辞了爱

李涛

　　我把第二家公司又辞了。原因很简单，那些所谓的领导们天天最关心的是下班哪里去桑拿去喝酒哪里的小姐漂亮，虽然业务是我喜欢的可还是在那天下班时分在他们的争论中大吼起来：你们都是些什么人啊，垃圾！在家躺着了，现在。许多的影碟，许多的小说，许多的睡眠，许多的时间，挥霍着。看着窗台的水仙，开花了居然，在这腐朽的空气中，我终于找到一点生气，很高兴，上前，闻不到花香，水臭了。下雪的那天，接到柳的电话，我追过的女孩，放在心里的女孩，因为她结婚了。这么好的天气，突然想起你。她说。

　　柳结婚的时候邀请过我我没去。这么失败不见也罢。我宁可相信是因为她怨我不上赶着呵护她关心她。可恨有天我喝酒后给她打了电话。很想你，我趴在桌子上，骨头软着。你想我吗？不，她说。其实我很爱你，很爱。舌头都大了，可挡不住想说。放下吧。我想象不出她的表情，声音很轻，飘着。你离婚吧。脑子里突然的念头，也许我还清醒。不，永远不。坚定的一如当年她在我怀里——不走！我失败吗？不，我从不承认失败。

　　虽然初恋的唯一让我们彼此挂念。那年轻的岁月因为爱情变得容易感伤，连我个大小伙子也会因为一个眼神一次冷淡，因为她对别人的一点热情而失落无助，那还是高三呢，真是——没治。后来她考上了大学，再后来说要分手，说要自由地长大。我放手的同时也放弃了前途，我再次高考落榜，她回来后真的回到我身边，是不是补偿我不知道，只是我再回不到以前的意气风发，我还是逃避了，直逃到她做了别人的新娘。

　　在麦当老里，她匆匆赶来，风雪中红红的围巾很醒目，还是那么美。我正了正身子，估计还算帅，虽然最近发了点福，正好把前段时间的风尘给养了回来。怎么样最近，我先发制人，她一定遇到了什么事，至少心情有所波动才会找我。她盯着我，我很注意她的眼神，以前她没有这么看过我。挺好的，想你了，看看你。她还是喜欢做出漫不经心的样子给人看。好啊，以后多想想我，多看看我。她低了头，一会又说：很奇怪啊，想你干什么？咳，我优秀啊，再说老相好嘛。心想，得不到的才是好的，失去的才是想珍惜的，女人啊，脑子什么时候能清醒啊。你别臭美啊，我只是不想失去你这个朋友，再说真的有事才找你的。没进正题随便你嘴硬，我微笑依旧，很绅士的样子。等她说下去。

　　他就那么好。当初我问过柳。是啊，足以让我抵住任何人的诱惑，因为他是最好的。多么坚定而幸福的话从我心爱的女孩嘴里说出来，可我依旧问：那我们做情人呢？怎么感觉上有点垂死挣扎的味道。不，决不。

　　他出国了。柳吃冰激凌的样子老让我想起松鼠，小小的手小小的嘴。还回来吗？那我们重温旧梦？我想还是开点玩笑吧，她没有自己想的坚强。去！未来的事谁也说不准，不说他了。说正事，我接受了一项外事任务，想找你帮忙翻译专业资料，可能一直要麻烦你到合同结束，你看行吗？酬劳可以商量。好，同你合作求之不得。和喜欢的人一起，幸福啊。总觉得她有话没说，可我没问，追根究底没风度嘛。

　　柳一直很正经，不是这个词，是其实她没有什么别的意思，是只是找我帮忙干活，或者有一点想找好朋友陪着。她会深夜打电话问我专业问题，偶尔的调侃她不理我，总是带点沉默就转入正题，或者想想就说再见。可我依稀记得有晚我喝大了，刚到家接到柳的电话，她问：如果我离婚了，你还会要我吗？我似笑非笑答：要啊，怎么不要。第二天我去问她，她说我做梦呢，没的事。总想找她好好问问，可一直没有机会。同时朋友给我找了个活，去青岛一家外贸公司，我想终归要走，那个城市我也喜欢，答应了下来。之后通知柳，合同结束我会离开。她说了句：漂泊适合你。

　　合同结束那天，大家一起喝酒，柳在人堆里很沉默。突然我不想再说什么了，沉淀的时候挺美，就这么在我心里，也没什么。想起她曾经的坚定我很放心，想起我曾经的软弱，希望留在她那里做心醉的后盾。

　　我走了，走的时候，已经是春天了，想起温暖了的海，也许有天在海边我也会拥有一栋别墅。

　　安家落户多年以后，一天在机场遇到柳以前的同事。你不知道吗？你那次和我们合作的时候，他们就离婚了。我不知道柳会不会为那该死的要强而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