经听说了,这个女孩是皮耶罗的女朋友。现在两个人都不记得对方了。原本就对Gracia有意思的他更不能放过机会,何况是又和萨曼莎吵了架。那个女人老是把他和她以前的那些男朋友们相比,真是烦人。虽然她长的的确很漂亮,不过充其量也只是一只漂亮的花瓶而已。如果是要认真交往的话,还是眼前这个纯纯的女孩比较合适。

“我手机换号码了。”Gracia怕他不相信,忙从提包里拿出在阿根廷新买的手机:“前段时间我妈妈又陪我到阿根廷旅行了一段时间,所以……。”她的脸微微的有点红了。

“这里面太吵,我们出去走走好吗?顺便给我讲讲你在阿根廷的见闻。”科科决心追Gracia。

Gracia点了点头。她觉得这个男孩很象曾经在生命中出现过的一个人。在医院里,维苇和Genie让她选择是不是要找回过去,冒着生命危险找回过去,她退缩了。她觉得她可以凭自己的能力找回记忆,那隐藏在内心最深出的回忆。科科,似乎出现过在她的回忆中,似乎就是她要找的那个人。

“我上回跟你说的那件事情,你考虑的怎么样了。”科科说到。他明明知道自己没有说过什么,却如此的告诉Gracia。他明明知道Gracia不懂得如何的去拒绝。

“恩?什么事?”Gracia扑闪着她好奇的眼睛,虽然身体仍然比较虚弱,她看上去却精神不错。

科科倒不知道怎么开口了:“就是,就是……。我想让你当我女朋友啊。我上次不是跟你说了吗?你回答你需要时间考虑。”

有吗?Gracia心里直打鼓。也许是有的吧,她不知道,抬起头盯着科科的眼睛。象地中海一样清澈的眼睛,似乎,似乎真的是她梦里的那个他,一直被维苇称为梦魇的那个他。

“Gracia,我真的很喜欢你,从第一眼看到你的时候,我想你一定是上帝派来救赎我的,坐在阳光下的咖啡馆里,你安安静静的端着咖啡杯。我当时就知道,我肯定是喜欢上你了。”

“可我忘记了啊。”

“那么我们试着交往一段时间好吗?如果你实在不能喜欢我,到时候,你可以离开。我绝对不会缠着你,行吗?”科科捉住Gracia的手。

犹豫,犹豫,原本她想说不,可是看到科科的眼神,这个不字却怎么也说不出口了。她只好点了点头。

阴错阳差的爱情……。

 楼主| 发表于 2003-9-12 13:04:42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十六章 老桥上的再遇
题记:我向往成为贝阿特丽奇,属于我自己但丁的贝阿特丽奇。站在佛罗伦萨老桥的桥头,等待着,等待着,他的到来,将我紧紧的拥在怀里,和四周的风景融为一体,让时间也无法将我们分离……。

“Nice to see you again in Talk l’Italia. I am Selena Xiang. Today, I will introduce the best female columnist of London Sports Daily, Stella Ye and her children. Nice to meet you.”维苇一如既往的用那口美国英语吸引着广大的观众。

“Nice to meet you too.”

Stella Ye是个很勇敢的女人,7年前她跟相爱的男朋友分手离开了罗马。在曼彻斯特,她生下了一对双胞胎,由于不能得到家庭的原谅,她带着孩子们离开家。经过努力,她成为了著名的专栏作家。得知她来到罗马,维苇异常兴奋,通过在同一家电视台工作的朋友Anita终于将她请到了直播间。

做完了节目,维苇和Stella闲聊起来。Stella很希望能获得更多的关于中国的消息。她有一个双生的妹妹,在出生的时候被护士抱给了另一个无法生育的家庭,却对他们说只生下了一个孩子。后来,那个护士良心发现,告诉了她父母事实,但是孩子却再也找不到了。她很想知道,到底那个女孩是什么样子的,现在活的好不好,那样也就足够了。当然如果她可以与妹妹见上一面的话,那么对于她来说,也许对于她的父母来说都是好事。

而维苇,对Stella Ye是一种钦佩。她喜欢勇敢的女人,喜欢勇于面对生活挫折的女人。也许是因为自己是个难以接受现实,喜欢把自己禁锢在思想中的人,她老是觉得自己不够勇敢,不够坚强,喜欢哭,很没用。其实她真的很想做贝阿特丽奇,她自己但丁的贝阿特丽奇。可是她却没有办法,因为她还根本不知道,谁是她生命里的但丁。

为了寻找自己的梦,她想逃,离开这纷纷扰扰的城市,离开这熙熙攘攘的街道,在佛罗伦萨和煦的阳光里,尽情的微笑,微笑。无论是迦叶也好,无论是什么人都好,她只是想微笑,带着她那抹自信,带着她那分心情,笑。可是这样心情会不会真的很好?不会,真的不会。因为最终,贝阿特丽奇和但丁是一场悲剧,上帝把他们的相遇铸造成了悲剧。从她七岁那年相遇开始。而维苇的7岁,搬到了大哥的隔壁。

少年时代的维苇把韩絮看成了偶像,头脑聪明,功课很好,特别喜欢历史,文化,地理。在他的教导下,维苇努力的学习了他所喜欢的一切,只是没有追随他的步伐在大学念意大利文,而是在父母的指导下就读了英语系。想不到,毕业之后,她还是到了意大利。其实青梅竹马的故事在现代社会还是很容易发生的,就是维苇认为自己可能喜欢上韩絮大哥的时候,他到了意大利。经过几年时间,维苇也渐渐发觉,对大哥也只是崇拜,彻底的崇拜而已,他并不是她生命里的那半个圆。

车窗外的风景一直注视着维苇,一程又一程的。她不是在寻找些什么,而是她不知道应该要些什么。她不是没有感觉到亚历桑德罗的不对劲,但是她无法确定那到底代表了什么。因为韩絮大哥对她也是十分的温柔,十分的体贴,十分的关心。亚历桑德罗还是这样,他是当妹妹一样看待她吗?如果是,为什么他想把她当妹妹看待?如果不是,那么他的举动又是代表了什么呢?维苇一点也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阿尔诺河缓缓的淌过城市,佛罗伦萨的上空,薄雾将天染得灰蒙蒙的。

维苇很不喜欢这样的天气,虽然没有罗马的阴冷,却让人感受到排斥性。维苇第一次感觉到她是不受欢迎的人,至少在这个她喜欢的城市。无论她如何努力,她只是一个过客,来自远方的过客。她应该学会的应该是遗忘,无论是好的,坏的,美的,丑的,都试着遗忘。在佛罗伦萨尚且如此,那么哪里还是她的归属呢?南方。温暖的南方,比西西里,比撒丁岛还要往南的地方。

前段时间,她偶然跟一个朋友说起还是希望能去英语国家学习她的本专业——语言文化。她的朋友便开始积极的在澳大利亚寻找需要的课程。也许应该到澳洲去享受阳光和海滩,去看她最爱的考拉和袋鼠,了解当地的风土人情,找到更自由的生活。原本她认为意大利是个她喜欢的地方,自由,浪漫,古老。但是发生的一切事件却让她无法呼吸了,她第一次感觉到了压抑,特别是在电视台。Yvonne是个能干的女孩,除了有些自私以外,她没有任何不好的地方。可是她为什么要在同事面前中伤自己?维苇搞不清楚,她不认为自己与Yvonne之间有什么过节。她不清楚自己到底是怎么了,心情很糟糕。
 楼主| 发表于 2003-9-12 13:05:31 | 显示全部楼层
河水有点泛黄,恐怕天要下雨了。维苇走到老桥边,在附近巷子里的精品店里闲逛着,虽然佛罗伦萨的银首饰和银制品世界闻名,但是维苇还从来没有看到过一件她自己真正喜欢的。真的,一件都没有。每当朋友们调侃她的时候,她总是回答自己是风的女儿,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东西可以羁绊住她,更别说什么东西可以牵住她了。是的,维苇的确是风的女儿,她向往自由,永远的自由,是身体上的,更是心灵上的。

不知不觉,她走到了但丁和贝阿特丽奇相遇的老桥上。人无法战胜宿命,只能怪时间,匆匆,时间匆匆的流过。

她趴在桥沿上,一动不动,象一尊雕像,只是,手里没有攥着金苹果。

亚历桑德罗低着头,他不知道为什么要来佛罗伦萨。当他清醒过来的时候,已经到了这里,老桥上。他只是想看看老桥,第一次和她相遇的地方。那时候,她不小心撞了他一下,然后就象只被惊呆的小鹿,鞠了个躬,仓皇逃跑了,留下那个火红的中国结。把他的心结的死死的,象是上天安排的一般,结的死死的。他爱看她的脸,不漂亮,不清秀的脸,但却带着异样的表情,无论是说古怪也好,无论是说表情丰富也好,她就是她,Selena,独一无二的她。

她到底在想什么?亚历桑德罗迫切的想知道,他问过她那个自称是哥哥的Roberto Dong,却没得到什么结果。如果他能知道维苇的心思,他就可以轻轻的在她心房上打一个小洞,然后钻进去,再也不走了。他们在相互影响着,他毫不怀疑这点,但是他不喜欢自己的阴郁影响到维苇。她最近笑的很少。

一个女孩趴在桥栏杆上,一个很像维苇的女孩。

天好象要下雨了。

维苇抬起头,把视线从阿尔诺河上移了回来。脚下的河水并不是她喜欢的,泛黄,很急,一扫平日的沉淀和温和。

天快要下雨了。

亚历桑德罗看着那个女孩,那尊雕塑,紧缩的眉头,苦闷的脸庞。他走了过去,不着痕迹的走了过去,轻轻的把手臂一揽,雕塑就被拥在怀里了。雕塑一惊,转过了头。

“亚历桑德罗!”维苇叫出声来,不再仓皇,不再象只被吓坏的小鹿。很平静,很温和,仿佛她知道他会到来一样,然后她笑了,浅浅的笑。

几滴抢先落下的雨水让阿尔诺的河水更加浑浊。

被拥在一个温暖的怀抱里,维苇很满足。亚历桑德罗身上的运动香水很清淡,很好闻。“穿这么少,冷吗?”内斯塔轻轻的问了句,很柔和,很柔和,生怕太大声会吓坏她,让她再次变的局促。可是她没有。维苇很想维持这样的暧昧关系,无论是他当她是妹妹也好,当她是朋友也好,当她是知己也好,她只想保留现在这一刻。

他们相互都不说话,亚历桑德罗只是轻轻的揽住她。雨水开始急速的往下落了,渐渐的天地间都被连成了千万条根线,有紧密的,也有稀疏。老桥上躲雨的人也多起来了,叫嚷的,抱怨的,像是,像是一锅开了的粥。小贩的叫卖也加进来了,讨价还价的声音也开始不绝于耳了。维苇在内斯塔的怀中突然动了一下,她发觉其实他们之间应该很尴尬。

“我们还是看看有什么好玩的东西吧。”维苇脸有点红。

亚历桑德罗点了点头,随着她走到了小贩的货摊前,一路浏览过去。

忽然,一条极细的银制手链抓住了亚历桑德罗的目光。好漂亮的小东西,稀疏的造型,看起来自由,不羁,象风。他伸手想要拿起来仔细看清楚,发现另一只手也想要取这只手链。他看了一眼那手的主人,是维苇。

维苇的手缩了回去。

他理所当然的拿起了那手链。一定很适合她的,而且她似乎也很喜欢。亚历桑德罗问了价钱,并做了一翻讨价还价,买下了那条手链。

这样就能抓住风了吧!

轻轻的,他把手链拴在了维苇的手上,也把心拴在了她的手上。“我……。”亚历桑德罗想告诉她,他喜欢她。但是维苇却在他之前开口:“你让我一个人好好的想一想,我知道你要说什么。”

说完,她钻入了雨帘。雨,越下越大……。
 楼主| 发表于 2003-9-12 13:06:18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十七章 逃开纠缠的牢
题记:没有思想的世界,在风的宁静里,慢慢的死去,慢慢的溶入了另一个循环,无论是植物还是动物。我们都处于这个轮回的世界里,除了思想,没有什么永生的东西。站在食物链循环的最低一级,逃,却逃不开纠缠的牢……

(米兰)
风,吹得莫菲的头发飘上飘下的,她轻轻的用手拢了一拢。几个月没见西蒙尼了,她的头发也慢慢的长长,搭在肩膀上,随着风儿,一荡一荡的,像是在跳舞。现在,她和西蒙尼往他哥哥的家里驶去,他们早在罗马就说好了,她要看《猫》的Video。她想知道,到底是什么样的人才能把那种内心的孤独和怯懦用歌声描绘的淋漓尽致。

她是孤独的,即使有了维苇和Gracia这两个好朋友,她仍然是孤独的,她总是感觉没有任何的文化根基,即可以属于东京银座的繁华,也可以属于希腊克里特岛的没落,甚至是非洲草原的落后。她是失败的,即使成为了乐队中的灵魂人物,她仍然是失败的,因为,直到现在,莫菲还没有找到属于她的Viola,她甚至有些怀疑了,在这个世界上,究竟会不会有属于她的Viola—Bass。她在寻找,寻找,却一直没有找到……。

西蒙尼哥哥家装饰的很漂亮,但是莫菲却没有太在意,她向来是看不到这些的。她的朋友说她有点冷,总是一付酷酷的表情,其实很难有人能知道她的内心比其他人更火热。像一个搜寻猎物的射手,先是静静的,然后在一瞬间爆发,象豹。可惜,在这个世界上,除了音乐,还没有什么能让她爆发,即使西蒙尼也不行。莫菲有些疑惑,她应该和西蒙尼更亲近一些的,思想告诉她,西蒙尼的确是她的Mr. Right,可是潜意识却说,不,他不是。在西蒙尼身上,莫菲可以找到熟悉的感觉,却又有某些细节方面发现他是如此陌生。

“Midnight, not a sound from the pavement, has the moon lost her memory, she is smiling alone. In the lamplight, the withered leaves collect my feet and the wind begins to moan. ……。”

熟悉的音乐从那套音效奇好的音响中冲了出来,莫菲一听就知道是Sarah Brightman版本的演绎,对这首曲子,她已经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从小,她曾经希望好好的学习声乐,能够站在百老汇的舞台上,可是……。

她甩了甩头发,仿佛要把某个梦魇挥散一样。

走到电视机旁,莫菲随手拿起一盒零零散散堆在柜子上的录象带——《99——00年射门集锦》,换了一盒,是对内斯塔防守路线的分析,莫菲笑了笑。她一点都不懂,为什么有人如此喜欢足球。

“Philippe是个天生的足球花痴,我们全家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幸亏他认识了Genie,生活终于有点象正常人了。”西蒙尼看见莫菲在摆弄Philippe的录影带,于是说道。

“他是一个很奇怪的人吗?”莫菲问,“很难相处?或者是有其他什么不良嗜好?”

“不,不,不,你误会了。”西蒙尼听到莫菲把自己的哥哥形容的象怪物一样,连忙解释,“怎么说呢,他是个不一般的人,我只能这样说。他对他爱好的事物有一般人想象不到的执着。记得小时候,我们都在皮亚琴查,而且都在皮亚琴查队里踢前锋。我哥哥总是主力,而我总是他的替补。”这时,西蒙尼的眼中闪过了一丝伤感。

莫菲走过去,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于是他又接着讲了起来:“我为了能成为正选前锋,我拼命的努力,他训练一个小时,那么我就比他多训练一倍的时间。Philippe总是呆在训练场的看台上等着我一起回家。但是无论我有多么努力,我却没能超过他。不知道为什么,我真的不知道为什么。我于是开始有些怨恨他了,故意不和他说话,在训练的时候也想办法找他的茬,……。可是他还是每天默默的站在看台上,等我回家,虽然他知道我是一定不会跟他说话的,他却期待,期待有一天我能明白。我却傻傻的一直都不清楚,他对我的兄弟情谊不会因为任何事情改变。一直到有一天,教练找到我谈话,他告诉我,Philippe已经申请退出球队。”
 楼主| 发表于 2003-9-12 13:07:14 | 显示全部楼层
莫菲心被一震,一个人如果不能从事自己最喜欢的行业,那不是很痛苦吗?她难以想象如果自己不能弹琴,那么她的生活会有多么的难过。

“教练希望我能对Philippe释怀,最后他语重心长的告诉我,我超不过Philippe的原因是我没有Philippe热爱足球。Philippe把踢球当成了生命,而我只是当成了爱好。当时,我哭了,从我懂事以来第一次哭泣,我拼命的跑回家,抱住Philippe说我错了……。”

“是个有好结局的故事。”莫菲说。

“当然了,Philippe是个好人,很善良。他曾经被人误会过是个花花公子,但是足球和Genie给他带来了真正生命的价值。我不知道为什么外界总喜欢猜测他的生活,但是我明白,对于他来说,真正用心爱上的,只有Genie。而且也只有她能忍受Philippe这个足球花痴。”

Genie?是维苇的那个室友吧,虽然听到过很多次她的名字了,但是莫菲却不是非常想结交,她不是Genie那个圈子里应该呆的人。

“你上次不是提到过有架钢琴吗?在哪里?”莫菲突然非常想弹琴。

西蒙尼想到了她上次在罗马的酒吧里弹琴的那一幕,就是那么一瞥,让他真正的被这个冷得让人有点不知所措的女孩吸引了。“在楼顶,来,我带你上去。”

顺着蛇一样扭曲的环型楼梯,他们走上了楼顶的花园。莫菲觉得眼前突然一亮,一间小玻璃房子,不大,中央摆了一架棕色的钢琴。莫菲一看这琴就立即爱上了它。一般来说,钢琴是黑色的,在莫菲看来,黑色太冷了,就和她从小的梦魇一样可怖,而这样的棕色,既有人性的味道,却又不失庄重。她走了过去。

打开那并没有锁紧的门,莫菲像是进入了另一个世界,一个只属于她自己的世界。在这里,她可以翱翔,在心灵深处翱翔,蓝色的天空;在这里,她可以奔跑,在满眼望不到尽头的向日葵中奔跑;在这里,她可以像一个舞者,徜徉在天堂的舞者,随着每一个音符转身,微笑;在这里,她可以像一个女王,能控制自己的女王。

西蒙尼望着她,并没有跟着她走进那扇门。那扇门里的莫菲才是真正的莫菲,除去了平日伪装的她,是在酒吧用手绢遮住那个不完美的莫菲。他清楚的知道,如果这个时候他走进去,那么她又会成为那个不着温度的她。

手指在黑白的琴键上轻轻的跳动了几下,莫菲按下一个重音,Eyes on Me。灵魂仿佛有点超脱了,随着月光,舞动在莱茵河上,和贝多芬一起流连;随着月光,荡舟在茵梦湖上,和施笃姆一起怀念那朵美丽的睡莲;随着月光,她没发现,她的眼中开始积聚起泪水……。

是Genie回来了?Philippe回到家看见了弟弟的车停在外面,但是却又传来如此美妙的琴声?虽然西蒙尼喜欢音乐,但是他根本无法弹的这样投入。也不是Genie,她最喜欢的乐器是大提琴,因为提琴的凄美是任何其他乐器无法表达的。他不自觉的跟着音乐走上了顶楼。

风吹了起来,有点凉凉的。是一个很认真的女孩,闭着眼睛,动情让双手在琴键上飞驰着,有点像,恩,像自己在球场上的执着。

莫菲按下了最后一个音。思想立即从天堂落入了人间,她是一个将现实和梦境分的很清楚的人,所以几乎没有什么能影响到她的心绪,除了她的viola。

“Philippe,你什么时候回来的?”西蒙尼一回头,发现不知什么时候,Philippe已经回来了。

莫菲抬起头,一张和西蒙尼很像的脸,只是眼睛更加深邃,一直盯着她。

为什么这个女孩能把生命投入到音乐中去,不仅仅是爱好,而是真正的投入,和他一样的投入。他在一刹那失了神。

“Stella,这是我的哥哥Philippe。Philippe,她叫Stella。”

莫菲缓缓的伸出手。两只手握在一起了,连成了一条线,像一个死结一样牵在了一起。

在这个世界里,我们都在逃,或为了某人,或为了某事,或只是为了纯粹自由的灵魂,却总是逃不出纠缠的牢。
 楼主| 发表于 2003-9-12 13:08:06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十八章 两个人的战争
题记:在天地崩塌的那一秒,我们毫无顾忌,仍然坚持着两个女人的战争,即使早就明白,在这场战争中,我们谁都不会是赢家,谁都不会。因为,我们等候的,只是一些易变的誓言,和无言的结局,仅此而已。

“Alex,谢谢你能来上我的节目。”维苇和皮耶罗一起走进电视台的化装间,把手提包放在了自己的专用椅子上,“我等会问问题的时候有没有什么禁忌?你有什么样的问题是不愿意回答的?”

“Selena,我们认识又不是一天或者是两天了。你知道我不怎么愿意回答关于我私人生活的问题。”皮耶罗坐在那里任化装师在他脸上涂了点遮瑕膏,“你最近和亚历桑德罗见面了吗?”

维苇苦笑了一下:“还没有,我根本不知道自己应该做些什么。”

皮耶罗还想说些什么,这时Yvonne匆忙走了过来:“Selena,主任叫你们进去准备了。”

“好的,马上就好。”维苇站起身,在镜子前重新整理了一下衣服和皮耶罗一起走进了3号录影室。

‘她为什么可以和他们如此熟悉?她为什么和内斯塔走的那么近?’Yvonne悲哀的问自己。自从第一次看到内斯塔在法国参加比赛以后,她就喜欢上了他。一个如此腼腆,如此招人喜欢的男孩,为了能认识他,她不惜放弃了在法国高薪的工作到了罗马。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怎么了,是不是在寻找的只是一个梦。也许吧,是梦或者是其他什么的都不重要了。她到电视台当助理也是希望能有一天,成为一名记者,能真正的接触到他。可是,Selena,这个女孩,一出现仿佛就夺走了亚历桑德罗所有的目光。Selena一点都不漂亮,可是却能轻易的取得成功,而她,学习了英语,意大利语,却仍然……。她怀疑,这个女孩是不是被上帝造出来和她作对的。

向维苇不可能是完美的,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人是完美的。可是她却能创造在大家面前的那个完美形象。她一定是有弱点的,可是那是什么呢?Yvonne有些懊恼的拽了拽头发,一定要找到维苇的弱点,用她自己的弱点把她打败。

Yvonne把眼睛别开,想使自己冷静一下,眼角的余光瞥到了向维苇放在凳子上的手提包。

里面会有什么吗?能找到打败她的证据?可是这个是向维苇的手提包,Yvonne向来没有偷看别人东西的习惯。其实,她不是个坏女孩,真的,她只是有点盲目的爱上了内斯塔,近乎对神的图腾。她自己也说不明白,到底这是不是爱,还只是一种疯狂的迷恋。她甚至不了解真实的他,一个在光辉舞台背后的他,到底他是个什么样的人,是不是脸上仍然挂满了腼腆的笑容,她一点都不知道。但是她却爱他,爱的有点傻,也有点痴狂。风会笑,云会笑,可是她不怕。

时常守在福尔梅洛,只是为了看一眼他。她期盼什么时候,他能和她说上几句话,就那么几句,也就满足了。

维苇一定有他的电话号码,一定有。她走了过去,翻开了维苇的包。

我只找内斯塔的电话号码:Yvonne对自己这样说到。

手提包里没有电话本,只有一个小小的记事簿。Yvonne原本不想看了,一闪而逝的好奇心却在万分之一秒攫住了她。颤抖着手,她打开了那个本子。

原本以为这只是一个普通的记事簿,谁知道,里面的发现却让Yvonne没由来的兴奋。向维苇,这次的战争,你输定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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