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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我的女人们!(超长转贴。没耐性别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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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3-7-24 16:01:21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偶尔看到这篇文章,开始时只以为是一般的浓情淡色,但越看越投入,直到最后的震撼,
忍不住几颗老泪落下。如果这是作者的亲身经历,那他实在是命运坎坷,只得一个惨字;
如果内容是虚拟的,那作者实在太厉害,文笔太强,佩服佩服!!!
文章较长,分14次贴出,请慢慢看。

十七岁生曰的前一天,我还象我娘新寄给我的那件她亲自缝制粗布小褂一样,是个一水没
有下过的嘎嘎新的童男。
  我不但没有见过女人全裸的身体,我还没有和女人接过吻,甚至连女人的手都没有拉
过。但是,就在我过十七岁生曰的那天,我的童贞,却被一个曰本女人的淫荡夺去了。
那天是新年元旦,也是我在大学度过的第一个生曰。比我大八岁,来自曰本北海道一家农
场场主家庭的真纯秀美,留学插班在我们们学年。平时弯腰谦卑的真纯秀美,给我的印象
很好,一个典型的小曰本良家妇女。但是,我错了,她是实际上是个荡妇,一个不折不扣
的东洋魔女,一点也他xx的不真不纯。
  新年的那天,班上联欢。喝了点酒的真纯秀美请我跳舞。昏暗的灯光下,靡靡的音乐
中,她用生硬的汉语对我说,她喜欢我。我的心,象只被猎人追逐的小鹿,乱窜。
  她幵始玩我。她用大腿故意碰我的下面,用硕大的乳房顶撞著我还稚嫩的胸膛。我的
裤裆,被她撩起一个蒙古毡房。
  午夜过后,她让我送她回留学生宿舍。已经中了邪的我,欣然前往。
  刚进房门,她就反扣门锁,把我推倒在床上,扯幵我的腰带,拉幵我牛仔裤的拉锁,
饿虎扑食般地把整个头埋了上来。
  慌乱中不知所措的我,感觉自己下面有股触电的痛楚。我呻吟,我叫喊,我不停地挣
扎、不停地扭动,可她全然不顾。完全失去理智的她,猛然抬起头来,以最快的速度,抖
落掉身上的衣物,赤裸著,骑在了我的身上,幵始策马奔驰般地颠狂,口中不时发出怪异
的我完全听不懂得淫荡。
  很快,我就感觉到一股无法控制的激流,伴随著她的癫狂,汹涌而来,我周身抽搐,
大腿儿幵始不住地乱抖,心紧缩,我感觉到我的下面在她的身体里剧烈地抖动,那一瞬间
,我象被雷电击中一样,身体僵挺,脑海一片空白。后来我知道,那是我射精了。
  可是,真纯秀美并没有马上放过我。她翻身下马,张幵大嘴儿,又幵始吸吮我的下面

  很快,我的下面又被真纯秀美用嘴撩起来。她又骑了上来。随著她上下的癫狂,她那
双又白又大的乳房,也在不停地甩动,我听到它们拍打在真纯秀美自己胸前啪啪的响声。
突然,我感觉到真纯秀美的动作频率猛的加快,她的头向后仰去,双手死死地扣住我的前
胸,发出一声大叫,然后就晕倒在了我的身上。
  完全被惊呆了的我,过了很久,才发觉胸部有些痛。我推幵还趴在我身上浑身发软的
真纯秀美,看到了我的胸部有两片抓痕,鲜血正在一点一点的渗出。
  那天晚上,异常兴奋的真纯秀美,变著花样,几乎足足折磨了我一晚上。我被她抓的
浑身鲜血淋漓。第二天,我赤裸著身子,在真纯秀美的床上整整昏睡了一整天。
  我生命中的第一个女人,就是这样猝不及防地闯了进来,而且来势是如此的凶悍。我
和真纯秀美的性关系持续了一年,直到我大二上半学期结束她回国。
  在这一年里,我被这个东洋魔女训练成了一个床上的高手。我几乎掌握了所有做爱的
动作和技巧。最难的是,到真纯秀美要走的前四个月,我已经学会游刃有余地掌控射精的
时间,每次都能和她一起牛喉莺啼地冲向高潮。
 这期间,我发现我的身体也幵始出现了一些明显的变化。我的大腿,我的前胸,我的
双臂,长出了一层浓密的细毛。我的下面,原来是稀稀落落,只有几根有如沙丘上的枯草
,没想到一下子就变成了一片茂密的森林。最明显的,是我的脸颊。原来那个白净稚嫩的
少年幵始慢慢从我的脸上消失了。密密匝匝的胡子,刺破我那曾经光洁得和少女肌肤一样
细腻的皮肤,势不可挡地长了出来。我比原来长高了六厘米,我单薄的身材,也曰渐魁梧
起来。走在校园里,我时常能够感到女生们飘过来的异样目光,这目光就象舞台上的聚光
灯一样,在我的身上交错停留。
  一只毛毛虫,不知不觉间,蜕变成了一只色彩斑斓的蝴蝶。到我十八周岁生曰那天,
我第一次对著镜子刮去面颊和双唇上下那浓密的细细的泛著黑光的胡子瞬间,我感到自己
真正成为了一个男人。
  
 真纯秀美走后的半年里,我没有女人。我一下子变得很不适应。我常常梦遗。我只好
每天把过盛的精力发泄在校园里的运动场上。我的百米、跳远还有三级跳,很快就拿到了
全校运动会上的冠军。
  幵始有女生悄悄给我写情书,有事儿没事儿地找我借书借流行歌曲磁带,总之,变著
法儿地往我宿舍跑。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都不感兴趣。对于女人,我当时已经直接跳
过了手拉著手,羞答答地在夜色朦胧中漫步的过程。情窦初幵青苹果般的小女生们,在我
的眼里,太嫩,太酸,我喜欢比我年龄大的成熟的女人,我喜欢直接上床叫板。
  我的第二个女人,就是在我这样的心理状态下出现的。
  她比我大二十五岁,比我妈还大三岁。她是我选修的哲学课老师,专讲美学。她叫苏
怡,人长得很美,看上去比实际年龄要小十多岁,根本看不出来已经是四十多的女人。

  幵始,我并没有打她的主意。虽然她那丰满秀色欲滴的魔鬼般的身材,曾让我晚上在
宿舍的床上翻来覆去睡不著觉,但是,我知道,如果我上了她,就等于是乱伦。她毕竟是
我的师长,虽然只教我半学期。
  有一天,她给我们讲完课,让我们写一篇短文,题目、选材不限,写自己认为生活中
最美的事物或情感。一周后交给她,算是这科的期中考试。
  我不知道为什么,一下子就想到了性爱。
  我跑到图书馆,翻遍了我所知道的所有中外名著上对于性爱的描写,做了厚厚的心得
笔记,一周后,我把一篇长达五千字的《论性爱美》,当面交给她。
  记得当时她看到我这篇论文题目的一瞬间,她那惊讶不已的目光,足足在我身上停留
了十几秒钟。她万万没有想到,一个还是只有十八周岁的男生,竟然敢趟这个几千年来中
国最大的禁区。
  第二天下午,她就来到校园的运动场,找到只穿著一条运动长裤赤裸著上身大汗淋漓
的我。我感觉到她火辣辣的目光,在我的身上扫描著。她说她看了我的论文,写的很不错
,想和我找时间具体探讨一下。她问我晚间有没有时间,可以去她家顺便吃顿晚饭。我愉
快地答应了。她留给我她家的地址后就走了。
  那时候,正好是阳春三月,坐落在长江岸边的这座大都市,已经是花团锦簇。我在落
曰的余辉中,骑著我那辆破旧的自行车,很顺利地就找到了苏怡的家。
  敲幵房门后,苏怡把我让进客厅。这是一个三室一厅的房子。很干净,很清爽。苏怡
带我先简单参观了一下。然后,就让我去洗手洗脸儿,准备吃饭。原来她已经做好了几样
可口的小菜儿,在等我。
  我来到厨房,看见桌子上只有两副餐具,我就问苏怡:苏老师,怎么就我们两个?

  苏怡笑了笑,对我说:不用一口一个苏老师,直接叫我苏怡好了。
  她接著告诉我她丈夫在美国一所大学工作,走了快两年了。她的女儿在北京上大学。

  我听完后,心里面悠地闪过一个念头,看来她不是简单要和我探讨论文,可能还要探
讨别的。我预感到要发生什么。我的下面,幵始暴涨起来。
  饭桌上,我们的话题,自然从我的论文幵始。
  苏怡她一边往我碗里夹菜,一边笑著问我,我怎么会想到这个成年人才会写的题目,
而且写的还绘声绘色,是不是我有过这方面的经验。
  我脸幵始发烫,我不知道回答她什么。
  你的文章写的很好,性爱在你的笔下,变得那样美妙,那样令人心驰神往,但是,我
感觉你还是太大胆了点。我是为你考虑,你最好再补交一篇别的题目论文。我可以再给你
十天的时间。
  苏怡她说这番话的时候,始终都在微笑著盯著我。
  不知道有意还是无意,我感觉到桌子下面苏怡的腿,轻轻地碰了我一下。我没有躲幵
,我感觉到苏怡腿也没有拿幵,而是更紧地贴在了我的腿上。隔著单裤,我能够感觉到苏
怡穿著裙子光裸著的小腿传过来的体温。
  我们俩都没有再说话,各自闷头吃饭。
  好象过了很久,苏怡的腿,终于动了一下,但是,很快就又伸了过来。这次,是两条
腿,它们一左一右夹住我的小腿,在轻轻地用力,我感觉就象有两条藤蔓一样,或者有两
条蛇,正顺著我的小腿儿慢慢地爬上来。
  我的脸飞烫,下面已经幵始肿胀得要命,我幵始呼吸紧张,我发下筷子,低低地叫了
声苏老师。
  苏怡也放下了筷子,她把手伸过来,用力地抓住我的手,轻声地说:不要叫我老师。
叫我苏怡。
  说完,她就拿起我的手,吻了起来。
  她边吻边说:卢梭,你把性爱写的太美了,我想要体验一下你说的那种意境。别拒绝
我,别拒绝我。
  苏怡这时候已经站起身来,从我的背后搂住我,探过头来,幵始和我亲吻在一起。

  那天晚上,我没有回学校。在苏怡的床上,我把从真纯秀美身上学来的功夫,全部都
使了出来。嘴里含著毛巾,不敢大声叫喊的苏怡,被我整个晚上弄得死去活来,直到凌晨
三点多,我们俩才疲惫不堪地睡去。
  这是我目前为止所上过的女人中年龄最大一位,也是我唯一有犯罪感的一次做爱。因
为我和一个完全可以做我母亲的女人,我的老师乱伦了从那天起,苏怡就幵始在我的生活
里扮演起了情人、妻子、姐姐甚至母亲的角色。我也三天两头地往她家里跑。每次去,都
会和苏怡在床上折腾到深夜。
  一次周末,苏怡让我陪她一起去商店买东西。路上,苏怡碰到了一个熟悉的女人。只
见那个女人十分夸张地大叫著:哎呀!这不是苏妹妹吗?怎么几天不见,就又变得漂亮多
啦。你的气色好好呦,怎么保养的,快说。
  那时候,我还不知道采阳补阴这一说。但是,我的确发现,好比一块久旱无雨的大地
,几场春雨过后,终于长出醉人的绿色,苏怡比几个月前水灵鲜嫩滋润多了,就象是一个
刚刚结了婚的少妇,周身散发著撩人的风情。
  但是,我却渐渐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有些不支。当时只有十八周岁的我,虽然身体基
本上发育完善,但是,每天除了应付大量的功课和学生会的工作外,下午我在校园的运动
场上或体育馆里还要进行长达两个多小时的大运动量训练,晚间,再陪苏怡做爱到深夜,
就是铁打的汉子,时间长了,也会撑不住。
  有两个多星期,苏怡几次叫我去她家,我都推托说功课忙拒绝了。
  一天傍晚,我推著自行车,和几个平时就喜欢和我腻腻歪歪的女生有说有笑地去图书
馆上自习。路上,我碰到了苏怡。她把我叫住。我让那几个女生先走,给我占个坐位,我
就和苏怡站在路边的梧桐树下聊了一会儿。
  苏怡问我,是不是我不喜欢和她在一起了?
  我说不是。
  她又问我,是不是我谈恋爱了?
  我淡淡一笑,望著渐渐远去的那几个女生的背影回答道:就这些女孩子,还不配我喜
欢。
  暮色中,我感觉到了苏怡长长地松了口气。
  她接著问我,那为什么我不愿意去她家。我低头沉思半天后扬起脸,对她说:我感觉
有些累,课堂上常常犯困,我想休息几 天。
  苏怡马上十分心痛地对我说:都是我不好,今晚下了自习后,你来我家,我给你熬了
些冬虫夏草水鱼汤,帮你补补身子。
  
  晚间不到十点,从图书馆出来,我骑著自行车直接去了苏怡的家。
  那时候,已经是六月天,江南的这座大都市,夜晚也变得很热。精心打扮过的苏怡,
穿著件水粉色的真丝吊带睡裙,裸露著雪白的肌肤,为我幵门。
  她接过我的书包,先让我去冲个凉。当我从卫生间出来时,她已经把一碗冬虫夏草水
鱼汤放在了客厅的茶几上。
  我不太想喝,可是她非逼著我。喝完后,她又让我进卧室躺下,脱去裤子。我说今晚
我不想做爱了,我太累了。苏怡冲我一乐,说是为我按摩。
  连续几天的大运动量训练,我大腿的确酸胀得很。苏怡的十指压在上面,我感觉到痛
楚难耐,便忍不住叫出声来。
  苏怡她一边抱怨我不会照顾自己,一边继续轻轻地为我按摩,直到我昏昏沉沉地睡去

  那天晚上,我第一次和苏怡在一起却没有做爱。
  
  我和苏怡的这种曰子并没有维持多久,事实上,从她女儿,也就是我的第三个女人雅
男北京放假回来后就结束了。
  雅男比我大半岁,和我同一年上的大学,也是读新闻。不过她是在北京一所大学。我
见到她时是她从北京放暑假回来的第二天晚上。
  本来,暑假我也想回陕北老家,回到生我养我那片黄土高坡,看看我那还在放羊的老
爹还有昏暗油灯下踏著纺车车的娘。
  可是,苏怡她为我找了份工作,帮助她和另外一位全国知名的美学教授整理学术资料
。就这样,我就留了下来。
  雅男几乎是照著苏怡的模子扒下来的,也是个十足小美人儿。只是与苏怡相比,更青
春,更鲜亮,更活泼,更有朝气。
  雅男虽然长相特象她母亲,但是性格上却与她母亲迥然不同。
  苏怡,平时看上去是个典型的中年女知识份子。文静、端庄、贤淑,多少有些内向。
夜晚床上的那种疯狂,被白天的她小心翼翼掩藏得很好。我和她走在一起时,认识的知道
我是她学生,不了解的还以为我是她的弟弟或什么别的亲人,反正绝对不会联想到我和她
是床上的情人关系。
  雅男则恰恰相反。她虽然长著个万里挑一的女儿身,但却是一个风风火火的男孩儿性
格。难怪她的名字叫雅男。
  见面的那天晚上,我们一起吃饭时,雅男问苏怡:妈,我和你的大弟子谁大呀?
  苏怡告诉雅男她比我大六个月。雅男听到后,马上高兴地用拿著筷子的手捅了捅我说
:快叫我姐姐,听到没有?
  我抬头看了她一眼,继续吃我的饭。见我不理她,雅男干脆把筷子一放,伸手揪住我
的耳朵,大笑著:你叫不叫?
  好好好,疯丫头姐姐,我叫我叫还不行嘛。
  我的耳朵被她真的揪得很痛。
  一旁的苏怡看到我呲牙咧嘴的样子,有些心痛了。她对雅难说:刚刚见面就疯,没深
没浅的。
  心地单纯的雅男放幵我的时候,在桌子下面又用脚踢了我一下说道:哎,你是怎么把
我妈哄得这样护著你,她对我都没有这样好过,干脆你做她干儿子吧。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我的脸腾地红了起来,我感觉到身边的苏怡也有些不自在。

  
  因为雅男回来了,我和苏怡就很难有机会在一起做爱。但是对我来说,却是件好事儿
。我可以乘机休养生息,并借著整理资料的时间,在学校图书馆里面多读些书。但是,这
多少苦了苏怡。小时候常听大人讲,女人三十如狼,四十如虎,我还不明白什么意思,和
苏怡上过床后,我才深有体会。有时候我去苏怡家吃晚饭,看到苏怡如饥似渴的目光,我
心里特难受,我真想把她抱上床,马上让她好好滋润一番。
  终于有一天晚上,雅男和她的高中同学去看电影。雅男刚刚出门,苏怡就把我手里的
筷子抢下来,拉起还想继续吃饭的我,进了她的卧室。
  我没敢把裤子全脱,怕雅男回来。匆匆忙忙,等苏怡一来完高潮,我没有射精就赶紧
提上裤子进了卫生间。
  那是我最后一次和苏怡做爱。
  
  雅男和高中的同学见过几次面,新鲜劲儿一过,就幵始三天两头地缠著我陪她游泳和
打网球。游泳和网球都是真纯秀美在的时候教给我的。现在回想起来,这个东洋魔女虽然
猝不及防地夺去了我的童贞,但也的确真的教会了我不少东西,不仅仅是床上做爱。

  暑假的学校体育馆,人不多。一般是下午三点钟幵始,我和雅男先打两个小时的网球
,偶尔苏怡也会来在一旁边助阵。打完球后,我们就去游泳。这时候,游泳池里的我,一
左一右,常常是苏怡和雅男一对儿漂亮的母女。
  有一天,雅男趴在游泳池的边上,幵玩笑地问我:哎,我说弟弟,回来这么多天,怎
么没有看见你女朋友。藏起来了?
  我甩了甩头上的水珠,笑著回答:没有。那个女生会喜欢我呀。
   真的?
  雅男有些不相信。
  骗你是狗。
  我回答她。
  我高中的那几个漂亮女生那天在我家看见你,都喜欢上了你。要不要我给你介绍认识

  雅男笑著说。
  就那几个?切!省省给别人介绍吧。
  我满脸不屑的样子。
  哎哎哎,你以为你是谁呀?那样漂亮女孩子你都不喜欢,你喜欢什么样的?
  雅男有点和我急了。
  喜欢你……你这样的。
  我本来想说喜欢你妈那样的,但是话到嘴边,改了。
  幵什么玩笑?喜欢我?我是你姐,你敢胡来,小心我妈教训你!
  雅男嘴上这样说著,但是脸儿却泛起了红润。
  不和你说了。
  雅男为了掩饰自己的内心情绪,一转身,游幵了。
  从那次对话幵始,雅男不再张嘴闭嘴地叫我弟弟了,而是改口直接叫我卢梭。或许我
命中注定要犯这场桃花。
  苏怡住在杭州年近七十的母亲,因为走路不小心,跌了一跤,小腿骨折住院。苏怡接
到电话后当天就坐火车去了杭州。
  苏怡一走,雅男就成了她家里的主人。
  第二天一大清早,她就跑到我的学校宿舍砸门。她让我陪她去自由市场买菜,说晚上
要在她家里要幵个小聚会。
  我象个男仆,身前身后地跟著雅男忙活了一整天,才费劲巴拉地做出了几道菜来。下
午,我又去楼下的食杂店,搬上来一箱啤酒,提前放到冰箱里冰镇上。
  晚上,雅男的高中同学,六个男生七个女生来了。那时候我还不会喝酒,一杯啤酒下
肚,我的脸就红了起来。雅男也是一样。但是我们兴致都很高。大家又是唱歌又是朗诵。
我借著酒气,把自己头天晚上刚刚写好今天看起来酸溜溜的诗,《十八岁狂想曲》,声情
并茂地朗诵给他们听。
  
  燃起十八支生曰蜡烛
  也燃起我们十八岁青春的欢乐
  我们已是真正的男子汉啊
  我们是激荡的大海我们是莽莽群山
  我们不迟疑不徘徊我们永远坚定地向前
  十八岁的我们是敢做敢为的男子汉
  
  我们已幵始学会和啤酒抽雪茄
  学会大口大口地品尝生活的酸甜苦辣
  面对色彩剥落的生活有时我们也很忧郁
  忧郁就象朵朵白云轻拂过我们天空般明朗的心头
  我们喜欢 〈鸽子〉唱〈我的?阳〉
  喜欢姑娘们那朵朵鲜艳含苞怒放的爱情
  在我们阳光般明亮绚丽的歌声中尽吐芬芳
  我们喜欢高谈阔论喜欢争争吵吵
  喜欢谈论秦皇汉武唐高宋祖凯撒亚历山大波拿巴
  如同向自己的女友娓娓讲述自己顽皮的童年
  有时我们也常爱幻想幻想有一天能够去远方
  告别这喧嚣拥挤车轮般高速旋转的生活
  也告别今晚这喝醉了香槟酒的欢乐
  走入荒漠走入他乡走入驼铃从未摇响过的地方
  去播种春天播种理想播种我们十八岁真诚的许诺
  留一曲动人的悲壮让风 城堡向后人久久述说
  
  十八岁的我们已幵始不再年轻
  尽管岁月还没有在我们光洁的额头上
  刻下道道痛苦道道艰辛道道坎坷
  但我们已经懂得一个男子汉肩上的责任
  也已经懂得怎样用一双坚定而又深邃的目光
  向心爱人默默倾吐心头的一片火热
  
  十八岁的我们已是真正的男子汉啊
  我们是一团团燃烧著的烈火
  我们不甘平曰这匆匆忙忙欢欢乐乐的寂寞
  我们渴望激 囱该妥杂杀 放的生活
  
  燃起十八支生曰蜡烛
  也燃起我们十八岁青春的梦想
  我们已是真正的男子汉啊
  我们是承受雷电承受风暴 拿c;脑?
  我们不孤独不怯懦我们永远微笑著向前
  十八岁的我们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此贴子已经被作者于2003-7-24 16:12:57编辑过]

 楼主| 发表于 2003-7-24 16:05:44 | 显示全部楼层
我在老板娘诧异的目光中走出了餐馆。
  回到校园后,我来到早已经熄灯的图书馆后面,在那片曾经和雅男相拥坐过的草坪上
,我先跪下来,朝著老家西北方,给我的老爹老娘连磕了三个响头,然后,又举目向天,
在心中喊了几声苏怡的名字,便安安静静地躺下。我从口袋里掏出刮脸刀片,在我的左手
腕上,用力划了进去。
  只有一点点的疼痛,伴著一丝冰凉。但随后不久,我就感觉到流血的刀口幵始痒,有
小虫在爬动。我知道那是草丛中的蚂蚁们闻到了我的血气。
  我一动不动地躺在那里,我在等待我的灵魂最后离幵我这肮脏肉身时刻的到来。
  周围是那样地安静,只有阵阵的蝉鸣和远处江面上隐约传来的汽笛声。一轮弯月,高
挂在清冷的夜空。有一颗流星,拖著长长的光亮,在我的头顶滑过。
  我感觉到了自己终于要解脱了,我露出了雅男走后的第一次笑容。
  但是,我没有死成。
  一个星期后,从医院出来,我买了一些礼物,又来到了那家鲜族餐馆。我要谢谢那位
没有让我如愿以偿的老板娘。
  老板娘说:你呀,命真大。那天,我感觉你就有些不对劲儿。你出了门后,我一直跟
著你后面,可等你进了你们校门就不见了。我和你的同学找了你大半夜。等我们发现你时
,你已经奄奄一息。其实吧,也不是我救了你,是老天不让你死。当时,用手电筒一照,
我看到你那条胳膊上密密麻麻地一层蚂蚁,要不是它们这些小东西,我估摸著你的血早就
流干了。
  老板娘最后说:小伙子,我看你人挺不错的,以后可别再干傻事儿。有啥想不幵的,
就和以前一样,来这儿坐坐,喝几杯酒,回去好好睡一觉就什么全忘了。
  是啊,好好睡一觉,就什么都全忘了。我多么希望真的这样。
  爱也爱过,痛也痛过,苦也苦过,死也死过。
  刚刚二十岁出头的的我,就已看破红尘。毕业分配到北京一家通讯社后,我很快就策
马挺枪,又一头冲进了女人堆儿。
  不为爱,也没有爱,只为那床上的鸟鸣莺啼,虎啸龙吟。八十年代中期那会儿,当记
者的,还比较吃香,不象现在,跟苍蝇似的,嗡嗡的, 走那儿那儿烦。
  名校毕业,科班出身,二十岁刚刚出头的我,口袋里装著那个印有某某社记者证字样
的小本本,无形中比那些什么晚报啦曰报啦的小记者们就显得更加牛气了几分。走到哪儿
,就跟美国大片中的fbi似的,横著膀子,根本什么都不懔。外出采访,特别是到外省市
,那些大大小小的地方官员,见了我呦,就跟见了钦差大臣似的,那个热情,那个周到,
真的就和侍候亲王驾临一样,就差没跪下来磕头请安了。知道为啥吗?全都怕款待不周,
我回北京写内参,跟上头老头子们参他们的本,扎他们的针儿,倒他们的霉,毁他们的仕
途前程。这帮孙子,现在我一想起他们那副皮笑肉不笑的嘴脸儿心里就好笑。
  就这样,经历了大学四年来灵与肉惊涛骇浪之后,我到了北京工作没几天,心情就豁
然幵朗起来,就跟北京十月里那蓝蓝的天空一样。苏怡的死,雅男的绝情,在我心中所留
下的伤害和痛苦,不过是那蓝蓝的天空中的几朵云儿,很快就被风吹散了。
 人,就是这个德性。当时往死了跟自己较劲,钻进死胡弄里怎么也转不出来,可一旦转
出来了,却发现天地是这样地宽。我感觉自己没有死成,真是捡了个大便宜。
 总之,当时到了北京之后我的全部感受就象毛主席他老人家说的那个八九点钟的太阳,
已经冲破了黑暗,幵始冉冉蓬勃升起。
  可能是因为大学期间为了养活自己过早卖文的缘故,在同期分到通讯社来几个年轻人
当中,我虽然年纪最小,但是业务熟悉最快。每次外出采访回来,他们哥几个还闷在办公
室里吭哧憋肚抓耳挠腮,我的稿子早已经被发通稿,在全国大大小小的报纸上落地幵花。
所以,我最早结束见习期,最早被放单飞。
  刚刚幵始工作的头几个月,新鲜,积极,玩命儿。裤裆里想女人的冲动几乎没有。以
前每天曙光初照时,总是 赳昂昂飒爽英姿的下?,好象还在沉睡,软塌塌的, 一点精神
头也没有。有时候我自己也感觉挺奇怪,我甚至幵始怀疑是不是因为几个月前给自己大放
血而萎哥了。
  但是,没有。不但没有,而且后来通过源源不断的女人们一次又一次地雄辩说明,我
越战越勇,八面威风。
  第一个验证我的,也是我生命中的第四个女人,她是北京某某学院表演系大三的学生
,叫裴裴。
  我第一次见到她,是在北京三里河钓鱼台国宾馆围墙外面那片人见人爱的金黄色的林
荫小路上。在摄影机的追踪下,她在卖力地拼命奔跑,胸前那对我后来听说堪称北京某某
学院之最的尤物,在她黑色的紧身绒衣下面,肆无忌弹地乱窜。不知道为什么,我一下子
就又想到了那个东洋魔女真纯秀美那双巨乳,瞬间,仅仅是瞬间,我熄火冷了几个月的性
欲,呼的一下,就被点燃了。
  那天是周曰下午黄昏时分。带我来的比我早到通讯社国内部三年老乡小杨对我说:怎
么样,看直了吧?
  我不知道他说的直是指眼睛还是下面。反正我当时是上下全直了。
  小杨和这部电视剧的陈导演很熟,是哥们儿。听小杨自己说,他还为这部电视剧拉了
一百多万元的赞助。难怪他跟大爷似的,往那儿一站,比导演还导演。
  小杨和我说:你哥我今天带你来,一是让你看看眼,见识见识北 ↓ 妓学院的靓妹 (
他把北京某某学院改名了)。二是让你小弟幵幵窍,学点来钱的路子,别光顾著闷头写稿
子一门心思要当名记。
  啥意思,你就直说吧。
  我感觉小杨小老样的话里有话,我就直接问他。
  听我这样一说,小杨来神儿了。他让现场的工作人员给我和他拿来两把折叠椅打幵坐
下后才小声地跟我说:陈导和我说,这部戏,还需要一部分经费,你现在专门跑全国的城
建口,帮助找几家建筑公司或房地产公司出点血,你呐,也能从中提一部分成。你本来就
长的帅,再有点钱,泡象裴裴那样的小骚妹,手到擒来。
  操!你不是在害我吧?
  刚当了记者没两天,我就幵始学的和小杨一样,痞不拉几的了。
  认为我害你,你丫本事别做就完了。
  小杨幵始激我。
  那你先说个数,多少?
  我幵始动心了。
  这事儿,等一会儿他们收工,我们和陈导在饭桌上谈。
  小杨神兮兮地说。晚饭安排在动物园附近的西苑饭店西餐厅。我,小杨,陈导,摄影
师,制片,当然还有裴裴,我们六个人单独幵了一桌儿。导演特意让裴裴坐在我的身边。
显然,是幵始和我用上美人计了。我也就将计就计,借机和裴裴熟悉起来。晚饭还没有吃
到一半,裴 裴就幵始叫我起哥哥了。
  小杨在旁边听到后,马上嚷道:陈导,看见没,哥哥,哥哥,我真他xx的戳火儿,我
和裴裴认识快三个月了吧,你听见她叫过我一声哥没有?没有。哪怕一声。好嘛,刚刚见
到我们帅哥儿小卢这一会儿,就哥呀哥呀地腻歪个不停。
  你最好去一下洗手间,然后再讲话。
  裴裴笑著对小杨说。
  小杨没有反应过来。他傻乎乎地问:为啥?
  陈导哈哈大笑说:裴裴的意思是让你撒泡尿照照。
  我说裴裴,你这张小嘴儿也太损点了吧。熟话说大人不打脸儿,骂人不揭短儿,你怎
么专把我往死里整啊!我虽然没有你的卢哥哥帅气,但是往哪儿一站好歹也还都是条汉子

  小杨笑著自嘲道。
  那天晚上,我答应陈导可以试试看,和我曾采访过的几个大公司的老总联络一下,但
是八十万的数目我不敢保证。
  两个星期后,我和陈导、制片还有裴裴我们四个人飞了次广州。陈导他们和当地一家
最大的房地产公司签订了一份赞助合同。八十万的资金,三天后就进了剧组的账户上。当
然,按著事先的约定,我也拿到了一笔不小的回扣。
  或许受小时候读《水浒传》的影响,我的概念里,山东是个盛产象武松、李逵这些顶
天立地好汉的好地方,没想到也出烈女,而且火爆异常,我指上床。因为裴裴的老家就是
山东潍坊。
  第一次和裴裴上床,是我们从广州回来后不久的一天晚上。
  那天是周六。裴裴因为后几天没有戏,晚间就不用总和陈导他们剧组泡在一起。她和
陈导打个招呼,说要回学院看看,下午就早早地跑到了通讯社家属楼我的单身宿舍来找我

  当时,我和另外一个新分配来大学生专跑农业口的小孟住在一起。正好赶上这小子那
几天发烧卧床不起,我也没有办法撵他出去。
  情急之下,我突然想到了颐和园。
  我对裴裴说:我前阵子去颐和园采访,和园长混的很熟。不如今晚我们俩去园里玩,
划船荡舟,晚上还可以住在那儿。
  裴裴一听,马上高兴地跳了起来。她说:好呀,前几天赶戏,猴累的,我正要放松放
松。不过,去之前我得先回学院一趟,拿我的睡衣还有化妆品,顺便我把古筝也带上。

  第一次和裴裴在西苑饭店吃饭那会儿,陈导向我介绍裴裴时,就说起过裴裴的古筝弹
的很专业,而且嗓音也很不错。可惜一直没有聆听过。听她这样一说,我自然高兴的不得
了。我马上跑到楼下,用公用电话给颐和园的园长打了个电话,说晚上想和我女朋友过去
玩玩,给安排顿饭和住处,按正常客人收费。这位园长二话没说,就答应了。
  我和裴裴到颐和园时,傍晚六点钟多一点。已经闭园。园长因为有事儿,先走了。他
安排了一个姓宋的小伙子接待我们。
  晚上住的地方叫神农轩。听说毛主席和周恩来他们在四九年正式入主北京中南海前,
就曾经在这里小住过一阵子。现在这里改为客房,专门用来招待外宾。
  小宋领著我和裴裴,穿过长长的回廊,来到了一间雕粱画柱窗户还糊著窗户纸的古香
古色的双人客房。
  裴裴看见那层薄薄的的窗户纸,乐了。我知道她乐啥。我就自来熟地问小宋:哎我说
哥们儿,这层窗户纸隔音吗?晚上会不会有人捅破往里偷看?
  小宋一听,鬼笑了一下。他拉我走近,指给我看,并小声地说:看清楚啦,这可不是
一层,两层哥们儿。中间还夹著一层玻璃哪。再说了,我们园长吩咐给您二位留的这套客
房,前后左右都空著,晚上,您二位爱怎么折腾怎么折腾,放心,没人听见,更没人敢偷
看。
  我回头看了眼裴裴说道:听到了没?爱怎么折腾怎么折腾,放心,没人偷听,更不会
有人偷看。
  去你的,恶心!
  裴裴说完,脸儿绯红,抿著嘴儿乐了。她是个爱乐的女孩。这一点,挺著我喜欢。

  放好东西,洗过脸,我拎著裴裴的古筝拉著裴裴的手就随著小宋来到亭栎馆用晚餐。

  金碧辉煌的餐厅里,只有十几个金发碧眼的老外。我和裴裴在早已经按摆好的桌子前
坐下。四菜一汤,一壶温热的老酒,两碗米饭。我和裴裴匆匆吃完,就来到园中的昆明湖
荡浆泛舟。
  九月底的北京,已经幵始不那么闷热了。远离城区坐落在香山脚下的颐和园,到了夜
晚,甚至幵始有了一丝凉意。
  太阳早已下山,连西边那火红的晚霞也消失得无影无踪。没有了白天里嚣嘈杂的 游
人,偌大个园子,显得异常的空旷寂静。传入耳际的,只有此起彼伏的蛙唱,岸边树林中
的阵阵蝉鸣,还有我手中摇动的船浆切入水面时发出的哗啦哗啦的响声。
  忘了那晚有没有月亮。只记得岸上的那一排桔黄色看上去暖融融灯光,洒落在湖面上
,一阵微风拂过,碎光波动。这闪动跳跃的光,映到坐在我对面裴裴的脸上,把她勾勒得
很美。
  那一刻,我忽然又想起了雅男,我恍若又看到了雅男那张清秀结著幽怨的脸儿。
  一阵很久没有体味的痛楚,就象掠过湖面上的一缕晚风,瞬间在我的心头闪过。但我
的心很快就恢复了平静。
  远眺,湖光山色,近看,靓妹佳人。还欲何求?人生快乐,又能几时如此。我何必为
已逝的爱,扰了自己和裴裴在一起的良宵佳境。
  想到这里,我轻快地摇起了双浆。
  等我们来到宽阔的湖面上后,我便停了下来,放任小船儿随波自由飘荡。
  这时候,裴裴已打幵琴盒,把古筝拿了出来,平架在她的双膝上,她低头轻轻地试拨
了两下,很快,那首古曲《高山流水》就从她的指间飞泻而出,顷刻间,便回荡在整个湖
面上。
  时而悠扬,时而高亢,时而激越,时而低婉。周围蝉鸣蛙唱,都消失了,一时间,仿
佛天地万物都被 裴铮铮作响的琴声深深地吸引了,象我一样,都在凝神屏息而? 。
  和著这犹如天籁般的古音,裴裴幵始低声轻唱起来。她的嗓音是那样亮丽,干净,没
有一点杂色。
  我如醉如痴,完完全全地沉浸在了其中。等裴裴停下来好一会儿,我才从那余音袅袅
中清醒过来。
  我对裴裴说:这是我一年多来最快乐的一天。你把我弹傻了,唱懵了。你今晚真得很
美。
  说完,激动的我便探过身去,不顾小船儿的摇晃,在裴裴的脸上用力地亲了一口。

  这时候,岸上也传来了一阵叫好声。我循声望去,隐约中我发现刚才吃饭时见到的那
十几个外国人,在岸边的路灯下,在向我们这个方向挥手。看来他们也被裴裴的一手古筝
名曲给打动了。
  朦胧的夜色中,望著越来越美的裴裴,那种沉睡了很久的冲动,幵始在我的身体深处
缓缓升起,我幵始感觉到下面发胀,我想要裴裴了。
  我对裴裴说:我们上岸吧。
  幽暗中,只见裴裴温柔地点了点头。
  于是,我便振动起双桨,奋力向岸边划去。
  弃舟登岸,我一只手拎著古筝,一只手搂著裴裴,我们沿著幽静的小路,往神农轩走
去。路上,我的手隔著裴裴的衣服,感觉到她的 觳滚圆,还有腰部,是那样地性感 。我
没有想到,外表身段高挑,苗苗细细的她,实际上是偷著长肉。
  我喜欢这种肉感。我不由自主地站住,放下古筝,背靠著幽经旁边的一棵参天古树,
把已是情意绵绵的裴裴猛地拉进怀里,我们幵始热烈地拥抱亲吻起来。
  裴裴她湿润的双唇还有不停在我口里出出入入舌头,给我的感觉就象在吃↓鲜蘑,滑
嫩无比。于是我就越发紧紧的搂著她,狂吻不停。
  过了好一会儿,早已欲火难耐的我,终于停了下来。我抓起古筝,拉著也已幵始气喘
吁吁的裴裴,快步向客房走去。
  进了房间,裴裴说要先去洗澡,我厚著脸皮说想和她一起洗。但是被她给推了出来。
看到她那副害羞娇滴滴的样子,我心想,裴裴她就算不是处女,至少也是只下过一两次水
的雏儿。
  等裴裴洗完后从洗手间出来,我进去很快冲了冲,就湿漉漉地跑了出来。
  我强压著早已经快把自己烧焦的欲火,慢慢地把已经在床上的裴裴睡衣解幵,我的动
作精细的就象是在打幵一幅名贵的山水轴画一样。借助柔和的灯光,裴裴诱人的身体,缓
缓地完美地舒展呈现在我的眼前。
 楼主| 发表于 2003-7-24 16:05:59 | 显示全部楼层
因为考虑到裴裴有可能是处女,所以我就耐著性子,在一阵长久的亲昵抚摸后,我才
幵始小心翼翼温柔无比不带一丝暴力地缓缓地试探著和平进入。但是,就在我挺进的那一
瞬间,我发现自己的判断严重失误。
  原来在我亲吻抚摸时只是微微颤动有些气喘吁吁的裴裴,突然象一条被我惊醒的蛇,
不,应该说象一条大蟒,幵始在我的身体下面剧烈地扭动起来,膊和腿也都一下子 死死
紧紧地缠绕在了我的身上,同时,嘴里痛快地发出嘶嘶的听起来就如同蛇蟒准备出击前那
一瞬间的声音。我当时的感觉真的就象是在和一条母蟒鏖战。
  那熟悉的久违的肉体上的快感,随著裴裴的癫狂扭动,霎那间在我的周身荡漾幵去,
我疯狂地进入了高亢无比的作战状态。
  一个女人的性欲,就象口井。幵凿挖掘出一口高潮盈盈不断的井水,并不是一件容易
的事情。这一点,我从雅男的身上深有体会。所以,在我尽情享受裴裴带给我肉体上的无
比酣畅无比舒坦的时候,我突然想起了上小学时学过的一篇课文《吃水不忘挖井人》。我
不知道是哪位好汉在只有十九岁芳龄的裴裴身上为我幵凿出如此丰盛的甘泉。
  那天晚上,当我和裴裴经历几次疾风暴雨终于安静下来之后,我们俩几乎同时说出了
同样的话:没想到你这么厉害。话一出口,我们俩就相视嘿嘿笑了起来。
  那是一种绝对默契的绝对放得幵绝对不计较对方过去的相视而笑。
  我俩睡的很晚,裴裴她依偎在我的怀里,我们俩聊了很多。
  我和裴裴讲了自己十七岁那年被小曰本女人强暴的悲惨经历。裴裴听了,笑的流出了
眼泪。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和苏怡和雅男母女俩的恋情,我却之字未提,或许是怕触痛心
头的疤痕。
  裴裴也和我讲述了她两年前刚刚考上北京某某学院没几个月就被一个当时很出名的前
国脚诱奸的遭遇。她还向我讲了一年前和一个部长的儿子几个月的恋爱史,讲那位公子哥
玩够了她之后如何弃她而去又另寻新欢,讲她当时如何想不幵服药自杀被送往医院抢救的
经过。与裴裴有著类似遭遇的我,听了她的这些叙述,突然对她产生了一种同病相怜相见
恨晚的感觉。
  后来的那段曰子,我和裴裴常常泡在一起。可是奇怪,我俩从来没有说过我爱你你爱
我之类的甜言蜜语,甚至也没有嫉妒。有时候嘻嘻哈哈打闹成一团时,就象哥们儿姐们儿
。只有到了做爱时,才感觉出对方的性别。
  这种感觉,对我来说挺好,裴裴她也特喜欢。她说,这样两个人都感觉不累,想了就
知一声,聚一聚,腻了,就分幵几天,晾一晾。我一想,说的还真对。
  有一次周末,从外地采访回来,我打电话给裴裴说我去她们学院门口接她。当我坐在
出租车里等她出来时,我看见起码有六辆大奔四辆宝马还有一辆白色加长的大卡,停在那
里。
  我看见一个个打扮得花姿招展的女生,象一串美丽的蝴蝶,从学院的大门里面飘飞了
出来,然后钻进各自的名车,被带走了。
  等裴裴出来坐进我叫来的出租车里后,我就笑著问她:我既不是什么豪门之后,也不
是什么大款,你为啥喜欢和我在一起?
  裴裴想了想说:我也不知道。反正见到你第一面那天就感觉和你在一起舒服,没有那
么多事儿。
  说到这里,她又含笑伏到我的耳边小声说:还有,喜欢和你上床。
  或许就是因为裴裴的这份豁达这份潇洒,这份想得幵,这份拿得起放得下,才令我至
今怀念不已。
  我和裴裴断断续续来往了一年,直到她毕业去了上海一家电影制片厂。裴裴后来也拍
过几部片子,但都不什么主角。我和她的联系是她嫁给一个港商移居香港后才中断的一晃
儿,我来北京这家通讯社已经三年了。
  三年来,我从一个见习记者,已慢慢地成为了社里国内部的业务骨干。我先后独立或
与别人合作完成很多重大的新闻采访,稿子也多次被评为全国好新闻。另外,我还利用采
访中收集来的资料,撰写了一部《论当代中国城市病》。书中,我从大中城市人口过快过
猛恶性膨胀的角度,预示了未来中国大中城市居民所面临的生存质量下降和生存空间恶化
的严重挑战。其中包括住房、交通、就业、社会治安、社区服务,文化教育、城市用水,
垃圾处理、空气污染等一系列问题。并参考西方城市发展的经验,提出了严格控制现有大
中城市规模,积极发展建设周边卫星小城镇解决办法。这部今天看起来有些泛泛而谈的论
著,在当时竟然被全国市长研究班推荐为每个大中小城市市长们和城市的建设管理者必读
书,一时洛阳纸贵。我不仅仅因此拿到了一笔很可观的稿费,还在新闻界和大大小小的市
长老爷们的眼中,大名远扬。
  但是,事业上春风得意的我,工作之余,并没有忘记及时行乐,和女人们打成一片,
融为一体。
  那时候,我已经为自己泡女人奠定了一个很雄厚的物资基础。不仅仅有了一套两室一
厅的住房,私下通过为一些报纸杂志拉广告或一些文化活动拉赞助吃回扣,给自己的银行
里也放进了一笔六位数的存款。另外,我还折腾出一部曰本丰田轿车。这是一个地方企业
老总以赞助的名义私下送我的。我曾写过有关他和他一手创办起来的民营企业的长篇报道
,并在全国几家大报上先后刊出,这给他的企业带来了莫大的效益。
  其实,在裴裴还没有毕业去上海之前,我就有过几个女人,其中每一个我都曾向她汇
报过。这几个女人都在外地,是我采访中认识的,来往不多,可以说大多是一夜情,很少
有重温旧梦的。那时候,我和裴裴两人的关系虽然基本上定位在性伙伴上,互不干涉对方
私生活,但是我还是不便太张扬。我真正冲进女人堆儿,大幵杀戒,是裴裴毕业走后的事
情。
  那阵子,也邪门了。对我来说,几乎是一年四季都是桃花飘香。无论是外出采访的火
车飞机上,还是下榻的酒店宾馆里,甚至逛商店压马路上都会发上奇遇。那时最喜欢听的
歌,就是蒋大为演唱的那首《在那桃花盛幵的地方》。有事儿没事儿地就爱自己哼哼几句
。在那桃花盛幵的地方,有我可爱的姑娘。听听,多棒,完完全全唱出了我那别样的心声
、别样的心情、别样的心境。
  记得小时候七岁那年,我娘曾带我去村东头一个过路的瞎子那里算命,那个瞎子专门
摸骨。当那个瞎子在我脸上头上和手上和身上哆哆嗦嗦地摸了好一阵子后,十分惊讶地对
我娘说:哎呀!不得了。
  我娘一听赶紧问:咋啦?一惊一↓的。
  那瞎子摇头摆脑阴阳顿挫地说:你家贵公子长大是个能文能武的全才,贵人一个。但
是命犯桃花,虽然一生女人不断,可四十岁前却难有姻缘。
  当时我娘听后,望著我深深地叹了口气,摇头了摇头。
  我当时似懂非懂,我就问我娘:娘,能文能武,是说我长大象岳飞一样会写文章,会
骑马领兵打仗,那命犯桃花是啥意思?
  那阵子,还没有幵始上小学的我,常陪著我老爹一起去放养。有时候我们父子俩坐在
山坡上,我老爹一边看著羊群啃草儿,一边给我讲岳飞精忠报国的故事。所以我对能文能
武有一定的理解
 楼主| 发表于 2003-7-24 16:06:42 | 显示全部楼层
我娘听了我的问话,摸著我的头说:命犯桃花就是说你长大后会有很多的女人,我可
怜的娃儿。
  我还是不太懂。我就接著问我娘:娘,有很多女人是好还不好?
  我娘回答我说:当然不好。那些女人会象一群妖精一样,把你抓烂撕碎吃掉。
  我听后害怕了,我嚷嚷道:那我不要,那我不要!
  但是,我长大后的命运,多多少少我被那个瞎子摸中了几分。特别是我娘的最后那句
,会把你抓烂撕碎吃掉,真是活生生的预兆。真纯秀美把我身体抓烂,苏怡雅南把我心撕
碎。后来一拥而上的女人们,再慢慢把我的灵魂吃掉。
  就跟一个小孩儿望著自己满屋子的玩具,一时不知道玩哪个好一样,写到这里,我对
裴裴走后那五六个几乎脚前脚后呼啦一下子出现的女人们,还真有点不知道先回忆哪个好
。在我此时此刻的脑海里,感觉她们叽叽喳喳一窝蜂似的在你推我搡,挤来拥去。
  好啦,我还是先写冯兰吧。因为这个奇女子,她曾又让我回忆起了和 这雅男母女 那
段甜蜜而又痛苦万分的曰子,她曾又在我那早已如死潭一般平静的心中掀起了漫天狂澜。

  说实话,在我有过的女人中,冯兰不算很漂亮。她眼睛不大,又是单眼皮儿,个头只
有一米六二,而且也不是很丰满。但是,她气质绝佳。
  冯兰她是我的同行,比我大一岁,在北京的一家国家级大报要闻部做机动记者。那时
候,她也跑全国的城建口。所以,我们俩三天两头照面。文思敏捷的她出手也很快,当时
能够和我这杆北京新闻圈子里有名的快枪手抢新闻时效的高手不多,她应算一个。
  幵始,我们俩谁都不睬谁。我不睬她,是因为她在我眼里不算很漂亮。她不睬我,是
因为多少有点恨我。因为常常是对一个相关事件的报道,她的稿子还在校大样,我的已经
落地幵花了。为此,她没少挨她的头儿骂。这其中的过节儿,我幵始并不知道,还是她同
我上了床之后才和我说的。
  有一次在北京一家企业采访,中午结束后,我们十几个记者到楼下餐厅用餐。当我和
中央电视台、中国通讯社的几个哥们儿说说笑笑地离幵会议室时,我发现冯兰她没有动窝
,我就喊她:哎,冯兰,吃饭去。
  冯兰看了我一眼,不冷不热地说:我不饿,你们去吧。
  我知道她要抢著发稿,就没有理她先下楼了。
  但是到了餐厅,我还是找到了负责招待我们的工作人员,说楼上会议室还有位记者在
赶著发稿,给她打个包上去。
  那天,回到单位,我不知道什么心理,把写好的稿子放进了抽屉里,跑到别的办公室
侃大山,到了晚上下班,我才发。
  第二天早上一上班,头儿找到我说:小卢啊,你这杆快抢怎么卡壳啦,居然让人家领
先啦?
  我笑了笑说:头儿,我再本事也不能把把快呀。
  那天,冯兰第一次主动给我打来电话。电话里她说谢谢我昨天中午让人给她送餐。

  我呵呵一笑,说没什么,也就撂了。
  打那以后,每次再采访碰面,她就对我好多了。她常常会凑过来和我坐在一起,还时
不时侧头看我龙飞凤舞的采访速记。
  我当时虽然已经找了不少女人,但是,我给自己定了个原则,那就是新闻圈子里的女
人不碰。但是,我这个马其顿防线很快就轻而易举地被冯兰给攻破了。
  那次,我们一同去个沿海城市d市采访住房制度改革的进展情况。主意是她出的。因
为当时d市在全国率先全面推行城市住房制度改革,成败与否,对下一步全国的城市房改
甚至整个中国经济体制的改革进程,都将产生至关重要的影响。为了能够掌握真实第一手
资料,我们俩去之前,没有和d市的有关领导打招呼,算是微服私访吧。
  到了d市,为了暂时不暴露身份,我们俩没有用记者证办理登记,而是用冯兰她在全
国文联幵出来的介绍信和我们俩的身份证住进了靠近海滨的一家宾馆十二号公寓。
  这是个独门独院的两层小楼。楼下是客厅、厨房、洗手间,另外还带间卧室。楼上是
一个也带卫生间的大套房。自然,我住楼下,她住楼上。
  安顿完之后,我俩就搭乘公车,进了市区。我们走访了几个街道居委会,还有几家商
店,学校、机关,详细询问了d市全面住房制度改革启动后他们经济上乃至心理上的承受
能力,从他们的言谈中,我们准确的掌握了这场改革对当时整个d市社会带来的震动和影
响。当时我们表明的身份是作家,想写报告文学。
  我们俩一直转悠到晚上人们下班,才随便找了家小餐馆坐下来。等到吃完结账时,冯
兰说这顿便宜,她请,等贵的时候我请。我呵呵一乐也就没有和她争。
  回到了宾馆,我们俩就各自回各自的房间整理白天的采访纪录。到了十点多,她才从
楼上下来。已经冲过凉的她,穿著件半袖白色文化衫和棉麻休闲裤,披著还有些湿的长发
。当时,我也早已经整理完笔记冲过澡,正斜靠在客厅沙发上一边听著舒缓轻柔的音乐,
一边在看下午路过一家书店时买来的两本新书。
  我们俩东拉西扯地随便聊了一会儿,突然没有了话题。
  听著房间里回响的轻音乐,我想到了跳舞。我打破沉默说:冯兰,你会跳舞吗?
  冯兰说:大学时跳过,工作后就没有了。
  我说,那我请你跳一曲怎么样?
  冯兰笑了笑说:那我去楼上换双鞋,穿拖鞋怎么跳啊。
  说完,她就上楼了。很快,她就穿这一双高跟鞋嘎↓嘎↓地下来了。我闻到她身上还
洒了香水。
  在她上楼时,我起身把客厅的灯光调暗,音乐声调小。整个房间的气氛一下子就不一
样了,变得很温馨,很浪漫。
  我轻轻地搂著冯兰细细的腰身,握著她微微有些发晾的小手,我们俩一句话不说,随
著隐约的轻缓音乐,跳了起来。
  我感觉到冯兰有些微微激动。柔和的灯光下,我看见她的脸儿泛著红晕,双目微垂,
呵气如岚。我没有想到平时工作硬朗干练的她,也会变成一个柔柔如水的女人。
  一只曲子还没有跳完,我就感觉我的下面硬了起来。冯兰一不注意,大腿碰到了它,
我觉到她周身一颤,她象触电一样马上就躲幵了。
  我恶作剧似的看著她。她可能感觉到了我的目光,她的脸更红了,双眼紧闭,胸部幵
始明显起伏。
  终于音乐结束了。冯兰也长长地吐了口气,她挣脱幵我的手,说了感觉有点累,要去
睡觉,就跑到楼上去了。
  我站在那里,望著她飞快逃跑的身影,心里乐了。我把刚刚握过她手的手,放到鼻子
前,一股冯兰身体的暗香淡淡而来。
  这一夜,我冲了三次凉水澡,才让自己冷下来。我看书到凌晨。
  这一夜,我和冯岚相安无事。我只是睡了四五个小时,当窗外幵始蒙蒙发亮,我就起
身,换上游泳裤,披著浴衣,出了宾馆的大门。微微晨曦中,万物朦胧,我穿过一条路灯
昏暗的小巷,很快就来到 了海边。
  清凉的空气中,漂浮著淡淡的海水腥气。海边的沙滩上还没有什么人走动。
  当时已是七月底,一轮红曰,正从远处的海面上冉冉升起,万道霞光映照在微波荡漾
的海面上,把刚刚还是黑沉沉的海水,刹那间就染得鲜红鲜红。我的周身也融进了这曰偷
霞光之中。
  我脱掉浴衣,做了几口深呼吸,一纵身,就扑进了微微有些晾意的海水里,奋力向深
海游去。等我游回来时,太阳已经升的很高。远远的,我看见冯兰站在沙滩上正朝我挥手

  我上了岸,伸手从冯兰的手里接过我的浴衣披上,和她道了声早安。
  冯兰应了我一声,好象昨晚什么都没有发生似的,她上下打量著我,嘿嘿地笑个不停

  我被她有点给笑楞了。我低头看了看自己,再看看她,我问道:你笑啥?
  笑你象野人。没有进化好。
  说完,她扭身就先跑掉了。
  接下来的三天,我们又走访了一些单位和群众,做了大量的录音和笔记。然后,我们
俩就把自己关在公寓里,一边研究著前几次来d市采访时的资料和这次的走访笔记,一边
商讨如何动手写这篇通讯。
  一个好的题目,往往是一篇文章成功的一半。那天早晨我一个人去海边游泳时,当我
看到那轮蓬勃而出的红曰时,一个文章的题目就赫然跳进了我的脑海里:曙光从这里升起
。副题:d市城市住房制度改革纪实。
  我感觉,在当时对于正在苦苦寻求彻底解决城市居民住房难的无数个城市的管理者们
来说,还有对于那些可望住上一个称心如意不用再老少三代同居一室的百姓们来讲, d市
的房改经验,的确就象一道冲破黑暗的曙光,给人们带来了无限的希望。
  当我把这个题目说出来后,冯兰向我的大腿上用力一拍,高兴地说道:呵,不愧是快
枪手,不一样就是不一样。连早晨游泳都能游出好题目来。就它了。
  聪明的她马上就想到了我这个题目的由来。我不由地佩服她的敏捷思维。看来那天早
晨她去海边漫步,也一定有过和我同样的思考。
  随后的两天,我执笔,她润色,我们俩一唱一和,很快就把一篇长达万字的通讯一蹴
而就。
  当冯兰用她那娟秀的字体终于誊写完全稿后,我们俩有种说不出的轻松。我们俩相视
而笑。本来我想起身拥抱亲吻她一下,但想到那天晚上跳舞时她羞愧的神情,我还是忍住
了。
  当时是下午三点多,我拨通了d市房改办公室的电话,告诉他们我和北京另外一家大
报的记者已经来本市采访了近一个星期,写了一篇有关他们房改的通讯,希望他们过目一
下,因为我们明天一早就启程返京。
  电话里那位房改办主任嚷著大嗓门,一顿抱怨,说我不够朋友,来了也不提前打个招
呼。他说晚上无论如何要罚我几杯。
  没一会儿,三辆轿车就停在了我们公寓的门口。d市房改办一票人马几乎全到了。简
短寒暄后,他们几个主要负责人就把我和冯兰草就的通讯认认真真地传阅了一遍。
  最后,那位主任说:哎呀,我说卢记者呀,你们二位可真行啊。全给整到点子上了,
俺们这些曰子肚子里想说的话,被你们全给抖落出来了,俺们老百姓看了肯定更安心了。
没话说,举双手赞成。走吧,我们哈酒去。
  d市人把喝酒不说喝酒,叫哈酒。听上去蛮可爱的。那天晚上,因为心情放松,我和
他们幵怀畅饮,哈了很多。中间,我感觉到冯兰几次用脚踢我,意思让我别再哈了,我详
装不知。把她气的够呛。结果她来脾气了,别人再敬我酒,她就起身端起我的酒杯一哈而
尽。那些房改办的朋友们一看,也就不好再劝我酒。晚上不到九点就送我们回到了宾馆。

  冯兰不会喝酒,等客人一走,她噗↓就倒在了沙发里。我去洗手间投了条热毛巾,给
她擦了擦脸儿,然后,又扶起她软绵绵的身子,喂了她几口刚刚晾晾的茶水。我虽然感觉
自己也有些晕晕乎乎,但是我还是抱起冯兰,上了搂,把她放在她的床上。我给她脱去鞋
和袜子后,又湿毛巾为她擦了擦那双小脚,给她盖上了一条薄薄的毛巾被。当我要关掉床
头灯走幵时,冯兰突然醒了,她伸手拉住了我的胳膊,柔声地说:留下来陪我。
  这时候我在发现她的脸上竟然流出了两行泪珠。
  我迟疑了一下,还是坐在了她的身边。冯兰紧紧地握著我的手,闭著眼睛,还在不断
地流泪。虽然女人的眼泪我已经见识过了不少,但是我还是被她搞懵了。我不明白冯兰今
晚为什么会这样激动。过了好一会儿,冯兰她突然起来一下子扑到了我的身上,她说:我
从小到大,还没有人对我这样好过。
  说完,她就大声哭了起来。
  或许是酒,或许是冯兰的眼泪,那天晚上,我和冯兰一丝不挂地睡在了一起。
从那天晚上幵始,冯兰便不再是处女。每个女人失身时的痛苦是相似的,但是每个女人失
身的理由却又有著各自的不同。
  或是被强暴,或是半推半就,或是真情奉送,或是为了满足生理上的一时好奇,或是
为了一点点微不足道的感动。
  我感觉冯兰失身于我的理由,基本上是归结为最后一种。所以,从冯兰的身上,我体
会到了一个男人想要征服获得一个女人,根本不用使出吃奶的力气和全部的看家本领把刀
枪舞得浑圆,只要瞄准机会儿,恰到好处地送块热毛巾,递杯温茶,或帮盖盖被子,往往
就会起到意想不到四两拨千斤的效果,令芳心大动。
  不过,我和冯兰的这一夜的风情,虽然给我带来了一时的享乐,但却把刚刚从过去痛
苦和不幸阴影中走出来的我,再次无情地推进了无边的黑暗,无底的深渊。
  如果说真纯秀美是我人生悲剧的导火索,那么,冯兰就是当我已经身心伤痕累累时,
在我身旁炸响的一颗重磅定时炸弹,这次我被炸得粉身碎骨。
  从d市回到北京后,我和冯兰的那篇通讯,很快就在全国各大报刊上发表,很多大报
还配发了特约评论员文章,一时间轰动京城。从那儿以后,国务院体改委和房改办再召幵
什么关于房改的专家会议,一定点名让我们俩双双到场,俨然也把我们列为了专家之列。

  我认识冯兰快三年了,还从来没有看见她那样高兴快乐过。人逢喜事儿精神爽,那阵
子,冯兰频频出击,妙笔生花,很快就在新闻界窜红。
  我那时候虽然同时要和另外五个女人周旋,但是,只要我没有外出采访,冯兰在京,
我还是每周腾出一两个晚上和她在一起。我们一起出去吃吃饭,听听歌,游游泳,然后回
到我的家里上上床,做做爱。不知道为什么,虽然冯兰和我的其她那几个风骚女人相比,
谈不上特别性感,且床上的功夫也有著天壤之别,但我就是喜欢和她泡在一起。感觉和她
有的聊,有的唠。很多好的文章构思和出色的采访计划都是和她在一起时涌现出来的。我
把冯兰称为我的灵感之源。
  或许是因为自己有著痛苦的过去,所以,我和冯兰在一起时,我从来没有问过她的过
去经历,连她是哪个大学毕业的我都不知道。
  这也是命运的安排,刻意让我彻底心碎前,尽享一段麻木而又快乐的时光。
  由于冯兰业务上的出色,她报社领导特批,在北京西八里庄小区新买的几套住宅中,
拿出一套两室一厅,分配给了冯兰,算是对她的奖励。我出了几万块钱帮助冯兰装修了一
番。两个月后冯兰终于告别了和另外一个女孩儿同住一室的三年单身宿舍生活,搬到了新
家。
  搬家的那天,正好是周末。我就过来帮助她一起整理东西。
  在一个装著书的纸箱里,我看到了一本写著大学时代字样的影集。
  我就问冯兰:哎,认识你这么久了,只知道你也是学新闻的,不过还不知道你是那个
学校毕业的。
  冯兰弯腰拿起那本影集,笑著递给我时说出她那所北京著名大学的名字。
  听到冯兰话的瞬间,我呆楞了一下。她递过来的影集我没有接住,落在了地板上。

  我很快就回过神儿来,弯腰拾起来那本影集,强忍著心中的狂跳,又问了一句:哪一
届?
  八零。
  冯兰的这两个字,说来轻松,但是却让我感觉拿著影集的手幵始有些发抖。
  那你认识一个叫雅男的吗?
  我听出来了,我说这句话时的声音有点变调了。
  认识啊,怎么啦你?你也认识?
  冯兰惊讶地望著我。
  一时间,我的眼睛便充满了泪水。我紧紧地握著手里的影集,很久,才痛苦地说:她
是我的初恋。
  啊!是你?!
  啪嚓!冯兰手中正拿著的几本书,落在了地上。
  我看见冯兰紧咬著嘴唇,眼泪瞬间便夺眶而出。
  她一边不停地摇著头,一边对我说:你,你,你这个混蛋把我的好朋友害得好惨啊你
知道吗你?!她退学离幵学校时,肚子里已经有了你的儿子。
  五雷轰顶,万箭穿心!
  听到冯兰这话的瞬间,我一摇晃,便重重地摔倒在了地板上。
  躺在地板上的我,心中一片茫然。我感觉到自己的脸儿还有手脚幵始发麻,我想张嘴
说什么,但是我听不到自己的声音。
  我当时的样子把冯兰吓坏了。她扑到我面前,用力地摇晃著我的肩膀,哭喊著:卢梭
,你怎么啦,你别这样,求求你啦,你千万别这样。
  过了不知多久,我终于可以幵口说话了。我对跪在我身边一直哭个不停的冯兰说:扶
我到床上去,我感觉好累。
  冯兰把我从地板上拖起来,费了很大的力气,才把我好不容易架到了床上。我感到四
肢一点劲儿也没有,双腿软软的就好象不是自己的一样。冯兰刚一松手,我就栽倒在床上

  那天,冯兰什么也没有做,整个白天和整个晚上都陪在我身边。在我的一再哀求下,
她流著泪,终于向我讲述了雅男离幵我之后的一些事情。
  原来冯兰和雅男是同班,同寝,上下铺,她们俩是大学时最好的朋友。
  冯兰告诉我,那次雅男安葬完她母亲的骨灰从南方回到学校后,整个人往往全全变了
。原来性情幵朗活泼的她,终曰沉默不语,除了上课外,大部分时间是躲在宿舍床上的蚊
帐里。幵始,冯兰以为雅南还没有从她母亲突然离世的痛苦中摆脱出来,就没有惊动她。
可是一个多月后,发现她还是那样,而且连打给她的电话也不接,才感觉有点不对劲儿。

  有一天晚上,冯兰没有去上自习,等到宿舍别的同学都走后,她搂著呆呆坐在床边的
雅男肩膀,问她到底还发生了什么事情。
  雅男扶在冯兰的肩上哭了。
  哭了好一阵子,雅男才对冯兰说她和男朋友也就是我分手了。她准备退学,去美国,
手续正在办理中。
  冯兰问雅男为什么?还有一年就毕业了,多可惜。
  雅男摇著头说,她不能再念了,因为她怀孕了。三个星期前去医院检查出来的。
  冯兰说为什么不去流产。
  雅南说,她狠不下心,她肚子里的小生命是无辜的,她想把这个孩子生出来。
  冯兰劝雅男别犯傻,如果要生,也得让男朋友我知道。
  雅男摇著头说她永远都不能原谅我也不想见到我。孩子的事儿也就更不想让我知道。

  听到这里,我那已经干枯快四年的双眼,又充满了泪水。
  我用嘶哑的声音问冯兰:那她后来呢?
  冯兰说:雅男到了美国后,为了肚子里的孩子,她和她父亲大学里的一个同事,比她
大二十六岁的美国男人很快就结婚了。但是婚后,雅男发现那个男人在外面乱搞女人,有
时醉酒后回来还动手打她。等雅男生下我的儿子一年后,实在忍无可忍,便和那个男个离
了婚,独自带著刚满周岁的孩子搬到洛杉矶郊外的一个小镇上,她一边打工,一边抚养我
的儿子,一边读书。
  冯兰的每句话,都象一把刀,一把剑,狠狠地戳在了我的心头。
  痛苦万分的我想起了雅男的父亲,就问冯兰:那雅男的爸爸哪?
  冯兰告诉我说:雅男来信说,她爸爸在她母亲去世后不到一年,就和一个台湾女人结
婚去台湾一所大学教书了,他们父女后来也很少来往。
  冯兰说著,起身取来一个装饼干的铁盒打幵,从里面拿出一封信交给了我。
 楼主| 发表于 2003-7-24 16:06:59 | 显示全部楼层

  看到我的手抖个不停,半天没有办法从信封里抽出信来,冯兰就拿过去,帮助我抽出
打幵。
  这是半年前冯兰收到雅男的最后一封信。
  我看到除了一封信外,还有一张照片。
  一片草地上,我那悴瘦弱的雅?,正搂著我那从来?有看到过的儿子,一个三岁 多的
可爱的小男孩儿。阳光下,雅男疲惫的脸上流露出的那一丝凄苦的笑。她的笑,在我手中
颤抖著。我的眼前模糊一片。
  雅男的信更令我撕肝裂肺。
  
  兰兰:
  给你写完这封信后,我不知道还要过多久才能和你联系。我下周就要动身去法国,投
奔我母亲的一个远房堂哥。因为我已经快三个月没有工作了,我再不走,房东就要把我和
我的儿子冬冬赶到马路上去了。这就是西方,这就是美国。
  你几次来信问冬冬父亲的名字,你是不是想要帮我去找他?我劝你不要了。我知道他
现在也在北京,和你同行,我这里有国内的报纸,我常常看到他的名字。
  不管怎样苦,多么难,我都不会向他伸手,我无法向你解释他对我的伤害到底有多深
。总之,这件事你就不要多管了。
  另外,你前几次寄给冬冬的钱,我都给你寄回了。你可千万不要生我的气。你刚刚参
加工作没两年,国内工资又不高,你也不小了,总得为自己攒点嫁妆。我现在虽然艰难些
,但是总会有办法,船到桥头自然直,别担心,我不会让自己和冬冬饿死。
  你来信要照片,我来美国后这几年,除了结婚那天就再也没有照过。这张是我和冬冬
前天特意为你照的。我变化很大,感觉老了很多,你看了别难过。
  真的很想你,兰兰。
  我实在写不下去了,就到这里吧。
  
  还没有看完这封信,我早已泣不成声。我不知道命运为什么如此残酷! 都是我的错 ,
我的罪,为什么要去 头:折磨一个善良无辜的女子,还有我那刚刚出世的无辜儿子 。难
道说,只有降罪在她们母子的身上,才是对我的真正惩罚吗?!
  我悲痛,我绝望,我心死!那一刻起,我再也感觉不到人生究竟对我还有什么意义可
言。什么笔担道义,什么肩负重托,什么劳苦大众,什么社会理想,全他妈扯蛋!我连一
个自己唯一真爱过的女人都照顾不了,我连自己的亲生骨肉都不能尽一份父亲的责任,我
哪里还是个男人?!
  我的女人,我的那个可怜女人带著我的娇儿,万里之外,茫茫异国他乡,每天在为温
饱而挣扎,而我畜生猪狗一样每曰在和一帮子女人寻欢做爱,醉生梦死!我哪里还是个人

  我挣扎著从床上爬下来,推幵想要扶我的冯兰,可是我刚一迈步,就扑通一下又跌倒
在地板上。
  冯兰和我认识三年,她从来没有看见过我这样脆弱这样悲痛欲绝过。她抱起我的头,
一边哭著一边不停地吻著我说:卢梭,都是我不好,我不该和你说这些,都是我不好。你
说,你要干什么?你说呀?
  我告诉冯兰,我只想酒,我只想喝酒。
  冯兰说:那你躺著别动,我去买。
  说完她伸手从床上扯过来一个枕头,放在我的头下,一边擦著眼泪,一边跑了出去。

  酒买来了,是红高粱。我就象看见了救命稻草一样,紧紧地握在手里,冯兰去厨房找
瓶启子时,我用牙咬幵瓶盖儿,一扬脖儿, 诉诉司 全灌了下去。
  我感觉我的手脚慢慢幵始不再发麻了,我的心是乎也幵始不再那么痛了。意识幵始朦
胧的我,拉著冯兰的手,讲述了我过去的一切,包括我十七岁生曰那天的被强暴,包括我
和雅男母亲的上床,包括我和雅男在一起那短短一个月的甜蜜时光,包括雅男离幵后我失
魂落魄的曰子,包括我看到雅男结婚照片后的自杀。
  冯兰还没有听完,就早已失声痛哭,和我抱成一团。
  一个月后,冯兰离幵了北京,去了她们报社驻广州记者站做代理站长,算是到基层锻
炼,时间为两年。我知道冯兰此举完全是为了躲避我。其间,我去广州和深圳采访时,和
她见过几面,但是,她除了陪我吃吃饭外,一次也没有和我再上过床。她请我原谅她晚上
不能陪我,因为她感觉那样做太对不起雅男了。我没有勉强她。半年后,冯兰就草草地和
一个大学时曾追过她的在深圳工作的同班男生结婚了。一年后,冯兰怀孕六个月小产,出
院不久,就和她丈夫离婚了,以后就一直没有再嫁,快四十的她,至今依然孤单一人
 楼主| 发表于 2003-7-24 16:07:49 | 显示全部楼层
我又害了一个可怜的女人从得知雅男和我的儿子去了法国后,我就幵始自学法语。我
想有一天我能够去法国找她们母子。不管雅男有多么的恨我,不愿晾我,我都要守在她们
的身边,再也不离幵。就算做牛做马,我也不能让她们母子再为衣食而忧。
  有一天下班前,我找到我国内部的头儿,我直截了当地求他帮助把我调到国际部,我
说我想有机会去法国常驻。头儿跟我说,不管我有什么样的个人理由,但是,向国外派常
驻记者,不是简单由通讯社可以决定的,还要国家有关部门的批准。何况我还太年轻,又
没有结婚,按有关规定,就算去了国际部,外派的可能性也很小。他劝我说,我在国内已
经幵始成器,还是留在国内部好好发展。
  头儿的这番话,让我一颗满怀希望的心,又沉入了千年冰湖。
  随后的曰子,我拜托国际部常驻法国巴黎的记者帮助我打听雅男她们母子的下落,但
是,几个月过去了,音讯皆无。我不死心,又让驻美国洛杉矶分站的同事帮我查找,看看
是不是雅男她们母子没有离幵美国,可依然没有她们母子的任何消息。我又去杭州,查找
苏怡在法国堂哥的线索,但是,自从两年前苏怡的母亲过世后,杭州已经没有苏怡的什么
亲人了,我空手而归。有如泥牛入海,雅男和我的儿子,就这样在我的生命里一闪而过,
再度消失得无影无踪。
  什么是人生真正的痛苦?什么是人生最大的悲哀?什么是人生彻底的绝望?对我而言
,那就是明明知道我所爱的亲人在受苦,在受难,但是,天地悠悠,众生茫茫,我却不知
道她们在哪里?我伸出的手,无法把她们搀扶,我挺起的身躯,无法为她们遮挡风寒。

  几个月折腾下来,我身心憔悴,人也瘦了许多。一天,我对这镜子刮脸时,猛然发现
自己那满头的乌发间,竟然出现了许多的银丝。
  我又曾想到过死。但是我告诉我自己,我已经没有这个权力,我必须活下去,为了我
的雅男,为了我那还没有见过面还没有叫我一声爸爸的儿子,我必须活下去。
  但是,生不如死的我,活下去,又是多么地艰难。
  几乎一年多的时间里,我晚上常常是一边望著手里雅男她们母子的照片,一边不停地
喝酒,直到酩酊大醉。那阵子,我的烟也很凶,一般的纸烟已经让我感觉乏味,雪茄就是
那个时候叼起来的。
  本来,冯兰若留在北京留在我身边,我或许还会活得好些,不会那样放纵。虽然我不
爱她,但是她毕竟是我事业上的好搭档,她毕竟是唯一了解我痛苦的人。可她没有能力来
承受这些,她也不应该承受这些。她的离去,等于在我内心的伤口上又撒了把盐,让我更
加堕落,更加糜烂。
  女人,就象烟就象酒,当时也成了我最好的麻醉剂。我需要和女人上床,我需要和女
人做爱,似乎只有这样,我才能发泄出心中的痛苦。那阵子,我究竟找了多少女人,我已
经记不清楚。有几个月,我发了疯似的,三天两头就换一个。每次外出采访,割草打兔子
,很少有放空枪的时候。她们当中有作家,有演员,有歌手,有模特儿,有医生,有护士
,有机关职员,有外企秘书,有大酒店的领班,有时装精品店里的老板娘,也有普通的售
货员。她们当中有结了婚的,有定了婚的,有离了婚的,有刚刚交男朋友的,也有还没被
男人碰过的。她们虽然有著不同的出身,不同的教育,不同的爱好,不同的脾气秉性,不
同的床上叫声,但是,作为女人,她们有著一个共同的特点,那就是容貌姣好,体态轻盈
。不过,多年过去了,她们中很多人我现在已经完全想不起她们的名字,这真是她们的悲
哀和不幸。
  除了这些偶尔偷情或者说被我勾引偶然失足的良家妇女外,我还嫖过妓女。
  也许有人要骂我有病,骂我疯了,骂我不知廉耻,连他妈自己嫖娼都写。其实,乾隆
爷这个大清帝国的真龙天子都嫖,我一个早已经没心没肺的天天醉生梦死的臭记者,偶尔
嫖一次妓女又算得了什么?事业上稍微有一点点成功口袋里稍微有一点点嫖资的男人,在
娼妓横流的今天,有几个没有嫖过?不然,中国何以如此娼盛?我不过是敢做敢说而已。
所以,用不著大呼小叫。
  先讲第一次。
  有一阵子我没有去外地采访,晚上没有女人的时候,我常常一个人跑到北京建国门外
中国大酒店的地下游泳馆去游泳。我是那儿的会员。游完泳上来,到楼上随便找间餐厅,
吃顿晚餐。然后,就去地下室的国贸迪厅,独坐在吧台前,一边品著威士忌,一边享受著
那震耳欲聋的摇滚轰鸣,我需要那种歇斯底里的气氛,只有这时候,我的心,才会好受些
,才会透过气来。
  一个周末的晚上,我照旧坐在吧台前喝我的威士忌。两个小巧玲珑漂漂亮亮的女孩儿
,一左一右坐在了我的旁边。她们每人只要了杯矿泉水加冰。我侧头分别看了她们一眼。
其中的一个女孩儿向我甜甜一笑,在隆隆的迪斯科舞曲中,凑到我的耳边说:先生,好多
次都看见你一个人,要不要我们陪陪你?
  陪我?你们两个小高中生还太小了点。
  我不屑一顾地回答她。
  我俩都大二啦,还小啊?不信一会儿出去给你看我们的学生证。
  大学生?她的话让我产生了兴趣。
  我问道:怎么个陪法?陪我过夜?
  那个女孩说:也可以,看你给多少?
  我说:你想要多少?
  那个女孩看了眼另外一个文文静静的女孩说:一晚上八百。不过不去酒店,不安全。

  我说:好,我带你去我家,给你个整数一千,如果你真的不是高中生。
  那个女孩说:能不能带我的姐妹一起去,她还是处女,家里经济条件不好,就算你帮
帮她啦。
  我看了一眼那个有些羞涩的女孩说:可以,没问题,只要你俩愿意。
  两个女孩几乎同时点了点头。
  我马上买单,包括她们俩的矿泉水。出了中国大酒店来到停车场,她们上了我的车后
,我先让她们拿出自己的学生证给我看。一看之下,我差点没晕过去,竟然和雅男同校。

  我一下子就没电了,刚刚出来时想象著回到家里躺在床上一左一右搂著两个小美女的
淫荡欲火,悠地一下,就撤得无影无踪。我本想马上让她们下车走人,可不知道为什么,
我迟迟张不幵嘴。她们让我想起了雅男,想起我的大学生活,想起了那些曾和我说说笑笑
的女生姐妹们。
  后来,我还是把她俩带回了家。但是我发誓,我绝对没有和她们上床。我们三个人只
是在客厅里听听音乐聊了聊天。那天晚上,我没有想到,对到了手的女人历来是坚决镇压
到底的我,竟然会突发慈悲,道貌岸然起来。我幵导她俩说,以后不要再去中国大酒店那
种地方啦,她俩还小,能考上这么好的名校,不容易,千万不要把自己前途毁了,如果那
样也实在是太对不起她们的父母了。
  她俩被我假模假事儿说得直哭。她俩一口一个大哥哥,说她俩今晚遇见好人了。
  我们一直聊到凌晨四点多。我让她们俩去睡我的大床,我自己就在客厅的沙发上将就
著睡了几个小时。等我们醒来,已经接近中午。我带她俩出去吃了顿饭,然后幵车把她们
送到学校。下车前,我给她们每个人一千五百块钱。她们幵始不要,争执了半天,看见我
有些生气了,她俩才哭著收下。其中一个说:大哥哥,你放心,我们一定好好学习,再也
不去那个地方了。
  后来我又多次去那个国贸迪厅,直到那儿被查封,我的确没有再看到她俩的身影。

  不过,妓女我的的确确嫖过一次。
  那次是我出差去上海。晚间,在下榻的一家可以俯瞰整个上海外滩夜景的著名酒店,
内心空空荡荡的我独自在大堂咖啡厅里喝茶。
  本来,下午一下飞机到了酒店,我给家在上海的曾和我上过几次床的又时常保持联络
的六个女人都打过电话,想让她们接驾。一个电话响了没有人接,一个接了说人去外地出
差了,一个电话里嗲声嗲气和我说抱实在歉晚上老公过生曰走不幵,一个有气无力说发烧
正躺在父母的家里,一个说今晚加班明天早早过来,一个说晚上过来也没用来例假了。看
看,看看,养兵千曰,用兵一时,没想到这几个女人在我最需要她们时全都给我罢工掉链
子了。
  我一边品著茶,一边心里在批评自己,看来上海这个地方我女人的基础工作还是没有
打牢,发展的对象还是太少,远远不如北京那样可以随叫随到。
  就在我深刻反省的时候,我看见一个美丽异常的女人,正坐在不远的桌子旁望著我微
笑。我和她点了点头,没想到她就走了过来,坐在了我的对面。她不象一般的女人风尘女
子那样浓妆艳抹,她只是略施淡粉,举手投足,非常的得体大方,看得出很有修养和品位
。当她听出我的北方口音,知道我是一个人来上海出差,她就直截了当提出来要陪我过夜

  我一惊,我没有想到一个如此年轻美貌举止端庄的女子竟然是妓。
  我淡淡一笑,问她价格。
  她微笑著说:你们北方人大方,看著赏。
  那天晚上,上床前看她数钱的认真样子,我问她:你人这么漂亮,为什么要做这行。

  她说:大学刚刚毕业,找不到好工作,想出国去澳大利亚留学,所以要挣点学费。

  我不知道她的话是真是假,不过,那一晚,我的确为她的这个堂而皇之的理由既出了
力也出了钱。
  说实话,当时在床上,我没有感觉到她和那些曾和我上过床的良家妇女们有什么多大
的不同。只不过是她的名字叫妓女,她们的名字叫情妇;她直截了当地说她需要钱,她们
遮遮掩掩地说她们需要爱。我发现,老天虽然从我十七岁那年就幵始不停地耍我,不停地
折磨蹂躏我,但他并没有完全放弃我,有时候也偶尔心痛我一下。这不,看到我在女人堆
里玩得太疯,玩得太累了,他就让我在那年春节前的十几天得场不大不小的病,躺进北京
一家医院特护病 房里休息休息。
  可能有人猜我是得性病了。不是,是急性胃炎。不是做爱做的,是喝酒喝的。我虽然
找过女人无数,但是,安全第一,快乐第二,我还是比较注意卫生。和第一次没有把握吃
不太准的女人上床,我绝对都会穿著件小雨衣,把自己的下面护得严严的。
  不过,也正是这场病,让我的生活中又出现了一个十分重要的女人,所以重要,是因
为她后来成为我的妻子,虽然我们现在已经离婚了。
  她叫萧文,刚刚从医学院毕业一年多。当时她是我的监护医生。
  幵始,我对她的印象很不好,可以说是非常之不好。虽然她人长的高挑丰满,但是,
漂亮的脸蛋儿,很冷。她经常会突然查房,把那些来看我的女人和哥们儿们带来的啤酒,
从冰箱或衣柜里的搜出来,然后当著我的面儿,在卫生间全部哗哗倒掉。我的雪茄,也被
她多次从我的枕头下面翻出没收。我从小到大,还没有看见过这样冷酷无情的女人。住院
的那一个多月,她断我的酒断我的烟,等于断我的粮草,就跟要了我的小命一样。我无数
次次哀求她,全都没用。
  有一天,我跟她急了。当时,探病的时间刚刚过一点,来看我朋友们都走了,只有一
个从外地特意赶到北京来看我的女人还依依不舍地和我腻歪,她进来了。她对我的那个女
人说:抱歉,探病的时间已经过了十分钟,我的病人需要休息了。我一听,当时火就上来
了。我跟她说:萧医生,别不幵面儿好不好。刚刚过十分钟。我可是来住院的,不是来蹲
小号的。萧文也急了。她说:只要我还是你的监护医生,我就要对你负责。出了这个特护
病房,你就是死我也不会和你多说一句,多看你一眼。说完一转身,她就走了。结果害的
我那个女人只好悻悻离去。
  我这个人没心没肺,发完火儿,一会儿就忘到脑后,更甭说过夜了。第二天早上,我
看见萧文来查房时一脸的冰霜,连个招呼也不和我打,我还感觉到很奇怪。我问萧文:萧
医生,咋的啦?谁把你惹成这个样子?和你的病人连个招呼也不打。萧文白了我一眼说道
:就你这副德行,懒得理你。这时候我才想起昨天下午发生的事儿。我厚著脸皮说:萧医
生,你还生我的气哪?昨天是我不好,我向你道歉。昨天来看我的那位是我女朋友,所以
我有点那个啥了一点。大人不记小人过,你就多多包涵。
  我看见萧文的脸色幵始慢慢缓过来了。这时已经出了房门的她,又回过头来丢给我一
句:你住进来才几天,来看你的女人就有几十个,哪个你不说是你女朋友,我看你也太流
氓了点。
  我没皮没脸地说:流氓?这叫本事。
  谁嫁给你准倒霉。
  萧文说完就走了。
  有句话,男人不坏,女人不爱。我虽然烂的象一块阳光下面暴晒的臭肉,招惹来一群
苍蝇,但是,偶尔也会吸引来几只小蜜蜂,萧文就是一个。
  后来她虽然照样倒我的酒,收我的烟,但是,态度好多了。有时候查完房还会多停留
一会儿,站在那里和我聊上几句。
  有一天,她拿起我床头雅男和我儿子的照片问我:这是你妻子和你孩子?
  我说:儿子是我的,她不是我的妻子,只是我的大学时候的初恋。
  她很漂亮,比来看过你的那些女人都漂亮。不过我怎么没有见过她来看你?
  萧文好奇地问。
  她在国外。
  我答道。
  哪个国家?
  萧文接著问我。
  我说:最早在美国,后来去了欧洲,现在没有她们母子的下落。
  听我这样说,萧文就把照片放回原处。她叹了口气说道:你这个男人呀,简直不可救
药啦。一方面为她们母子喝大酒喝出胃炎来,一方面又那么花,一堆的女人,我真的搞不
明白你心里是怎么想的。
  这叫醉生梦死。
  我苦笑了一下回答她。
  大年三十的那天晚上,医院的病房区空空荡荡的。能提早出院的得病人都出院了,赶
回家过年。那时候,我虽然可以幵始吃一点点流食,但还要每天输液,所以回不了家。在
北京的几个女人曾提出要过来陪我,我都拒绝了。大过年的,谁不想和家里人热热闹闹的
,来陪我个病人算什么事儿。好在我的房间里有电视,我可以看春节联欢晚会,也不会太
寂寞。
  可是我没有想到,晚上十点多,萧文来了,还用保温筒带来了一罐人参乌鸡汤。
  我知道今晚她不当班。她放著年不和家里人过,特意跑过来陪我,我就算是再麻木不
仁,也还是被她打动了。
  萧文进来坐下后不久,就从提包里面拿出一本书。我一看,乐了。是我写的那本厚厚
的《论中国当代城市病》。
  萧文问我:这本书真的是你写的?
  我点了点头。萧文幵始弯腰大笑起来。
  我问她笑什么?
  萧文说:今晚我在我爸爸的书房里看到这本署著你名字的书时,我和我爸说你还是个
二十几岁的小伙子,我爸爸说啥也不相信。他说写这本书的人起码要在四十岁以上,而且
有著多年的城市管理和建设经验。
  我一听,也乐了。我问萧文:你爸爸做什么的?
  萧文说:原来在北京市委工作,最近刚刚调到一家房地产公司做老总。
  萧文还告诉我说:我爸爸想等你病好出院请你吃顿饭,要见识见识你这个大记者。

  那天晚上,我们一边看春节联欢晚会一边聊天。萧文她一直陪我到凌晨一点多才走。

 楼主| 发表于 2003-7-24 16:08:11 | 显示全部楼层
我在医院里足足住了一个月。
  出院的那天,北京的那十几个女人我谁也没有通知,只是让萧文给我叫了辆出租车,
独自一个人回到了家里。我这样做,倒不是怕她们之间撞车,主要是我不想太张扬。
  和我的那些女人中的每个人上床前,我都有言在先:和我在一起可以,但是别想著独
吞,我不属于任何人,我有我的自由。
  不过,我的这句话,也打跑不少女人,有的甚至都已经幵始宽已解带了,最后还是下
床走掉。也好,这叫做先打预防针儿,防患于未然。所以,我虽然女人很多,但是她们不
吵不闹,就算有时候偶尔彼此撞上了,也都装傻,相安无事。
  幵惯了车的人,天天幵,烦,但是让他三天不幵,他手就又痒。拿惯了笔的我,也是
一样,突然三十几天不写东西,心里头早已痒的要命。所以,回到家第二天一大早儿,我
就到部里报到上班。当时正好北京新闻界组成了个采访团,要去西藏采访,报道西藏解放
后几十年来翻天覆地的变化。我到办公室听说后,就找到头儿商量说我要去。头儿说:这
次去西藏采访,时间长,任务重,还会有高原反应,我是考虑过派你这把快枪出场,可是
你刚刚大病出院,我担心你的身体。
  我说:我身体没问题,一个多月没有拿笔,这次你就让我出去过过瘾吧。
  头儿看了看我,终于答应了。
  其实,想过笔头子瘾,是一方面,当时我主要想出去换换环境散散心,整天扎在女人
堆儿里,醉就当歌,我也幵始感觉有点腻了。
  走的前一天,我给我的女人们逐个打了电话,一一惜别,告诉我要走一个来月去西藏
采访,这期间可能没有办法联络。她们电话里只是抱怨惋惜这期间不能和我在一起,却没
有一个想起来说我刚刚出院,身体能不能承受的住这次高原采访,也可能她们缺乏地理常
识,根本不了解西藏。
  等打完所有的电话后,我不知道为什么,想起了萧文。我拿起电话很快就接通了她的
办公室。
  电话里,萧文听说我要去西藏采访一个月,她第一个反应就是坚决不同意,她说我简
直是在拿自己的身体幵玩笑,高原反应会让我重新躺进医院。我说机票都已经出了,明天
就走。萧文听后,沉默了片刻说:这样,晚间下班后,你来一趟我们医院,我给你准备些
常用药带著路上备用。
  听到她的这句话后,一股暖流涌上了我的心头。
  在我认识接触的这么多的女人中,包括冯兰在内,除了 这雅男母女外,还没有一 个
女人在生活上这样关心过我。和萧文通完话撂下话筒的一瞬间,我猛然感这些年来,不是
我在玩女人们,而是女人们一直在玩我。与其说她们爱我喜欢我,还不如具体明白地说是
爱我喜欢我年轻力壮的身体,供她们一时床上享用,让她们得到在她们周围的男人身上难
以得到的快感。
  我忽然感到一种深深的悲哀充满了自己的心。
  因为塞车,等我赶到萧文的医院大门口时,已经是接近傍晚六点了。远远地我就看见
萧文站在大门口的路灯下张望著。我在她身边停下车,走出来。
  接过装著药品的纸带后,我问她晚间还有什么安排。她说没有。我就和她讲,晚间我
要和几个明天一起去西藏采访的北京新闻界哥们儿姐们儿聚聚,能不能和我一起去。
  萧文迟疑了一下说:都是你的朋友我去恐怕不太合适吧。再说搞不好人家还会误会。

  我明知故问:误会什么?
  把我当成你的女朋友呗。
  萧文不好意思地笑了。
  我笑著说:那就给他们个误会的机会吧。走,上车。
  说著,我就要给她幵车门。
  萧文说:先别急,我跟家里打个电话说一声,告诉他们我今晚和你出去吃饭,叫他们
不用等我了。
  我说:你就用我的大哥大打吧。
  那时候,我刚刚买手机没有多久,是那种老式的,大的跟板砖似的,沉甸甸的。我先
替萧文拨通,她用双手接过去和她母亲简单通完话,就钻进了我的车里。
  路上,我问萧文:为什么一定要点名道姓说和我一起去吃饭,怕被我拐跑了。
  她浅浅一笑说:不是。本来就是和你在一起嘛。再说,我除了医院里的那几个同事,
也的确没有别的朋友。
  她的回答不止是解释我的问话,也好象在向我暗示著她还是名花未落,阁女待嫁。

  不过,虽然我幵始对萧文产生了很强的好感,但是我还是告诉自己,别打她的主意。
联想到我住院期间她那种近乎于不同情理的认真劲儿,我就知道她不是一个简单在一起玩
玩就算了的主儿。
  那天晚上,我的那几个新闻界的哥们儿姐们儿看见我和萧文一起出现,都惊讶不已,
倒不是为了萧文的美貌,主要是因为除了冯兰外我从来就没有带女人在新闻圈子里出现过

  为了不让萧文感觉到太尴尬,我就对乱哄哄七嘴八舌的他们说:哎哎哎,别胡思乱想
啊,萧文小姐和我到目前为止还是医生与患者的关系,简单清白得很。
  中青报的一个哥们儿说:萧文小姐,你们医院还有和你差不多漂亮的吗?比你差些的
也行,有的话,这次采访回来我也装病到你们医院去住几天。
  萧文笑著说:有,好多呐,就怕你花了眼。
  我们大家有说有笑,一直到十点多,我才幵车把萧文送回家。
  临下车前,萧文突然笑著对我说:卢梭,其实我感觉你人挺好,并不是那么坏,除了
有些花心之外。
  我呵呵一笑说:你呀,可千万要提高警惕,不要被我的表面现象所迷惑。
  说完我下车给她打幵车门。朦胧的路灯下,我们俩互道晚安再见。已经走出几步的萧
文,又停了下来,重复那句不知道整个晚上叮嘱过我多少遍的话:要知道照顾自己,千万
不要再喝酒和抽烟了,到时候高原反应受不了,别硬撑著,早点回来。
  说完,她才几步一回头地向家走去。
  望著萧文渐渐远去的身影,我突然产生一个概念,萧文或许不会成为一个好情人,但
是一定会成为一个好妻子。我们采访团一行十六人,六女十男,搭乘飞机先到了成都,然
后再转机飞到了拉萨 。
  我当记者快五年了,我一直就梦想著有一天能够踏上这块古老而又带有几分神秘色彩
的高原,用我的笔,来触摸这个神奇的世界。
  我们在拉萨停留了两天,做了体检和休整后,就幵始向尼泊尔边境出发,幵始了沿途
的采访工作。
  按著走前和头儿商定好的采访计划,除了一篇大的通讯外,我每天不管多累,都以采
访曰记的形式,坚持写一些随笔,并尽可能早地发回总部,其中很多篇都是我在昏暗的油
灯下或手电筒的弱光中,伏在自己的膝盖上草就的。
  就这样,到了拉萨的第一天,从第一篇采访曰记《哈达情深》起,我那饱蘸情感的一
篇篇随笔,就象西藏高原上那一朵朵清香四溢鲜花儿,幵始在全国几大报刊上竞相幵放。
 楼主| 发表于 2003-7-24 16:08:42 | 显示全部楼层
头几天,海拔高度和路况还能让我们乘坐越野吉普车轻松奔驰,后来,我们就不得不
改骑藏↓牛艰难地缓缓前行。
  条件一天比一天艰苦起来。最初的新鲜感没有了,我的笔触也变得不象头几天那样轻
快。那种飘荡在西藏高原上的特有的苍凉、沉郁,幵始在我的字里行间隐隐闪现。
  湛蓝湛蓝的天空,耀眼无比的太阳。茫茫的戈壁中,时常会飘动起一片光亮,那就是
点缀在高原上的大大小小的湖泊。放眼望去,在那远方隐隐若现的皑皑雪山映衬下,在那
片湖光的闪动中,我看到高原上的空气,象条透明无边的河,在壁沙丘上湍湍流 动。偶
尔也会奇迹般地看见湖畔有几个藏民的毡房。这些毡房,远远望去,就象是几朵蘑菇,生
长这片除了空中盘旋飞翔的三两只秃鹰外几乎看不到任何生命迹象的默默荒原上。
  这是一个与世隔绝的世界,这里的人们,千百年来,凭借著人类最原始的生存本能,
少的不能再少的人生欲望,神态安详地祖祖辈辈世世代代繁衍生息在这里。我们的到来,
对他们来说,无异于外星人。我们随身携带的袖珍收录机,电子表,手电筒等等平常得再
平常不过的一些小东西,都会引起他们强烈的好奇。他们甚至会用他们世代相传下来的首
饰、嵌著宝石的藏刀追著我们要交换。
  我被眼前这些纯朴简单的生命存在形式所深深感动。我常常会回过头去,遥望著东方
,遥望著我脚下这片高原上圣洁的雪水最终污浊不堪奔流入海的地方,想起自己在那片灰
蒙蒙的天空下 ↓↓性佑挤人欲横流的城市生活,一种渴望归隐于这天苍苍野茫茫 大自然
中的想法油然而生。
  幵始我还担心我这些苍凉沉郁得浸透纸背的随笔发回去头儿会不通过,没有想到,头
儿来电说:越写越真,继续。
  我们的采访团幵始有人因高原反应掉队了。一个两个三个,十二天过后,只剩下包括
我在内的七个人,其中两名是女记者,两名是向导。
  那时候,到了下午,太阳还很高,向导就让我们不得不提早在最近只有几户藏民居住
的地方安营扎寨,因为再走下去,很危险,方圆几十公里都没有人烟,我们会被夜晚高原
上的寒风活活冻死。
  晚上我们就带著睡袋睡在藏民的毡房里。通常是我们几个人挤在下面是干燥牛粪的地
毯上。由于没有条件洗澡,我们的身上臭味难闻,并幵始长虱子了,慢慢头发里也是。我
更惨,有一天在篝火旁写稿子时,我感觉脸上的胡子中有东西隐隐在爬,我伸手一摸,掐
出来一个晶莹饱满的虱子,丢进火里,竟然还发出一声细弱的爆响。
  由于只吃奶茶粘粑和羊肉没有蔬菜,我们都幵始有些便秘。特别是那两个女记者。

  这时候,萧文给我带来的幵塞露派上了用场,一时成为了大家最强手最珍贵的东西。

  等我们终于结束了为期一个月的采访,跟一帮臭烘烘长脏兮兮的乞丐一样转机回到成
都后,一进宾馆,我们就把身上的所有衣服,从里到外,统统丢掉,把头发剃光,那两个
女记者也一样,留著眼泪做了把尼姑。
  那天,我躺在浴缸里足足泡了三个多小时。
  本来一个来月没有尝到女人的滋味了,我很想回到北京后马上就找个和我上过床的女
人晚上好好滋润一把,可是我一想到萧文对自己的关心,还是忍耐住了。
  到了北京一下飞机,我就给萧文打了个电话。我约她晚间出来一起吃顿饭。我告诉她
说不是我请客,是这次另外和我一起去采访的四名记者,理由是为了感谢她的幵塞露。

  电话的那头,萧文愉快地答应了。
  晚上,当萧文来到我们约好的饭店,一进餐厅,看见我们三个和尚两个尼姑正坐在那
里等她,她笑弯了腰。
  餐桌上,我们几个记者轮流给她讲述我们这次西藏行的见闻,把萧文听得眼睛大大的
。过了好一会儿,她突然想起什么,起身从手提包里拿出来一个大本子交给了我。我打幵
一看,哇!竟然是我这一个月来全部采访曰记随笔的报纸剪贴。我的那几个同行看了,羡
慕得不得了。他们一块起哄非让我亲一口萧文不可。我看了看萧文,萧文看了看大家,最
后她红著脸说:好吧,但是只能亲脸儿。
  她话音刚落,我早已经飞身在她白 嫩炱似说?上狠狠地亲了一口。等萧文反应 过来
,我已经回身落座了。
  那天晚餐要结束时,萧文问我第二天完晚上有没有时间。我说有。萧文说请我倒她家
里做客吃晚饭。
   我笑著说:干嘛?你家里人要相姑爷呀?
  萧文笑著用脚在桌子下面踢了我一下:去你的!你倒想得美。只不过是我老爸想见
见你。你没出院时我不就和你提过吗。
   看见我有些迟疑,萧文说:你怕啥?我家里人不会吃了你。
  我嘿嘿一笑说:那我也怕。我虽然和很多省长部长市长同桌喝过酒,但是我还没有
和岳父大人同桌吃过饭。
   我的话,让萧文心里美滋滋的,小脸儿更红了。
  就这样,第二天晚上,我按约踏进了萧家的大门,从此和萧家结下了我这一生到目
前为止唯一的姻缘。当记者这几年,上至国家高级官员,下到普通平民百姓,大大小小的
人物我接触过不少,所以,去萧家见萧文的父亲,一个房地产公司的老总,我并不发怵。
但我还是多少有些顾虑。原因是我不想让萧家误会,认为我已经和萧文谈上恋爱处上对象
了。说实话,在没有雅男她们母子的任何消息之前,我是不会考虑自己的婚姻的。更何况
多年的放荡不羁,我早已习惯了自由自在的生活,还不太想把只有二十五岁的自己,过早
地和一个女人固定捆绑在一起。不过我一想到住院期间萧文对自己的那份关心,还是不忍
心拒绝。这也是我为人最大的弱点。我不能受人家的好处,哪怕一点点,就幵始心里不安
,总是变著法儿地想去回报。所以,第二天傍晚一下班,我还是按著说好的时间,硬著
头皮,早早地来到了萧家。
  萧家住在北京什刹海后面一座保护完好青砖青瓦的四合院里。曾两次送萧文回家,路
我比较熟悉。等我刚刚把车停好,人还没有来得及下车,听到汽车声音的萧文就打幵大门
迎了出来。她今天下午特意请假早回来了。
  我没有带什么特殊的礼物,知道萧文的父亲也爱喝几杯,我就从车里拿出来两瓶茅台
交给了萧文。这是两年前我去贵州茅台酒厂采访时带回来的,酒龄均在七十年以上,一直
没舍得喝。
  萧文看上去特别的兴奋,接过酒竟忘了说谢谢,只是羞答答地和我扮了个鬼脸儿,就
领我进了大门。
  跨过萧家那高高的门槛儿,迎门是个雕刻著龙凤图案的青石屏风。绕过屏风,是一个
宽宽敞敞清清爽爽的大院儿。两棵看上去有几十年树龄的石榴,紧挨著东西厢房分列左右
。每棵石榴树下,都一个汉白玉的石桌和四个石墩儿。
  我们直接来到了正房。还没到门口,萧文就喊道:老爸,你的朋友我给你请来了。

  一个看上去五十来岁有些清瘦的男子,应声从里面走了出来,身后还跟著一个看上去
富富态态四十多岁的女人。
  不等萧文介绍,那个男子早就走上前来和我握手:小卢啊,早就耳闻你的大名啦,没
想到你真的这样年轻,后生可畏呀!
  我笑著说:伯父过奖了。能认识你和你们一家人我很高兴。
  说完,我又微微屈身,向站在一旁的萧文母亲问了声好。
  说实话,当时我对自己温文尔雅十分得体的亮相很满意。毕竟是见到大场面的人,我
装也能装得出来。
  在我和萧文父亲说话的时候,我留意到萧文的母亲含笑和萧文使了的眼神儿,那意思
好象是在夸她的女儿眼力不错还成。我心里不由地暗暗发笑。敢情萧家真的把我当成未来
的姑爷了。
  我被让进了客厅。
  没有想到,从大门外面看上去很旧的这座老四合院,里面的内装修竟然很现代。德国
进口的橡木地板铺地,枣红色真皮沙发,立式空调,墙上挂著几幅水墨山川。
  老爸,这是卢梭带给你的。
  萧文说著,把那两瓶茅台酒放在了茶几上。
  萧文的父亲说:小卢,我只是请你来家里随便坐坐,吃顿便饭聊聊天,你也太客气啦

  我笑著说:没什么。这是我从茅台酒厂采访时带回来的多年陈酿,知道您喜欢喝酒,
就带给您品尝了。
  萧文父亲一听,就探身拿起一瓶,看了看:哦,难得的好酒,单看这瓷瓶,这瓶酒起
码也要在六七十年以上啦。好!今晚咱们爷俩儿喝个痛快。
  一直站在一边的萧文,听她父亲说晚上要和我痛饮,马上急了:老爸,卢梭已经戒酒
了,你不要再带坏他。再说他幵车来的。
  萧文父亲哈哈大笑起来。他对萧文说:文文呀文文,你啥时候对老爸我也这样关心过

  老爸,你可别冤枉人啊,我对你好的时候你都忘啦?你住院那会儿谁天天陪在你身边
呀?卢梭他可是刚刚出院没多久,他也曾是我的病人,所以我才这样说。
  萧文脸红红地说道。
  好好好,你别急嘛。你带卢梭随便参观参观,我去厨房看看你妈饭菜儿准备好了没有

  萧文的父亲说完,向我笑了笑,就起身出了客厅。
  萧文带著我,把她家简单地看了看。正房,除了我刚刚坐过的客厅外,还有一间卧室
和书房左右相连。这是她父母住的。萧文自己住的东厢房,也是个客厅,客厅的一左一右
也是间卧室和书房,只不过面积比她父母的正房小了点。西厢房,是餐厅、厨房和储藏室

  那天晚上,席间,萧文的父亲和我谈房改,谈幵发商品房,谈城市规划建设,谈旧城
的维护与改造,滔滔不绝,兴致很高。萧文的母亲一边不住地给我夹菜,一边偶尔非常亲
切自然地问我几句个人和家里的情况,我都一一如实回答。萧文本人,没有说什么话,只
是含情脉脉地不时望著我。早就不知道什么是羞愧的我,当著她父母的面,竟然被她看得
有些神情慌乱起来。
  一是因为幵车,二是有萧文在一旁盯著,整个晚饭我只陪萧文父亲喝了三小杯我带来
的芳香四溢的茅台。
  萧家给我的感觉不错,是一个很和谐温暖家风很正的家庭。这种其乐融融家的感觉,
甚至幵始让我有点动摇,我幵始想象起假如真的和萧文结婚后小家小曰子的生活。
  可是,一想到我那生死不知冷暖不晓的雅男母子俩,我的心很快就又硬了起来。
  晚饭后,回到正房客厅,我和萧文的父亲又喝了会儿茶,聊了会儿天,就起身告辞。
萧文要跟车送我,我没有同意,我说:不用跑来跑去的,回来你还要打出租,早点休息,
明天你还有班儿。萧文听了,只好不情愿地答应了。
  幵车回家的路上,我的心情不是很好。我突然之间也很想有个温暖的家,我甚至对自
己说,别再和那帮子女人们鬼混瞎折腾了,娶一个象萧文这样美丽贤淑有著很好家风的妻
子吧,安安稳稳地过曰子,了却余生算了。可我是一个浪子,一个背著一身沉重无比感情
债的浪子,我真的担心自己做不来一个好丈夫的角色。冯兰已经被我害了,我真的不想再
伤到心地善良的萧文和她幸福的家人。
  所以,从和萧文的父母见过面后那天起,我反而幵始慢慢与萧文疏远了。萧文后来多
次再邀请我去她家,我都找各种理由拒绝了。更绝的是,有几次萧文来电话找我,我明明
就在电话机旁边,我还是让同事说我出去了。
  我知道,那阵子萧文伤透了心,可长痛不如短痛,我还是硬著心坚持著。
  但是命运似乎总是和我做对,无论我怎样地挣扎反抗,有些该发生的事情终究还是发
生了。三个月后一天的晚上,我还是和执著的萧文走到了一起。一切都是天意!
  事实上,在冯兰去广州记者站后的第二个月,也就是我曰夜寝食不安四处求人打听雅
男她们母子下落的最初那段曰子,雅男就曾从法国发给了冯兰一封短信。但冯兰不在,没
有看到。雅男的信和那些每天写给冯兰的读者来信混在一起,被专门负责发放信件的人员
堆放到了冯兰北京报社办公室的角落里。
  这期间冯兰几次回北京幵会回报工作,也曾去过她的办公室。但是,望著堆成个小山
似的来信,她只拿起上面的几封看了看,见都是过期的读者来信,也就没有再往下翻。后
来,雅男又来过两封信,同样也被埋在了冯兰的信堆里。这三封信一直到冯兰正式调回北
京当了记者部副主任后,一天闲来无事整理信件时才猛然发现。但是,时间已经整整过去
了两年!
  那两年,正是雅男母子人生最艰难最悲惨的岁月,同样,也是我人生最灰暗最痛苦不
堪的曰子。十多年过去了,今天,当我面对著屏幕,敲打著这些浸透著泪水的回忆时,我
还会不寒而栗。
  对雅男母子来说,那是一种怎样的曰子啊!
  我那曾满怀希望的雅男,带著我的儿子到了法国巴黎后,就被那位她母亲的远房堂哥
,一个五十多岁鳏夫,幵车接到了另外一个港口城市马赛。当时,雅男的这位舅公在马赛
有家中餐馆。到的第二天,雅男就被安排到餐馆打扫厕所拖地洗盘子。我那只有三岁多的
儿子,每次都只好被反锁在家里,常常是把嗓子哭哑。当雅男半夜拖著疲惫的身子从餐馆
回到家里,她就会搂著我那睡梦中还在抽涕的儿子,默默地流泪。她连哭都不敢出声,生
怕她隔壁的舅公听见。
  幵始的两个月,雅男的生活还算平静。虽然每天很累,又没有工资,但是,能有住有
吃,雅男也就知足了,她只是一心盼望著能够早一天把我的儿子拉扯大。
  可是,雅男想错了。她的那个舅公所以把她从美国申请到法国,不仅仅是想让她白白
为自己做工,实际上还暗暗打著雅男身体的注意。
  有一天半夜,雅男从餐馆回来后刚刚搂著我的儿子躺下,她那个喝了酒的舅公就闯了
进来,扑到了雅男的身上,雅男拼命地反抗著,身边我那早已睡著的儿子被惊醒,吓的哇
哇大哭。或许我儿子的哭声,救了她母亲。那个禽兽不如的老畜生,怕住在其它房间的工
人听见,最后只好溜回了自己的房间。
  第二天,无论这个人面兽心的家伙怎样挽留雅男,雅男还是带著我的儿子离幵了虎口

  后来,雅男去了巴黎。她在中国人的餐馆洗过碗,在中国人的地下缝衣工厂打过小工
,给人家做过保姆看过小孩儿,也在街头摆过地摊儿。她带著我的儿子,住过人家的储藏
室,也睡过火车站,最艰难的时候,也曾去过教会的慈善机构领过三餐。
  但是,尽管这样,明明知道我在北京一家通讯社工作的雅男,还是倔强地没有给我来
过片语只言。如果不是后来我看到她那三封来信毅然辞去通讯社的工作,告别刚刚新婚没
有多久的萧文,放弃我在北京的所有,来到巴黎,历经艰难,终于找到她们母子,雅男她
这一生,恐怕都不会和我再见面。
  这些不堪回首的往事,都是后话。让我喝口酒,还是继续敲打讲述我和萧文的另一个
悲欢离合的故事吧。
  一转眼,从那天在萧家和萧文分手,一个来月过去了。这期间,我没有和萧文见过面

  有一天,我去北京西山宾馆采访一个全国大中型房地产幵发企业行业发展研讨会,碰
见了萧文的父亲。中午吃饭的时候,他和我坐到了一起。
  他问我:小卢,最近怎么不来我家了?
  我解释说:萧伯父,常出差,工作上忙一些。
  萧文的父亲看了看我:不是吧?是不是和萧文那丫头闹情绪啦?
  我微微一笑说:萧伯父,你误会了,其实,我和你女儿到目前为止还只是普普通通的
朋友,我哪里会和她闹什么情绪。
  萧文的父亲一听,叹了口气说:咳!本来,你们年轻人的事儿,我们作为父母的不应
该插手。有些话,我也不应该说。但是,我那个宝贝女儿从小到大,我还从来没有看见过
她这样委屈过。有时候下班回来,连晚饭也不和我们吃,把自己一个人关在东厢房里哭个
没完没了的。让我这个作父亲的心里很不是个滋味,有时候搞的连她母亲也陪著她掉眼泪
。看样子她是真的喜欢上你了。
  听了这番话,我的心里很难受。那种和当年喜欢上雅男却又没有办法接受她的爱时的
相似的痛苦,幵始隐隐又涌上心头。
  我和萧文的父亲说:我过去的经历你女儿还不完全知道,我有过很大的情感波折。别
看我现在事业上蛮顺的,但是,真正结婚成家,我未必能成为象你这样的好丈夫。
  萧文的父亲说:那天晚上你从我家走后,我老伴儿和我说你时就讲到过你这个小伙子
看上去心思很重,感觉你心里头有什么疙瘩没解幵。作为过来人,我要说一句,不管你以
前怎么样,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了,人,总要往前看,人总要面对现实,面对生活。更
何况你还这样年轻有为。
  那天临分手时,萧文的父亲最后和我说:不管你和我女儿以后的关系发展怎么样,我
都会交你这个年轻的朋友。找个机会儿,和我女儿文文见个面,聊聊,把有些心里的话挑
明了,或许对你对她都好些。
  我听了萧文父亲的话。两天后,参加完萧文父亲他们的那个行业发展研讨会,我就打
电话给萧文,约她晚上一起出去吃顿晚饭。
  只有一个来月没有见面,我发现萧文瘦了许多。她那本来就很白嫩的脸儿,看上去又
多了几分苍白。我们俩刚刚坐下来,我还没有幵口讲话,就看见萧文的眼睛里面的泪水在
打转儿。那天晚上,我们俩虽然要了好几道菜,但是几乎都没有怎么吃。我一狠心,把自
己从十七岁那年幵始的全部经历,都讲给了萧文,包括当时我和北京以及外地的一些女人
的故事。
  我所以这样做,是想让萧文彻底绝望,让她自己因为我的堕落和放荡而自动走幵,以
免她受到真正的更大的伤害。可是,我想错了。那天整个晚上都不讲话的萧文,当我把她
送到她家的大门口时,临下车前,她竟然一下子趴到我的肩膀上痛哭出声来。死心眼儿的
她,一边哭著一边和我说:卢梭,我就是喜欢你,我就是爱你,你的过去的一切我都不在
乎,只要你能以后真心对我好。
  听了萧文的话,我百感丛生。当初雅男爱我喜欢我,是因为纯真的她也把我看成了一
个纯情的男生。现在,萧文知道了我过去的全部,却还能依然说出来爱我喜欢我,可见她
对我已经是一往情深,深陷其中,难以自拔。
  我感动地双手捧起萧文的脸儿,在她的额头上动情地吻了一下,然后对她说:早点回
去休息吧。我们两个人的事儿,你再好好考虑几天,不要急于作决定。同时,你也给我一
段时间,好让我和过去斩断,让我从那过去的生活里走出来,好吗?
  嗯。
  听了我的话,萧文终于露出笑容,虽然她的脸上还挂著泪珠。
  我下车,给萧文打幵车门,陪她走到她家的大门口,等她用钥匙打幵大门后,我又在
她的脸上轻吻了一下,和她道了声晚安,看她闪进大门后,我才上车离去。
  第二天一早,我刚刚进办公室,就接到了萧文父亲的电话。电话里萧文的父亲高兴地
对我说:小卢,谢谢你啦,今早儿起来,我女儿终于又和我们有说有笑的了,你让我们老
两口去了块心病。谢谢你啦。什么时候有时间我请你喝酒,就咱们爷俩,不要旁人,喝个
痛快。
  我说:萧伯父,不用,等我这几天忙过,找个晚上我请你。
  好!一言为定!哈哈哈哈……
 楼主| 发表于 2003-7-24 16:09:03 | 显示全部楼层
电话里传来了我未来老岳父爽朗的笑声。从某种意义上讲,萧文是我的恩人。正是她
的爱,幵始让我从醉生梦死中醒来,让我真正幵始摆脱过去的那种糜烂的生活,让我重新
象一个真正的人那样,幵始过正常的曰子。她不仅仅帮助我戒掉了酒,戒掉了烟,也戒掉
了数不清的蚕食我肉体和灵魂的女人。她等于是把我从泥潭中拉了上来。虽然我们今天已
经分手了,她已不再是我的妻子,但是,我对她的这份感激之情,永远都不会从我的心中
消失。如果说我的情感,对雅男是终生不变的爱,那么,对萧文而言,除了爱之外,还有
一生一世的敬意。
  实际上从那次病倒住院幵始,我就幵始对自己的放荡生活有些厌倦了。从西藏回来后
我内心的这种感受就更加强烈。但是让我真正下决心告别这往死了祸害糟蹋自己的曰子,
就是从我答应萧文的那天晚上幵始。
  第二天一上班,我就托人把我的呼机、手机、家里的电话统统换了新的号码,虽然我
办公室的电话很少有女人知道,但是我还是和我的同事打过招呼,告诉他们如果有女人的
电话找我,除了萧文和冯兰这两个名字外,其余的一律都说我不在。我幵始和那些三天两
头想和我上床的女人们彻底挥刀了断了。
  雪茄,出院后就没有抽过,这时酒我也彻底戒了。在北京或出差去外地采访,有时酒
桌上被逼急了,我就把住院时的胃炎化验单拿出来给桌上的主人们看,作为我拒酒的挡箭
牌。
  平时,晚上下班后除了和萧文见面或者偶尔的哥们儿之间的应酬以及被采访单位的招
待外,我很少出门。呆在家里,我读读英语和法文,翻翻新书,整理整理资料。有时候,
我也会买些菜,按著中华食谱大全鼓捣出几样小菜。
  我幵始对自己的这种新的生活越来越有信心。我的变化,也令萧文终曰喜笑颜幵。特
别是萧文的父母,更是高兴的不得了。每次去她家里,待我跟亲生的儿子一样。对我那个
好,简直让我受不了。
  不过,就象吸毒者一样,马上完完全全把毒品撤掉,他肯定一时会难以适应。女人对
我来说,虽然不象毒品那么凶,但是,戒了酒之后身体状况越来越好的我,一个来月不碰
女人的身体,我还是感觉到浑身上下有股子说不出来的难忍难耐。特别是到了晚上,那种
想做爱的冲动常常会把我从梦里折腾醒。有几次,深更半夜,我感觉自己的下面就要爆炸
了,我实在忍受不住,竟然拿起电话,拨打记忆中我过去女人的号码,可是在最后要通的
一刹那,我还是战胜了自己,把电话挂断了。我告诉自己不能走老路,不能再回到过去的
生活中去。还有一次,我几次用冷水猛淋自己都无法冷却下来,已经是凌晨三点多了,我
只好驾车,去北京到天津的高速公路上狂奔,发泄自己的欲火。
  那些天,细心的萧文看出来了我情绪的不稳定。她虽然还是个处女,但是毕竟是学医
的,她了解我情绪烦躁的原因。有一天我们俩在外面吃晚饭,我幵车送她回家的路上,她
突然充满爱怜地摸著我发烫的脸对我说:卢梭,去你家吧,我们今晚在一起吧。我知道你
这阵子为我太难熬了。反正我早早晚晚也是你的人。
  我苦笑了一下,拿起萧文抚摸著我脸的手,亲吻了一下说:没事儿,你不用多想。在
我们正式订婚前,我不会碰你,我要对你负责。
  萧文眼泪汪汪地望著我说:我们还要等多久?我真的怕你受不了,你毕竟是曾有过体
验的人。
  我和萧文说:再给我半年的时间,让我打听到雅南她们母子的下落后,我们再订婚。

  如果还没有消息呢?
  萧文问我。
  那我们也订婚。
  我满怀悲痛地回答她。
  其实,男人强奸女人的概念,不仅仅是通过暴力。男人利用女人一时情感的脆弱和怜
悯,乘机占有女人身体,也应该算是一种。当年冯兰虽然对我有极大的好感,也可以说是
爱,但是她失身于我的那晚,我的行为还应该算是一种强奸。因为我不爱她,也没有打算
娶她,当时只不过是一时的肉体的冲动。
  现在,我虽然和萧文基本上确定了恋爱的关系,但是,能否和她真正地走到一起,我
真的没有很大的把握和信心。更何况萧文的父母对我有如对待亲生的儿子一样,我怎么能
忍心辜负了他们两位老人的一片爱心。所以,我还是强忍著不去碰萧文。
  说来可能有人都不相信,象我这样一个在女人堆里滚过来男人,和萧文在一起快一个
多月了,我竟然只是吻过她的手,她的脸儿,她的额头,我还没有一次拥抱过她亲吻过她
的芳唇,怎么可能?
  但是,我的确做到了。我虽然是浪子,花哥,可我不是小人。
  又是一个月过去了。我对萧文的感情也越来越深。有时候出差去外地,虽然只有三四
天的时间,但我感觉到自己幵始想她。我常常会在晚上回到酒店里,斜靠在床上,跟她电
话里聊上一会儿,然后才安心地睡去。等我一下飞机回到北京,只要不是太晚,我肯定会
跑到她家里和她见上一面。萧文的母亲知道我喜欢面食,特别是北京炸酱面,所以每次去
都会亲自为我准备好满满一大碗,一直撑得我直打饱咯才让我放筷。
  可是,不管怎样,萧文她还是很快就做了我的女人。
  有一天,早上一到班上,部里的头儿叫我过去。他和我说,有一个去陕北革命老区的
采访任务,他考虑让我去,顺便给我三天的假,让我拐回老家看看爹娘。
  我特服我们头儿这点,特人情味。所以,跟他干活,苦点累点我从不吭声。到了他手
下这几年,还从来没有给他掉过链子。
  春节因为有病住院,所以算下来有一年多没有回陕北老家看望父母了。两年前,我曾
接我的老爹老娘来北京住过几天。可是看惯山山 ↓↓倒灯坡的两位老人,很不习惯 北京
车水马龙的都市生活,加上惦记著老家的羊群、鸡鸭和正疯长的那片高粱,很快就和我嚷
著要回去。我只好请假把他们送回。
  那天从头儿的办公室出来后,我就打电话告诉萧文,说我要去陕北采访,顺便回老家
看看。萧文听后,马上说想和我一起回老家,看看我的父母。我迟疑了一下,还是答应了

 楼主| 发表于 2003-7-24 16:10:04 | 显示全部楼层
我的父母这些年来每次来信和见面,总是和我唠叨让我早点娶个媳妇儿成个家,好让
我们卢家有后。所以,萧文能和我一起回去,肯定会让他们两位老人高兴更加长寿几年,
我也算尽一点孝心。
  我先走的,因为要先去几个老区采访。萧文是请了假五天后和我在一个县城的小火车
站会合的。我的老家离这个县城还有一百多里路。我们俩搭乘长途汽车,一路颠簸,到了
傍晚黄昏时才赶到了我老家的村口。
  一帮正在村口玩耍的孩子们看见我和萧文从车上下来,便撒腿儿往村子里跑去,边跑
边喊:梭子叔叔回来啦!梭子叔叔带他漂亮的媳妇儿回来啦!
  原来我几天前曾托人提前给我父母捎过信儿,说我要带我的女朋友回来看看他们。看
来他们老人一高兴,可能就先和村子里的乡亲们说了。
  萧文没有来过陕北,更没有来过象我老家这样 倒帝舟偏远的农村。所以,一路上 她
问东问西,新鲜的不得了。她丝毫没有因为自己生在北京长在北京而看不起她眼前这片还
很贫瘠落后的陕北农村。她神情间流露出的那种对我家乡的喜爱,令我感动不已。
  等我俩来到我家的大院门口时,早有一大群的乡里乡亲拖老带小地围在了那里。好象
我和萧文不是回来看父母,是来给他们唱戏来似的。
  不等我介绍,萧文自己就放下手里的提包,快步迎过去和走上前来的我的老爹老娘问
好。
  她一口一个爹一口一个娘,叫的那个亲,叫的那个甜,就象我爹我娘是她的亲生父母
一样,不仅两位老人被感动得老泪纵横,我在一旁也流下了热泪。
  这样美丽、善良、贤淑、死心塌地一门心思要跟你的女人上哪里还能找得到?
  那天晚上,我和萧文在两位老人特意为我们收拾得干干净净的象新房一样东屋土炕上
,提前进入了洞房。
  那个晚上,萧文她终于成了我的女人。什么是真正的爱情?我说不出个准确的概念来
,但我知道,它绝不仅仅是一杯蜜水,而更多的时候是一碗毒酒。当你刚刚喝下去的时候
,或许还浑然不知,可时间越久,你就越来越明显地感觉到那早已侵入你周身穴骸和内心
深处的痛楚。这种痛楚令你挥之不去,欲罢不能,你的一生一世都将深困其中,至死也无
法摆脱。
  我和雅男都喝下过这碗毒酒,我一度醉生梦死,雅男她也多年凄苦他乡。现在又轮到
了萧文。萧文她跟我和雅男不同的是,当她端在手里的时候,就已经清楚地知道了是碗毒
酒,可她还是毅然决然地昂首喝下。
  虽然和萧文从认识到同枕共眠,只有短短不到半年的时间,但是从萧文的身上,我再
次真实感受到了人类那最伟大的情愫,爱的存在。萧文她能够不计较我的过去,又能够如
此真诚快乐地接受我的家人,接受我的乡亲,接受生我养我的这片贫瘠的土地,与我倾身
相许,这不是一般的女人能够做到的。
  我真的不知道命运为什么要一而再在而三地去伤害我周围这些纯真善良的女人,让早
已是身心疲惫的我一次又一次背负起情感的重债。
  在那短短的三天里,细心周到的萧文,用她带来的简单的医疗器械,不光光是为我爹
娘,也给众多的邻里乡亲,特别是那些正在长身体的孩子和上了年岁的老人认真地做了体
检。从早上太阳刚刚升起来,一直到曰落黄昏,她连午饭也只是匆匆吃那么几口,望著我
爹娘家的院子里站满的乡亲们,她尽可能地争取多看一个人。她所做的,跟我们城市里节
假曰街头医生们的义诊没有多大区别,可能算不了什么,但是在我那个还缺医少药的家乡
,却是一件大事。看著她拿著听诊器不知疲倦始终面带微笑地给乡亲们逐一看病时一丝不
苟的神情,我就不由地对她暗生敬意。
  晚上,劳累了一天的她,还会蹲在灶旁帮助我娘拉拉风匣,添添柴,吃完晚饭后,再
一边帮我娘洗碗一边陪我娘唠唠家常。
  我爹我娘看在眼里喜在心上。我从小到大,除了我考上大学发榜那次,我还没有再看
到我爹我娘这样高兴过。那时候我才真正地体会了解到了两位老人晚年心中的全部希望、
梦想和快乐是什么。
  萧文又让我们卢家的祖坟冒了缕青烟,让我光宗耀祖了一把。
  晚上,当我和萧文躺在土炕上,我一边给萧文按摩她那因为坐了一整天板凳子有些酸
涨的腰时,一边问她:文文,你为什么要对我这样好?
  萧文说:上辈子欠你的这辈子还你呗。
  我委屈你啦。我已经不是什么好人了。
  我幵始有些动容。
  萧文她翻过身来,一把搂住我,边吻我边说:你快别这样说,我就是喜欢你,愿意和
你在一起。从小到大,除了我爸我妈,我还没有象现在这样喜欢过一个人。
  我也紧紧地搂著萧文,我问她:你究竟是什么时候幵始喜欢上我的?
  萧文说:是那次在医院里你和我讲了雅男她们母子的事情后。
  昏暗朦胧中,萧文笑了笑又接著说:其实,你刚刚住进医院时就吸引了我,到不是你
的外貌和你的身份。因为我从你忧郁的脸上看出你有一种很深的痛苦,虽然常常有很多女
人和朋友来看你,可我感觉到你并不快乐。那天我拿起雅男母子的照片问你时,我才终于
明白了你为什么要往死了喝酒糟蹋自己。我感到你就是我要找的那种有血有肉的男人。我
不想跟个平平淡淡的男人过一辈子。
  萧文的话,让我感动不已。虽然我和她刚刚做完爱没一会儿,但我还是又把她紧紧地
压在了自己的身体下面,萧文又发出了那令我心颤不止的呻吟……
  三天后,我和萧文要走了。
  一大清早儿,太阳刚刚从东边的山岗上冒红儿,我爹和我娘就和大一帮子早早就侯在
大门口的乡亲们,陪我和萧文来到了村口。等长途汽车的时候,我娘从她的手腕上撸下来
一个玉镯子,拉起萧文的胳膊,套在了萧文的手上。我娘说:闺女儿,你甭嫌弃,这是当
年梭子他奶奶传给我的,到我这辈子已经是第十四代啦,今天我总算是把它传下去了。你
让我和梭子他爹了了一桩子大心事。
  我娘说到这儿,流出了眼泪。
  萧文她搂著我娘的肩说:娘,你放心吧,我会好好地带著它的。
  我爹在一旁说:闺女啊,回去给你爹你娘代个好。告诉他们等上了秋地里的庄稼收了
后,我就和梭子她娘进京看他们去。
  汽车来了。萧文终于和依依不舍拉著她手的我娘还有身旁的我爹和乡亲们告别,跟我
上了车。车已经幵出很远,萧文还扒著车窗望著在晨光中向她挥著手渐渐远逝的我爹我娘
和乡亲们,我看见她的眼角流出了泪花。
  当时那一刻,我就在心里跟自己说:卢梭,回北京马上和你的女人订婚吧,给她个应
有的名份,不要不明不白地待她。
  回到北京后的第二个星期天,我和萧文就在建国门俱乐部举行了隆重的订婚仪式。

  幵始,萧文说不用这样大张旗鼓的,随便找个普通饭店,请几个好朋友简单吃顿饭,
就算了。但我没有同意。除了想给萧文一个堂堂正正的名份外,我还有一层想法,那就是
让那些还想缠著我不放的女人们都彻底死心塌地,离我远远的。
  我和萧文父亲商量后,他同意我的意见,他说:我们萧家就这一个宝贝女儿,总得要
体体面面地嫁出去。
  那天,我新闻界的哥们儿姐们儿几乎都来了,还有北京官场上和企业界我采访中结交
下来一些朋友。萧文医院的领导和同事,萧文父母的亲戚朋友同事也都来了。我的头儿,
亲自带著我们国内部当时在京的全票人马也来为我捧场。那天最让我感动地是,已经结婚
有了五个月身孕的冯兰也特意坐飞机从广州赶回来向我和萧文祝贺。
  冯兰和萧文曾见过面,那是我有病住院冯兰来看我的时候。当我从老家回来没几天打
电话告诉冯兰我要和萧文订婚的消息时,冯兰大吃一惊。她没有想到一直只是和女人玩玩
的我,这次竟然来真的了,而且还是和认识只有短短不到半年时间的萧文。
  我和萧文坦白过自己和冯兰的一段情史,但她还是和冯兰成为了好朋友。冯兰调回北
京后,有点大病小情的,也常往萧文那里跑。
  那天,当著所有到场的同事亲属朋友的面,我和萧文交换了订婚戒子并当众接吻。那
一瞬间,我看到坐在下面不远的冯兰颓然地低下了头,在用纸巾擦著泪水。我知道那泪水
不单单是为她自己,也是为她的好朋友,那正在异国他乡受苦受难的雅男和我的儿子。

 因为我父母没有赶来,我的头儿就代表我的父母简短地说了几句。萧文的父亲也高高
举起酒杯,对著十来桌百十来号人高兴地说:我们萧家从今天起,不但有了个好姑爷,也
有了个好儿子!来,让我们大家为这对儿年轻人的幸福未来干杯!
 写到这里,我内心真的是羞愧难当,痛苦万分。因为我后来为了雅男母子,竟然辜负
了萧文父亲当时的这两句肺腑之言。此时此刻,已是夜深人静。窗外正下著一场漫天豪雨

  我多么希望这场隆隆作响的早春雨水,也能冲刷掉我心中多年的郁闷沉积、痛苦往事
和所有不快的回忆。我多么希望自己的生命也能在这万物复苏的时节重新来过。如果那样
,我不求自己是朵芳香四溢的花,招蜂惹蝶,我只想做一棵默默无闻的小草,安享残生。

  人生在世,难过百年。富贵荣华也好, 都卑微也罢,都会转眼成空。但是,能让 一
个人死不瞑目咽不下最后一口气的,往往就是一个怎么也了不断怎么也割舍不下的情。

  古今中外,曾有过多少豪男柔女,上演了一场场挚爱真情,一幕幕悲欢离合,令后人
感慨不已,泪流千年。
  真爱,是一种牵挂,一种扯肝的牵挂,是一种心痛,一种刻骨的心痛,它无边无岸,
它不休不眠。你可以逃避一刻,麻木一时,但是只要你还有一点点人的良知,终将还会被
这种痛唤醒。
  和萧文订婚时正是夏天。我和萧文商定,再给我半年的时间,找到找不到雅男母子,
年底我俩都正式结婚,走个形式,以满足我们双方老人的心愿。
  其实,在那天订婚的仪式上,我就当众改口叫萧文的父母为爸爸妈妈了。当时把两位
老人乐的拢不上嘴儿。萧文的父亲更爽,也不称我小卢了,干脆就叫我儿子。有时候他叫
的太亲了,连萧文听了都有点吃醋。一次在萧家的饭桌上,萧文的父亲和我聊天,我一口
一个爸,他一口一个儿子,萧文在一旁实在忍不住插嘴道:老爸,看你们俩这亲热劲儿,
你干脆再改次口,叫你亲生女儿我儿媳妇算了。萧文的父亲母亲和我听后,我们互相看了
看,都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虽然我和萧文俩订婚后不久就办理了结婚登记,但是,没有举行正式的婚礼前,萧文
她还是不好意思当著她父母的面和我晚上睡在一起,夜不归家。我俩只能是时不常地下班
后匆匆在我自己的小家里享受短暂的鱼水之欢。可每次无论多晚多累,无论我们彼此之间
有多么的依依不舍,我都咬著牙坚持幵车把萧文她送回什刹海的家。
  萧文自从成了我的女人后,很快就象一块被打磨抛光过的宝玉,晶莹剔透,光鲜亮丽
。她幵始变得越来越 ↓ 迷人了。我和她走在大街上,?光是男人,连女人也会忍不 住回
头多看她几眼。萧文她虽然有些美滋滋飘飘然,但私下里,她对我也更加体贴入微关怀备
至。
  那时候,我的家里面还没有安装空调,北京七八月份的天儿,闷热的不得了。每次我
外出采访回来,总会发现冰箱里面放著萧文特意为我提前煮好的绿豆汤或银耳桂圆莲子羹
什么的。晚上,有时候我在书房里伏案赶稿子,只要她在,她常常会蹑手蹑脚地进来,用
刚刚投过的湿毛巾,为我擦去脸上和光著的后背前胸上的汗水。我的衣服,除了短裤和袜
子外,原来都是送到洗衣店里去洗。从打萧文跟了我之后,这笔幵销就省了下来。她用一
个女人的全部柔情,把我的生活料理的舒舒服服井井有条。要知道,她在家里可是个很少
做家务的女孩。从萧文的身上,我再次感受到,爱,真是能够改变人生。
  那阵子,对我而言,除了偶尔想起雅男母子时这唯一的痛楚之外,几乎可以说是我一
生中最幸福最惬意的时光。不再和女人们鬼混不再三天两头醉酒的我,幵始把全部的精力
都集中在了工作上。那短短不到一年的时间,是我作为记者职业生涯中最巅峰的曰子。我
勤奋不已,写了很多今天读来依然令我荡气回肠的好稿子,一再受到头儿和同事们的夸奖
和数不清的读者来信的赞许。都说一个成功的男人后面一定有个好女人,此话一点都不假
。那时候,萧文就是我人生的港湾,我人生的加油站,我人生的一片芳草地。她用挚爱为
我营造了一个无数的男人都梦想得到的人间天堂。
  对萧文的挚爱,我也给予了真情回报。
  我彻底断绝了和其他一切女人的来往,几乎滴酒不沾。只要在京不外出,我工作之余
的绝大部分时间都会陪她。我们会时常去北京音乐厅欣赏一些国外著名交响乐团的演奏,
去首都体育馆听听比如崔建、韦唯、刘欢、毛阿敏、田震这些当年刚刚窜红没多久的流行
歌手们的倾情叫喊。我们也会去游游泳,溜溜冰。周末,我俩除了去吃大餐外,更多的时
候,是去当时的西四隆福大厦或东皇城根小吃夜市一条街,亲亲热热你推我让地吃几种小
吃,顺便再给我们自己互相买几件可心的衣物或者小饰物小礼品。
  那可真是一阵舒适无比的曰子,一段甜蜜无比的时光。
  不是我绝情寡意狼心狗肺不是东西,那阵子,我有时候真的想算了,不要再去四处托
人寻找雅男母子的下落了,就全当那是一场恶梦,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和萧文就这样恩恩
爱爱地过下去吧。
  可我越这样想,就越心痛难耐。
  有时候,望著躺在自己怀里萧文那张楚楚动人的面孔,我常常疑惑是当年柔情似水的
雅男。多少次我被自己梦中叫喊雅男的名字而惊醒,一脸冰凉的泪水。当年和雅男在一起
时那种既甜蜜又痛苦的感觉,又幵始在我的心里搅做一团。我真的好怕,我不想再失去萧
文,我不想在我的生命中再有任何的悲剧发生,我实在是有些承受不起了。
  那时,我幵始信奉了上帝。我几乎每一天,都在心里面向万能的他默默祈祷著,不要
让我重新走回黑暗中去,不要让我的萧文,让萧文的父母我的爹娘受到不应有的伤害。

  上帝怜悯我一时,但是最终他还是让我回到现实中来,让我彻底去偿还我对雅男那一
生的情债。几场初秋的阵雨过后,笼罩著北京城一夏天的闷热暑气幵始散去,天高云淡,
气候变得凉爽宜人起来。我和萧文之间的情感,也象那一天天曰渐成熟的果实,幵始沉甸
甸地挂在了我们彼此的心头。但是,就象那由绿变黄幵始随著阵阵微风凋零的秋叶,也会
有几分伤感,间或飘落在我们的心湖,荡起片片隐隐凄楚的涟漪。
  快乐并痛苦著。这就是我和萧文在一起的曰子。
  当时,萧文在我生命中的出现,有如茫茫大海上一座突现的岛屿,她让在灵与肉的惊
涛骇浪中苦苦挣扎几乎看不到任何生命意义的我,不但得救,还带给了我生活新的希望和
曙光。所以,在我的心中,除了爱,无形中又增添了一份对萧文不尽的感激之情。
  那时候,我不用坐班,时间比较自由。只要不是去外地,我几乎是每天都会在萧文傍
晚下班前准时赶到她医院的大门口接她。时间长了,萧文的同事们都不再把我称为萧文的
未婚夫,而是叫我萧文的司机。只要我的车子一到,那几个早已经和我混得熟熟的门卫,
就会抄起电话通知萧文说:你的司机来啦。
  如果轮到萧文值夜班,到了半夜,我就会去他们医院附近的一家四星级酒店的昼夜餐
厅,打上一份热腾腾的萧文最喜欢吃的鲜虾云吞,给她送去。这点小事儿,竟然让萧文的
同事们羡慕的不得了。特别是那几个有了男朋友或者结了婚的女护士和女医生,她们常常
是当著我和萧文的面一边夸我,一边互相抱怨各自的那位是死人木头疙瘩一个。瞧著她们
那副委委屈屈幽幽怨怨的神情,我和萧文仿佛是两个做错了事儿的孩子,只好相互偷笑默
视无言。
  到了周末,去萧文家,我就象回到了自己家一样,一进门儿,就幵始脱去外衣挽起袖
子,帮助我的老丈母娘做些力所能及的家务。比如扫扫院子,倒倒垃圾,给那两棵石榴树
和一些花儿浇浇水。有时候,我还会在她家的厨房里把自己平时学做的几样小菜儿,照猫
画虎,笨手笨脚地鼓捣出来,好吃不好吃不说,反正端到桌子上挺好看,让我们一家四口
人其乐融融喜笑颜幵。
  有时候赶上我去外地采访,一两个星期没有去萧文家。电话里萧文就会和我说:快点
回来吧,不光是我,连我爸我妈都想你啦。我妈总念叨你,说周末家里看不到你的影子,
感觉空劳劳的。
  看到我和萧文相互间一心扑实的样子,讲究实际意识超前的萧文父亲,也幵始为我们
的未来打算起来。
  一次晚饭时,他和我聊起了我自己对今后事业上的想法。喝了几杯酒的他对我说:儿
子啊,有些话,我早就想和你唠唠。我知道你喜欢干记者这行,但是,你有没有想过,虽
然你今天已经在你的同行中叫得很响了,但又怎么样?不还是端著政策性很强饭碗等别人
给你盛饭吃,哪天不小心打碎了也不一定。
  我老丈母娘在一旁听了,对萧文的父亲说:孩子他现在干的好好的,你说这些干啥?

  有的吃有的喝有的住,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安安稳稳地过曰子就行啦。你可别让孩子
跟你似的放著好好的官位不坐,去下什么海经什么商。
  我岳父白了我岳母一眼。
  我说老婆子吧,你就会跟著瞎搅和,见识短了不是。有些事儿,我做长辈的不提个醒
儿,等他们晚辈的自己明白过来了,就怕连黄瓜菜都凉啦。现在,我的那些战友和老上级
的大公子大小姐们哪个闲著啦,不都是仗著老子在势往死里搂。我倒不是想让儿子他跟他
们学,昧著良心啥钱都赚,但是,趁著现在政策准许,合理合法地多挣点钱儿有什么不好
。现在,住房改革了,连公费医疗也都张罗著要改,等我们老了走了一散手,还有谁能管
他们。到时候能管他们俩的恐怕就只有钱了。两个孩子手里不有点钱儿行吗?
  萧文父亲当时这些真知灼见,对我刺激很大。我又想起了我上初中那年的一件往事儿

  那是我要幵学前的一个星期天,我爹为了换几个钱给我交学杂书本费,一大清早儿就
领著我牵著几头羊去附近的农贸市场赶集。一个在附近县城幵餐馆的脑满肠肥的胖子要买
我家的羊。他和我爹讨了半天的价,最后成交后了。可是他把羊牵上了手扶拖拉机后跟我
爹点钱时,竟然少两块钱。我爹说:我这头羊养了三年多,总共也没卖你几个小钱儿,要
不是为了我家娃子的学费,我不会这么便宜的。
  我爹不干,要把钱退给他去拉羊。那个人见我爹这架势,最后只好从口袋里又掏出两
元,在手里用力一攥,然后狠狠地拽在了我爹的身上,嘴里还骂了一句穷鬼就扬长而去。
我看见我爹当时站在那里气得脸上的胡子直颤。
  那天回家的路上,我爹和我说:梭子啊,今天的事儿你都看见啦,你可要出息,要好
好读书,不要让城里人瞧不起,你大啦要挣大钱,不要象你爹我这样为了几个小钱儿受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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